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明白了趙潛所指,謝香直接有些嚇懵了。


    林一非歎了口氣說道:“還記得咱們遇襲時那個寄生在紫袍人身上的異界女子嗎?或許他們已經達到了什麽協議,又或許他們已經被控製了……”


    謝香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趙潛歎了一口氣,有些沮喪的補充說道:“隻是到現在我們哥倆也沒想明白,就算他們要迎和異界入侵,又何必多並派一舉呢?”


    謝香隻感覺腦子一片空白,目光漫無目的的向四周看了看,顫聲說道:“難道他們想把大家都一網打盡嗎?”


    趙潛與林一非突然眼中光芒如利劍般閃過,兩人彼此對視都不發一言。


    晚上玄教大擺宴席,苦心城沒有參加,司徒化龍等四大門派掌門也隻是應了應景,很快就都推說有事,先離開了。參宴的諸多修行者在一塊高談闊論、談古論今,有美酒、有美食大家都覺的盡興。低端弟子雖然沒有資格參加玄教的宴會,但眾人顯然都顧不上這些,也沒人在意這些,都一頭紮到玄教外院的經堂中,仔細觀摩玄教前輩幾萬年沉澱下來的修行心得,真到晚上子時,才在幾名執事長老的勸說下,戀戀不舍的離開經院,迴到住所。


    在玄教後山一座不起眼的偏殿內,幾顆孤獨的月石散發著蒼白的光芒,照耀在幾人的臉上,將眾人臉色照的更加蒼白,為首是一身臉色平靜,不是旁人,正是強襲百拙派,後來又將林一非等人引用絕陣,差點要了幾人性命的紫袍中年人。旁邊坐著臉色難看的淩卻子、玄教長老雷木等七八人,苦心城主彭無根也坐在旁邊,諸人均一言不發。


    紫袍中年人目光在眾人臉上滑過,神色並沒有任何的異常,隻是淡淡的說:“護教大法師早就算出,這兩人是我等要成事的最大障礙,諸位也不必在意,接下來咱們怎麽辦,大家怎麽看?”


    彭無根抬起頭來,眼裏閃過一道厲芒,抬頭看了紫袍中年人一眼,卻見對方目光正好放在他的身上,一咬牙站起身來,叫道:“教主!”


    紫袍中年人微微一笑,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不要叫我教主,我明白大家的意思,但我說過,我不當這個教主,教主還是去惡。”


    說道這裏輕歎一聲:“唉,可惜去惡腦袋就是不開竅,不肯相信我。”說到這裏臉上居然流露出一絲落寞。


    彭無根忙說道:“教主不要過分自責,等我等大事成功之時,就是厲教主明白是非之時,厲教主隻是暫時被封印,教主您不必自責!”


    彭無根依然以教主相稱,顯然對紫袍人的推脫不認可。紫袍人似乎頗為無奈,也沒再強調,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彭無根接著說道:“教主,我覺得目前已經不能再等了,第一計劃行不通我們隻能按第二計劃走,否則恐怕真前功盡棄了,目前時機實在難得,我們不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大丈夫行事不必拖拖拉拉,下決心吧!”


    紫袍中年人又把目光放到了雷木身上,神色略有些疲憊,輕輕問道:“雷長老,你怎麽看?”


    雷木神情有些恍惚,沉默了一下,似乎又鼓了鼓勇氣,“但聽教主吩咐就行!”


    在座的其它眾人也都紛紛附合。


    紫袍收迴目光,雙目低垂,沉吟了一會,歎了口氣,輕輕念道:“怨念絕陣,嘿嘿……”


    似乎感受到了紫袍人的遲疑,他身上忽然一團黑霧透出,慢慢的,黑霧化做一人形,變成一個俏麗的女子的樣子,但身形外依然有一層黑霧在繚繞,女子憐惜的看著紫袍人,卻什麽也沒說什麽,在坐的眾人似乎對異界女子的出現見怪不怪,並沒有什麽異色。


    紫袍人目光輕輕移到黑霧女的身上,臉色漸漸溫柔,但眼神漸卻漸堅定起來。須臾,紫袍人猛的長身而起,冷冷的說道:“傳命下去,第二方案啟動,執行獵捕計劃!”


    雷木的身軀微微一顫,卻沒說什麽,而黑霧女目光一直沒有離開紫袍人,見命令已下,似乎也輕輕歎了口氣,但看向紫袍人的目光卻更加溫柔。


    趙北泰與李凝眉夫婦兩人目光對視,兩人臉色都有些異常,本來夫婦赴宴歸來,情緒極好,各大門派有頭有臉的人都主動過來與自己夫婦兩人敬酒,而在這之前,這些高人大部分是平日自己見了頭都不大敢抬的人,而今晚卻極是謙卑客氣,交好之意直白的讓夫婦二人都不好意思。


    就連司徒化龍都親自過來敬了自己夫婦二人足足兩杯,更令二人興奮的手腳都不知道向哪放,酒足飯飽夫婦二人滿意而歸,卻發現兒子趙潛臉色有些異常,甚至有些難看,而且顯然趙潛已經在外麵等了夫婦二人不短時間了。


    也不想讓自己父母過於擔心,趙潛隻是簡單的解釋的幾句,大意就是感覺氣氛詭異,說不定會出什麽意外,然後直接把二人拉到了林一非所在的房間內。


    夫婦二人對兒子的小心很不以為然,四大門派都在,誰敢鬧幺蛾子?但也知道兒子是一片好意。林一非見夫婦二人迴來,忙起身相迎。趙北泰今天算是真正見識了林一非的修為,震驚之餘也頗有點忐忑。


    他明白自己在郭城分壇時,開始以為林一非隻是一名武者,對林一非雖然客氣,但心裏的確不怎麽待見,要說自己一點沒表露出什麽來,趙北泰自己都不相信。


    林一非父母均失蹤,所以對趙北泰二人之尊重不下於自己的父母,而謝香也一改平日潑辣的脾氣,麵帶笑容溫溫婉婉的站在李凝眉的一邊,猛的一看顯得到也文靜。而且伯母長伯母短的叫的頗為親熱,叫的李凝眉眉開眼笑。


    幾個人拉了會家常,一會就把剛才的生份勁給聊沒了,修行之人也不必象常人一樣需要睡覺,幾人又都是高手,所以到也不感覺疲憊,不知不覺夜已經越來越深了。


    謝香此時臉紅撲撲的,心情甚是高興,她能感覺到李凝眉對自己的印象還是頗為不錯,這讓她心裏有種莫名的高興,聊到興頭上,謝香把自己幾人一路的見聞說與李凝眉夫婦二人聽,她人聰明,嘴又巧,聽到二人也頗感興趣。


    趙潛見自己父母與謝香聊的開心,也懶的插嘴,轉頭對林一非說道:“大哥,今天晚上這常山二鬼到也消停,就在隔壁也沒見鬧出什麽動靜,到也規矩的很。”


    之前趙潛在等自己父母時,按林一非的授意,讓一個巡視的小道童把常氏兄弟招來,這兩人當時正在酒桌上吹的天崩地裂,因為大家都能看出這兩人與林一非、趙潛看來還真有一些關係,雖然大家心裏很納悶,但實事就是實事。


    而常氏兄弟也發現今天晚上沒有人再躲著自己兄弟二人了,不但如此,還有不少平日見了自己兄弟正眼不看自己的高手,居然客客氣氣的與自己打交道,而言談舉止中,卻隱隱的在套自己兩人與林一非、趙潛的關係,還想從自己二人身上再多探聽一下這兩人的一些消息。


    兄弟二人自然一頓海吹,什麽自己兄弟二人與林一非、趙潛八拜之交,四人一塊笑傲修行界,感情之深即便移山添海也不足表其萬一。


    上來套話的修行者發現除了自己滿臉被噴的都是唾沫星子,居然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套出來,不過今非昔比,雖然心裏憋屈,但對常氏二鬼也隻能笑臉相向。


    這兄弟二人隻感覺今天晚上這個盡興,仿佛全身三萬六千根汗毛毛孔全開了一般,渾身上下、由裏到外就是一個爽字能形容。正聊著興起,一個小道童過來低聲說了幾句,兄弟二人立馬轉身離去,走的幹淨利索毫不拖泥帶水,反而讓留下的人一怔一怔的。


    常氏兄弟一路小跑,引路的道童差一點跟不上,等跑到了林一非住所,正撞見趙潛。


    趙潛也不廢話,指了指林一非旁邊最近的一間房子,正色說道:“二位今天晚上就在這間修息,希望晚上哪都不要去。”


    見常氏兄弟還沒迴過神來,又耐著性子說道:“這是為了二位的安全著想。”


    兄弟二人終於聽明白了,二話沒說,就衝進了房子,而且再也沒出來,也沒見鬧什麽動靜。如果不是林一非與趙潛能感應到二人氣息,說不定還真認為這二人已經跑掉了。


    林一非微微點著頭,似乎一邊在聽趙潛說什麽,一邊又在想其它事情。


    夜已經完全覆蓋了整個大地,喧囂了一天的玄教此時也安靜下來,似乎隻有迴蕩在山間的風嗖嗖的吹來吹去。


    林一非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身子也緩緩的站了起來。


    趙潛不名所以的看著林一非,突然臉色一變,身子忽的一下也站了起來。


    還沒等謝香、趙北泰夫婦反應過來,林一非快速掐動手訣,揚手向外一推,隻聽一聲悶響,整個小屋直接如飛灰一般崩開,一幅詭異的景色出現在眾人而前。


    夜還是黑的夜,但天空中似乎有幾十個如暗紅色的日星般的法器飄在空中,而籠罩在幾人頭頂上的法器比其它的大了足足數倍。


    謝香等人呆呆的看著半空中,而現在房子都被林一非崩散了,常氏兄弟也湊了過來,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林一非等人,見林一非一臉表情極為嚴肅,硬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咽迴到了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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