心蒂體表的黑霧一陣蕩漾,表情明顯露出吃驚的神色,看著林一非,呆楞了一會,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稍微迴過神來,才繼續說道:“我來這前,曾經聽太上說過,他們想要攻破仙界,說是要拿迴本來屬於他們的東西。”


    林一非嗯了一聲,並沒再繼續發問。與趙潛兄弟二人對視一眼,果不出乎二人的預料。趙潛繼承的林一笑的思維,知道的遠比一般人要多的多,而三派掌門心中卻如驚濤駭浪一般。對方的目標是仙界,從這裏就能間接感受到對方的強大,絕不是這一界所能匹敵的。


    三大派眾人臉色都不好看,司徒化龍眉頭微皺,沉聲問道:“你們攻過來準備怎麽對付這一界的修行者?”


    “……可以吞噬,也可以占據心神,完全控製,總之,第一個打通通道的界麵,是不可能放過的,聖界的資源太過貧乏。”


    聽到異界女子這麽一說,三大門派掌門臉色再次全變了。


    “你還真是坦白,什麽都說出來了。”黃綺琳聲音中帶著幾分譏諷,但同時也帶著幾分幹澀。


    異界女子心蒂一陣沉默。


    此時卻真子卻一臉焦急的神色,不時的迴頭看著被元魘台封印的法陣,眼裏閃過焦急的神色,而相比較而言,異界女子心蒂反而顯的要冷靜的多。


    “你來的地星之後,做了什麽?”林一非緩緩問道。他大致過程已經推算的差不多了,但還是想從這個異界生靈口中得到更多的蛛絲馬跡。


    心蒂又看了林一非一眼,才解釋說道:“我通過傳送法陣強行破開時空界壁來到這一界,當時已經受了很重的傷,我不敢讓任何人見到我,偷偷在地底下遊走,而且想找一個偏僻的地方養好傷。


    機緣湊巧,我來的一個湖底下的山洞中,看到一個被禁錮的修行者,我當時見他被禁在那裏一動不能動,就動了歪念頭,想要侵占吞噬他的神識,占據他的身體,這樣我的傷能快速好轉,而且我在這一界行走,就沒人能看出我的底細來了。”


    說到這裏,心蒂轉頭看了一眼卻真子,而卻真子正目光平靜的看著她,眼裏閃過一抹溫柔。


    黃綺琳眉頭一皺,臉上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心蒂看出黃綺琳的不耐煩,沒等她催促,接著說道:“當時我傷的很重,這個念頭起來就再也抑製不住,他眼睜睜的看著我衝進了他的身體,然後我就開始吞噬他的神識,他那時沒有多少反抗之力,被法陣禁錮的死死的,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才吞噬沒多久,這個禁錮法陣突然開始對我起作用,直接將我也禁錮在他的身體內……”


    “你進入他身體之前,你就不擔心這個法陣嗎?”司徒化龍打斷了心蒂的講述,問出了一個大家都想到的疑問。


    “我肯定擔心這個法陣,但我一開始做了一些嚐試,發現這個法陣對我沒有任何約束作用,想來我不是這一界的生靈的原因。否則我一定會先把法陣破壞掉一部分。但後來我被禁錮住,我想應該是我開始吞噬他的神識,使我身體暫時具備了這一界的氣息,法陣就對我起作用了。”


    司徒化龍點了點頭,這個異界生靈到目前所說,並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我也被禁錮之後,非常害怕,而且我的傷當時還很重,在法陣的禁錮下,一點點的發作,我當時認為我一定是在劫難逃了。就在我完全絕望的時候,他卻給我輸送過來一些真元精血,我吸收了他的真元精血,傷勢穩定住了,但是也被法陣禁錮的更死了,但是我還是感激他救了我……”


    “你為什麽要救一個異界生靈?”黃綺琳將頭轉向卻真子,帶著質詢的口氣問道。天龍穀在這次圍剿行動可以說是損失慘重,做為天龍穀穀主,黃綺琳對玄教說是恨之入骨一點都不過。


    卻真子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並沒有在意黃綺琳的語氣,淡淡的說道:“寂寞。”


    卻真子並沒有多說,但其它三派掌門包括黃綺琳都未再說什麽。幾萬年的禁錮,寂寞、孤獨或許是比殞落更恐怖的事情。


    林一非心裏一顫,想起了自己當初第一次見到林一笑的時候,林一笑看到自己的眼神,即有恐懼,又有期盼,希望能陪他說說話,最終林一笑成全了趙潛,但自己終歸是灰飛煙滅了。


    林一非心神激蕩,法身也出現不穩定的跡象。禦動手訣,林一非高達百丈的法身砰然消散,恢複真身的林一非出現在眾人麵前。


    心蒂又偷偷看了林一非一眼,身上的黑霧微微蕩漾,似乎對林一非頗為懼怕。


    “後來呢?”林一非平靜的問道。


    “後來我的傷慢慢好了起來,但也被法陣禁錮的越來越死。我被禁錮在他的身體內,但是我們倆可以通過心神交談,慢慢的,我們越來越熟,我給他講我的家鄉、我的親人,他給我講他的家鄉,講修行界的種種趣聞,還教我學會了地星的語言,這一待就是一萬年,我們已經成了彼此最親近的人,這一萬年,我們過的很開心。”


    說到這裏,心蒂呆呆的,似乎陷入了沉思。但很快又接著說道:“他雖然一直被禁錮著,但我能感受到他對玄教的關心,對自己家人的思念,對修行界的牽掛,他經常說,我輩修道者,上可逆天,但下要順民,道為天下道,而非自己道。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會笑著說,這是你之道,非我之道。但慢慢的,每當他再說起這些話,我心裏很難受。


    有一天,我終於忍受不了了,把我來地星的原委都告訴了他。他聽後沉默了好長時間,然後問我,地星最悲慘的結局是什麽,我咬了咬牙,告訴他就是這一界可能萬物俱滅、寸草不生……”


    聽到這裏,三大門派掌門及林一非、趙潛全都臉色一變。


    “他聽我說完之後,有好長時間沒有理我,那段時間,我怎麽唿喚他,他都不說話,那時候我感覺好怕,比我任何時候都要害怕。後來我就哭了起來。


    再後來,他終於又跟我說話了,慢慢的也有說有笑了,但是,我卻能始終感覺到我和他之間似乎有了隔閡,我能感覺到他不開心,就這樣又過了一萬年,這一萬年,他都沒有像之前那麽開心過。


    我從聖界過來之前,他們在我身上下了禁製,可能是因為久久沒有迴音,禁製突然發做,我的神識受創,很可能會煙消雲散,而他居然借助禁錮法陣的部分威力,又將自己幾萬年積累起來的精血全都給了我,我驚險萬分的逃過大難,挺了過來,但他卻精血虧失嚴重,整個神識陷入了深度迷離。


    他法力被禁,無法運功療傷,我明白,他可能會從此殞落,他隻有最後一點意識,隻要他殘存的意識有那麽一點放棄,神魂就會消散。


    我怕極了,不停的唿喚他,他的最後一分意識也一直堅持著,就這樣,我唿喚了他一千年,天見可憐,一千年後,他終於醒了,我哭著告訴他,我不做異界使者,我要做他的妻子,我要永永遠遠跟他在一起,為了他,我甘心背叛了聖界,雖死無悔。


    我能感到他也很開心,他給我取了一個地星上的名字,叫心蒂,說我是他心中的並蒂蓮,他說他會對我好,把我為他受的委屈都補迴來,從那以後,我們再無隔閡,開心的生活在一起。但他一直想著怎麽能脫困,我卻希望我們能這樣一直禁錮下去。


    直到有一天,有二個年輕修行者闖了起來。這讓他大喜過望,費了一些口舌,這二人也費了不少力氣,終於破掉了法陣。”


    聽到這裏,林一非心裏一陣苦笑,這個異界生靈嘴裏的兩個年輕的修行者看來就是自己與上官靜的父親林清與上官劍了。這兩人恐怕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就是這兩個冒失年輕人之一的兒子,而更想不到的是這兩個冒失的修行者就在下麵。


    “法陣一被破掉,束縛了幾萬年的靈氣再次灌注身體,他的修為出現不穩定的跡象,急需要穩定一下境界,否則可能出現境界跌落。


    我也被禁錮了數萬年,對自己元功也出現控製不穩定的情況,經常溢出他的體外,被那兩個修行者看見了。兩人並沒有表現出多吃驚的神色,我就誤認為是不是地星也有我這樣形態的修煉者存在,或者地星修行者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之前我從未敢跟這一界的修行者打交道。


    終於破開束縛,我也極想出來透透氣,我就大著膽子從他身體裏出來了。


    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然發生,這兩個年輕人對我們突然出手。由於被禁錮太久,他的修為下降的太厲害,而這兩個年輕人手中還有極厲害的法器,結果我受了重傷,差點再次消散。


    他顧不上去追那兩人,趕緊給我療傷,可憐他剛剛恢複自由,法力還沒完全恢複,不得不再用自身精血助我,而修為由原來的破凡後期,生生跌落到破凡初期的修為。


    等我脫離危險之後,他抱著我,用心的跟我說,從今後,不會再讓任何修行者傷害我。”


    說到這裏,心蒂轉頭看了卻真子一眼,眼裏流露出溫柔的神色。


    林一非等人則麵麵相覷,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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