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靈不但有自己的父母,還有上官靜、飛旋兒及天靈派諸兄弟,如果發生意外,林一非真不敢想。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林一非自然希望在自己不在時,趙潛可以坐鎮天靈,那樣自己就放心多了,但現在司徒化龍直接表明,希望趙潛與自己一起同赴玄教,林一非不禁遲疑了。


    看林一非低頭默然不語,離元接口問道:“林道友,莫非其中有什麽難處?”


    林一非苦笑一聲,坦白說道:“大師、司徒門主,我也實不相瞞,修行界如此亂相,我與玄教之間也早已是不死不休的結果,如果我與趙潛均不在天靈,天靈如果遇襲……”


    說到這裏,林一非沒再說下去。


    司徒化龍與離元對視一眼。司徒化龍神色平靜,但卻非常嚴肅的說道:“林道友,非是我與離元主持算計道友與趙道友,而是修行界這一大劫,兩位道友修為可算逆天,如鼎立相助,我們勝算會大很多,至於道友擔心,我想可以把天靈衛道友等人暫時接至我青風門,司徒化龍在此向道友保證,必將確保天靈諸人安全。”


    林一非神色此時也嚴肅之極,目光看著司徒化龍,又看向離元,目光炯炯。兩人均坦然相對。


    “司徒門主、大師,我有一事不明,一直憋在心裏。我兄弟二人與兩位隻是玄教十戰之時才相識,雖然我二人修為還算不錯,但相比修行界四大門派,畢竟也是孤掌難鳴,四大門派數萬年的底蘊,我相信如果想找修為高深的前輩高手,不見得找不到,為什麽要對我兄弟二人如此看重?兩位為何又如此相信我兄弟二人,還請兩位能明示。”


    離元與司徒化龍相視一笑。


    離元雙十合什,先念了句佛號:“佛主慈悲,道友,實不相瞞,修行界均知我靈覺寺塵星晶玉能卜算修行界運勢,但極少人知道我靈覺寺還有一太上長老,這位長老雖然修為隻是破凡,而且今生再難寸進,但其一生精研佛念神機之法,此法有堪破天機之妙,塵星晶玉出現異狀時,這位長老即開始推演,而這次推演耗時三月之久,這位長老也因此元氣大傷,推演的結果並不明朗,但這位長老卻告訴我一句話,這次浩劫的關鍵在於變數,然後不管老僧再怎麽祈問,長老均搖頭不知。


    我曾與司徒門主商量過數次此事,卻均不得要領,不知道這變數如何去找,而玄教十戰之約,道友與趙道友橫空出世,將玄教與苦心城圖謀盡數破去,老納就認定,這變數如非林道友,就是趙道友了。”


    看離元一臉認真的樣子,林一非頗有些無奈,轉頭看著司徒化龍,苦笑一聲說道:“司徒門主想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了?”


    司徒化龍麵含微笑,卻輕輕搖了搖頭。


    林一非頗有些意外。


    “林道友,司徒說的下麵這些話,希望道友聽過之後,能迅速忘掉。”說完神色平靜的看著林一非。


    林一非疑惑看著司徒化龍,微微點了點頭。


    “修行界修行者苦修,為的是飛升仙界。一旦飛升成功,成為仙人,按仙界規矩,自此與修行界再無關係,但仙界與修行界原本一脈相承,說要完全斷開談何容易?”


    林一非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神選者之事,仙界仙帝都親自跑到修行界來找自己,說完全沒有幹係,林一非自己也不相信。雖然他從未去過仙界,但想來修行界有的天材地寶仙界未必都有,比如在天缺伴星上碰到的玉陽子仙人,就是到修行界找尋雪果。


    仙界仙人在修行界畢竟有很多限製,為方便間與一些門派有一些私底下、有限度的秘密合作,也是很正常的。而能讓這些仙人看得上眼的,恐怕也隻有這幾大門派了。


    見林一非點頭認同,司徒化龍接著說道:“修行界麵臨如此大的浩劫,我青風門自然也是苦尋解決之道,而一次機緣巧合,我青風門得到上麵的指點。”說到這裏朝上指了指天。


    林一非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司徒化龍收起笑容,表情慢慢嚴肅起來,“我們得到的指點是,盡人事,聽天命。”


    聽到這裏,林一非一楞。


    司徒化龍靜靜的看著林一非,卻並沒有說話。


    林一非遲疑了一下,疑惑的問道:“司徒門主,這個指點似乎……”


    “似乎什麽?林道友但說無妨。”司徒化龍接著說道。


    林一非抿了抿嘴,再次苦笑一聲,“似乎上麵並不看好修行界能渡過這次浩劫。”


    司徒化龍點了點頭。


    “林道友所言極是,我們反複琢磨這句話,第一個得出的結論的確是前景悲觀,另一個是在這次浩劫中,四大門派中起碼我青風門所起的作用應該有限,以此推演,與青風門實力相當的天龍穀、靈覺寺應該在浩劫中所起的作用也不是關鍵,所以再以此推演下去,其實這個指點與靈覺寺那位長老的推算,關鍵在於變數其實可以說是不謀而合了。”


    說到這裏,司徒化龍深深的看著林一非,語重心長的說道:“說實話,對於道友如何能使修行界擺脫這萬年難遇的浩劫,我和離元主持並沒有多少把握,但道友與趙道友的確是我們到目前為止,發現的最大變數。”


    林一非再次默然。


    過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來,看著兩人鄭重說道:“我不好替趙潛承諾什麽,但我可以迴去將二位的話告知他,我相信趙潛那邊應該問題不大,但這點我卻並不能保證什麽。”


    司徒化龍與離元自然不會說什麽。


    接下來,三人又談了下修行界的局勢及玄教的最近一些動態。又過了半個時辰,天龍穀穀主黃綺琳也到了。


    黃綺琳一身紫色衣裙,神情與之前相比,多了一份成熟,少了一份冷漠。見到三人笑顏以對,特別是對林一非,似乎已經沒有什麽隔閡了。至於謝花女之事,黃綺琳一字未提,林一非自然也不會去多嘴。


    四人在石屋中商量了一晚上,推演了各種可能,最後確定司徒化龍與黃綺琳立刻趕迴青風山與天龍穀,立刻整備,明天對玄教發起總攻,務必破掉那座聳人聽聞的怨念絕陣。


    商量完畢後,林一非也毫不耽擱,直接返迴天靈。


    其實他心裏一點也不踏實,聽到司徒化龍與離元的說法,自己與趙潛這趟玄教總攻應該是免不了了,但天靈怎麽辦?將天靈眾人帶至青風門的確不失是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但衛大叔他們能答應嗎?


    由於時間緊迫,林一非幾乎拚全力向迴趕,速度有如流星一般。正想著心事,突然心神中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怎麽了?感受到這一界的異常了?是不是害怕了?”清冷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一絲嘲笑。


    林一非猛的在空中定住身形,差點從天上掉下來,說話的居然是元魘台的器靈。


    在仙帝幫助下,林一非將這件神器根頭把式的算是收伏了,並將他收進了虛無之境,元魘台的器靈靈智極高,心中憤憤不平,從不搭理林一非。


    林一非雖然掌握了一些驅動元魘台的手訣,但他壓根就沒打算用,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去驅使一件神器,太過勉強,或者說純屬嫌命長了。而且謝花女的前車之鑒就是擺在自己麵前血淋淋的例子。


    元魘台仿佛能看到林一非狼狽的樣子,發出一聲不陰不陽的笑聲:“小子,是不是本座主動跟你搭話,讓你感到莫大的榮幸?”


    林一非稍微定了定神,元魘台雖然厲害,但他目前壓根就沒有要動用他的一絲念頭,元魘台主動找自己說話,真不知他打的什麽主意。


    從師父的天經中曾經看到過,修行者如果收伏的法器中有器靈,因為器靈一般有極高的靈智,為確保安全,修行者要對器靈有全麵的壓製能力,切莫出現器靈在某一方麵反客為主的情況,否則雖然不會說一定會出現法器反噬的情形,但沒有完全的主導權,久之器靈極易與主人產生芥蒂,百害而無一利。


    林一非心裏苦笑,對於一件神器的器靈,林一非還真沒有太多的信心,但既然師父天經中對於器靈壓製說的如此重要,那不論元魘台抱著什麽心思,都不能讓他在自己麵前氣焰囂張起來,否則以後自己哪天真要驅使他,反而更麻煩。


    想明白這點,林一非抖擻精神,心裏作出了麵對一場大戰的準備,但臉上反而笑眯眯的說道:“小元子,做為法器,我勸你還是要有法器的覺悟,莫要跟主人叫板!”


    元魘台似乎突然被林一非踩到了短處,器靈小人的臉都變形了,惡狠狠的說道:“要不是我被禁錮,修為百不存一,會被你收伏?真是笑話!”說完惡狠狠的撕扯頭上的金線,金錢突然閃過一道亮芒,器靈臉色一變,乖乖的住手,但臉上憤憤不平的神色更加明顯。


    林一非顯然沒想再搭理他,操縱身形向天靈飛去,但速度卻明顯慢了不少。


    元魘台憤憤不平的神情漸漸散去,浮現悻悻的神色,撇了撇嘴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對林一非說道:“小人得誌,真是小人得誌。”


    玄靈玉此時站在離元魘台不遠處,背負著一把小劍,看到元魘台吃癟的樣子,微微側身,不想讓器靈看見,但表情明顯很是開心。雖然有痛打落水狗的心,但自己還沒成長起來,現在可遠不是元魘台的對手,所以也就是心裏想想,還真不敢過去觸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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