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沁一直在留意自己的女兒,上官靜進來後一直乖巧的站在林一非的後麵,但目光中洋溢的那種幸福、快樂、滿足,卻是以前從未看到的。郭沁不由心中大定,碰了自己的丈夫一下,輕輕朝女兒呶了呶嘴。


    上官劍為人雖然粗獷,但此時也心領神會。


    郭沁心裏的一塊大石也終於落地,自己夫婦被解救後雖然知道是以林一非自己被禁錮換來的,但每次看到女兒神情憔悴,想到她內丹已失成為了凡人,隻有區區幾十年的壽命,她心底裏卻對林清夫婦及林一非充滿了憤恨。如今,想都未想到居然有撥得烏雲見月明的一天。


    將目光從女兒身上移開,再次落到林一非的身上,今天一開始怎麽看都感覺這小子不順眼,現在看著卻出奇的順眼。而且越看越喜歡。


    再看看自己的女兒嘴角含笑,乖乖的站在林一非後麵的樣子,郭沁忍不住笑著說道:“林賢侄,看你一臉老實樣子,可嘴也夠花花的,就這麽短短一會功夫,你就把我們家單純的靜兒給騙的相信你了?”


    眾人哄堂大笑,上官靜滿臉通紅,但臉上卻一直帶著甜甜的笑臉。林一非被說的也不好意思,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有裂著嘴跟著笑,顯的憨憨的。


    眾人聊了好一會,還感覺不盡興,雖然已過了晚飯的時間,衛天翔依然安排了一桌酒席,席間林一非陪著自己的父親、衛天翔及上官劍舉杯痛飲,由於林一非的脫困,加上上官靜恢複修為在即,壓在眾人心頭的陰影俱都消散,林一非雖然不好杯中之物,但也是酒到杯幹。


    甚至連林一非母親周雅茹、郭沁、石雲菲也都喝了一些,三家人終於團圓,其樂融融。小字輩的隻有衛雲陪著,其它衛石、劉煙、趙天縛等一律都被衛天翔給撚出去了。


    見父輩幾人興致很高,林一非雖然一直惦記著趙潛的情況,卻一直沒找到機會問,郭沁時常時不常的就會瞅一下自己這個未來的女婿,見林一非似乎有些心事,就直接問道:“林子,看你似乎還有什麽心事的樣子?”


    郭沁一問,眾人的目光自然落到了他的身上。林一非趁機看著衛天翔,直接問道:“衛大叔,趙潛現在怎麽樣了?”


    衛天翔臉上笑意消散,輕歎了口氣說道:“謝香姑娘的意外,對潛兒打擊太大,唉,前段時間一直在郭城他父母那邊待著,很是消沉。據說經常將自己鎖在屋裏,一坐好幾天,人也變的沉默寡語,經常獨自發呆。”


    聽到這裏,林一非輕輕垂下頭。衛天翔繼續說道:“後來我們把你被困的消息傳給了他,他才從家裏走出來,為了找尋一些線索,他獨自幾次闖進玄教,想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玄教畢竟位列四大門派,底蘊深厚之極,有兩次據說相當兇險,也虧得潛兒修為高深之極,我們勸他從長計議,但是他也不聽。”


    林一非心中感動,但自己這個兄弟能這麽做,他一點都不奇怪。


    “你剛迴來,我們就通過傳音符通知他了,他正在向這邊趕,由於路途相當遠,估計明天早上能趕到。”


    知道趙潛沒有什麽太大問題,林一非也是心底輕籲了口氣,一想到第二天就能看到自己這位兄弟,心裏也是很高興。他心裏還有很多疑問,就接著問道:“爹,上官二叔,你們與玄教是怎麽結的仇的,那個紫袍人卻真子為什麽一直禁錮著你們?”


    這個疑問一直壓在林一非的心裏,聽到林一非這麽問,上官靜也豎起耳朵,向前湊了湊,顯然她也對這個問題很是好奇。


    林清三人彼此對望一眼,上官劍哈哈一笑,看著林清說道:“大哥,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你跟孩子們說了吧。”


    林清含笑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自己兒子身上,然後又思索了一小會,才開口說道:“其它過程很簡單,那裏我還年輕,還沒有成家,我剛認識了你上官叔叔不久,我們倆結伴在修行界遊曆,好不快活。”


    說到這裏,林清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迴憶,似乎又是在整理思路。“那一年我們倆遊曆到環蕩山,就相攜去看下托天湖的景色,沒想到在托天湖邊看到一個重傷的老者,老者修為並不低,已經是成丹期的高手,但傷的極重,似乎本身還有暗傷,而我和你上官叔叔手頭並沒有很好的傷藥,所以雖然費了不少力氣,但老者卻依然不治而亡。


    但老者在彌留之際,告訴我們托天湖的水下有一上古洞府,裏麵或許有什麽古修的寶藏。我和你上官叔叔一來好奇,二來是有些貪心……”


    “哈哈,大哥,不用往臉上抹金,咱哥倆那時財迷心竅是最主要的。”上官劍絲毫沒有做長輩的矜持,直接打斷了林清的話。周雅茹、郭沁、石雲菲都掩著嘴輕笑。


    趁著眾人沒在意,上官靜將凳子向林一非那邊靠了靠,然後做賊心虛的向眾人看了看,見沒人發現她的小動作,臉上再次流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林清也沒有因為兄弟當著孩子的麵取笑而難為情,反而顯的有些神采飛揚,仿佛又迴到了那個遨遊天下的年歲,接著說道:“我們兄弟二人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水下古洞的入口,這個古洞年代的確是夠久遠,而且在我們之前有人進來過。


    洞中的隱陣、迷陣已經都被破掉,而最裏麵的殺陣卻相對完整,顯然破陣的人在破掉隱陣、迷陣之後,不知什麽原因,並沒有再破除殺陣,或者沒來的及破除殺陣。但整個殺陣由於年代過於久遠,已經明顯的不穩定。


    為父隻是粗通陣法之道,你上官叔叔也不擅此道,但為父當時有一件家傳寶物金甲印,是一件防護性極強的法寶。我和你上官叔叔用了兩天的時間觀察殺陣,發現每隔八九個時辰,殺陣總有一陣最不穩定的時期。我們兩人也是膽大包天,瞅準時機我們就衝了進去。


    殺陣比我們原來想象的還要厲害的多,但可能由於年代過於久遠,明明我們感覺有幾次必死之勢,卻都運氣使然的熬過來了,好不容易衝出了殺陣,我兄弟二人失望的發現,這個古洞中並沒有什麽遠古修士的寶藏,而是禁錮著一個人!”


    上官靜轉頭與林一非相視一笑,這個古洞兩人都去過,林一非還是去過兩次。林清發現兒子居然一點吃驚的表情都沒有,不由稍有些奇怪。他哪知道,古洞就是林一非師父禁錮仇人的地方。


    “這個人是個道士,從麵貌看來到顯的一臉正氣,而且不知被禁錮的多少年,當時我兄弟兩人還頗為可憐他。而道士見我們闖了進來,也肯請我們能助他脫困,並許下許多好處。我兄弟二人一時心軟,就在那道士的指點下,費了不少力氣,終於破除了禁錮他的法陣。


    道士脫困後對我們兄弟到表現的相當感激,並允諾收我二人為門下弟子,傳於我們蓋世神功,言詞到顯的頗為懇切,我們雖然對他所說的話半信半疑,但心裏也很高興,認定道士定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否則也不會被人禁錮,而且禁錮了這麽多年居然還生機旺盛。


    但由於被禁錮的時間太久,道士明顯很虛弱,他懇請我們為他護法,說要恢複一下修為,並告訴我們,他功法奇特,如果看到什麽異相,不用吃驚。我們信以為真,道士也以為他許下的諸多好處已經讓我們死心塌地的跟隨他。


    但當他在恢複功力時,我和你上官叔叔卻發現道士身上經常黑霧繚繞,忽而出現,忽而又進入他的身體,我一直感覺這種情況很是熟悉,好像在哪見過,後來終於想起來,我曾在一本古書上見過累似的描述,出現這種異向是曾在太古時期,異界入侵,那種異界生靈擁有寄生的異能,通過寄生去適應這一界的規則,通過寄生慢慢去吞噬宿體的靈識,最終變成自己的行屍走肉。


    我想明白這一點嚇壞了,同進也明白了對方為什麽會被禁錮於此,原來對方是異界生靈。隻是不明白當初禁錮這位妖魔的高人為什麽不直接滅殺,而是禁錮起來。”


    林一非眉頭微皺,自己師父隻是說禁錮了當初的四大掌門,當時並沒有說過異界寄生的事情,難道師傅禁錮他時,這位掌門已經被異界生靈被控製了?師父無意之間將其與異界生靈一塊禁錮了?或許有這種可能。


    “我記憶中那本古卷中描述的異界生靈吞噬修行者,可以說是殘忍之極,而這種被寄生的修行者又有很大的隱憋性,給當時的修行界帶來了巨大的損傷,我用心神與你上官叔叔商量,最後我們倆都認為,不能放這個惡魔出去。


    我們兄弟二人裝作很乖巧的樣子,而那個道士或許認為我們不會知道異界生靈的事情,在做了一些嚐試之後,見我二人沒有反應,也越來越大膽,這個異界生靈從道士體內出來的越來越多,待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終於,這股黑霧漸漸化成一個人形,而這時,我們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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