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非這時候隻有苦笑的份,因為自己的劍與這三強盜腰間所挎的劍幾乎一模一樣,天香穀眾人還不知道,林一非這把寶劍其實就是從強盜手裏搶來的,這時,謝香抿著嘴,走到林一非麵前,滿眼笑容,但臉上卻裝的怕怕的樣子。


    “林大俠義薄雲天,我等弱小女子肯請大俠援手,為我等展示一下您強大的實力,救小女子們於危難。”


    說完水旺旺的大眼睛瞪著麵前這個武者。


    林一非好似很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神色很不自然。


    “我隻是一個向導,對方還有三人,都拿著寶劍呢……”


    謝香臉上笑意更加明顯,卻一本正經的說道:


    “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是向導了,轉成正式的保鏢了。”


    林一非看了謝香一眼,賊眉鼠眼的笑了笑。


    “工錢長三成。”


    “成交!”


    謝香表現的幹脆利落。


    林一非心滿意足的幹咳了一聲,大咧咧的走到眾人前麵,看著三個強盜,那三人也如臨大敵的瞪著林一非。三人中間那位上前緊走兩步,顯然是三人中的小頭目,其餘兩人頭發跟亂草似的,唯獨此人,雖然也是一身破衣,滿臉的倒黴相,但頭發卻梳的異常整齊,瞪著眼睛跟鬥雞似的看著林一非。


    林一非也直著眼睛看著麵前這個人,站了良久,似乎都沒有動手的意思,天香穀眾人耐著性子看了半天,也不見動靜,終於開始鼓噪起來。這時,雙方才開始動起來,林一非緩緩拔出長劍,將劍斜指向天,招式為舉火燎天,普通之極。


    而鬥雞眼強盜也抽出長劍,擺了一個仙人指路的架式,然後雙方又一動不動,似乎又僵住了。過了一會,林一非舉火燎天的手明顯已經開始哆嗦,那個鬥雞眼強盜雙腿似乎也快堅持不住了,兩人大眼瞪小眼,不約而同都換招了,不過林一非換成仙人指路,鬥雞眼強盜則換成了舉火燎天。兩人對調了一下,又大眼瞪小眼的對瞅上了。


    天香穀眾人看的下巴差點掉下了,有好幾個女弟子是捂著肚子在笑,周之敏微有不耐,眉頭微微皺起來了。謝香知道師姐心事,看著林一非臉色一沉。


    “林大俠,小女子們還等著您老人家大發神威呢,你這保鏢如果不盡職盡責,我們要你何用?”


    聽謝香如此催促,林一非一咬牙,終於衝了上去,頓時雙劍相交戰在一起,沒多久,另外兩個強盜也加入戰團,林一非獨戰三人,顯的好不激烈,看的天香穀眾人直打哈欠。


    戰了頗久,林一非終於抓住機會,用劍背將三人分別拍倒,然後仰天長笑,豪氣衝天,笑完之後得意洋洋的迴來了,趁轉身天香穀眾人看不見之際,偷偷給三人扔了一塊金錠。三個強盜一臉愕然,但仍趕緊將金錠藏在了懷裏。


    天香穀這邊眾人哈欠連天,見林一非迴來了,什麽活也沒說,眾人起身而走,對三個強盜看也沒看一眼,林一非見自己的豐功偉績這幫人居然不感興趣,隻得小聲嘟囔,悻悻的隨眾人向前行去。


    午後的陽光懶懶的撒在人身上,廣袤大地枯草叢生,草勢有高有低、疏密不致,微風掃過,沙沙做響,失去了春的綠色,天地間透露著一種寂寞的蒼茫。護澤山已相距不遠,林一非與天香穀眾人朝著黑衛遇襲之處緩緩而行,偶爾會有修行者從天上禦劍而過,每當這時,天香穀的一群剛入門的弟子都抬頭露出羨慕的眼光。


    林一非一直納悶,天香穀眾人一看就有事而來,而且非常重要,既然要辦緊要事,為什麽非要帶這些非常初級的弟子出來?在天香穀十來人中,有三個人才窺第一重築基門徑,一大半都隻是第二重始動期,別離原雖然是試煉的好地方,但也有相當危險性,要不也不會叫別離原,像才修至第一二重的修行者,如果膽敢自己進入別離原,十之八九是有去無迴的。


    林一非正在琢磨,這時周之敏放慢了腳步,來到身旁,看了林一非一眼,臉上擠出一絲微笑。


    “林……大俠,請問還有多遠才能到?”


    周之敏叫這個大俠真感覺有點叫不出口,也非常違心,但林一非對周之敏還是有相當的尊重,聽她問起,便抬手指著護澤山腳下遠遠的一片樹林。


    “就在那片樹林旁邊,用不了多長時間了。”


    這時又有一個天香穀的女弟子湊過來,向周之敏眨了眨眼,一臉的不懷好意,樂嗬嗬的看著林一非。


    “請問林大俠,您一身絕世神功是怎麽修來的?”


    周之敏微一皺眉頭,但也沒說什麽,林一非心裏歎了口氣,微有反感,知道這個女孩名叫綠菊,姓什麽不清楚,反正天香穀眾人都是這麽叫的。修為也就是第二重始動初期,剛才看到天上禦劍而行的修行者一臉的羨慕,而看自己的表情居然是一臉的得意,看來武者在修行者眼裏真是一錢不值。


    這時謝香等其它幾個女弟子也湊了過來,謝香滿臉笑意,同時掛著和藹可親的神色。


    “對啊,剛才林大俠獨鬥三人,好不威風,這身絕學從何而來啊?”


    謝香居然猛拍了一句馬屁,但笑容背後似乎總隱藏著某種東西。


    林一非心生倦意,但仍打起精神,表情顯的神秘兮兮。


    “說來那真是話長,在機緣巧合之下,我落到了一個絕境之中,在那裏發現了曠世武功秘笈,我獨處絕境,自我修煉千百年,終於大成,學得了這身驚人的藝業。”


    其實這番話都是實話,但天香穀女弟子都看笑話似的看著他,眼中或多或少都帶著輕視的神色。


    林一非假裝沒看見,一本正經的繼續口沫橫飛。


    “據我分析,我所處的絕境應該是遠古仙人的修煉洞府,裏麵除了武技功法,還有一些所謂修行者的修煉功法,但相對武技,修行功法都是邪魔歪道,非修煉王道,那種東西,自然不會入我的法眼。”


    聽這個不著調的武者這麽說,天香穀眾人全樂了,這時那兩名男弟子也湊了過來,帶著哭笑不得的神情。


    “修行者是邪魔歪道,修煉武技是王道?”


    林一非一臉驚訝,反問道:


    “難道不是嗎?修行界的五行功法有相克之說,你修煉哪一行都有克星,而武技所修煉的是不在五行中的純物理攻擊,是沒有被克之說的,從這一點難道武技不比五行修煉術更高明嗎?”


    其實這種說法林一非自己也不同意,五行修煉與武技走的是不同的道路,並不具備多少可比性,但他氣不過眾人一再貶低武技,才做如此說法。世俗之人經常為麵子或為爭一口氣,明知道自己觀點有誤,但仍找些牽強的理由,嘴上死硬到底,修行者畢竟是凡人修的,必然帶著凡人的的性格特點。


    天香穀兩名男弟子一個叫趙則風,一個叫李遠智,在天香穀眾人之中,修為最低,隻是剛進入了第一重築基期,這兩人此時驕傲的看著林一非,臉上帶著自得的神情。


    “武技能修出內丹嗎?沒有內丹怎麽修煉?”


    林一非也神色一正。


    “當然可以,武技修煉有成時,也能修出內丹,叫力之丹。”


    天香穀眾人見這個武者嘴上這般死硬,頓時都覺的興趣索然,謝香臉上則掛著不懷好意的神色繼續挑逗。


    “那林大俠進了仙人洞府,沒有拿些仙器出來,讓我等開開眼界?”


    “仙洞裏麵寶貝太多了,除了一堆修煉功法,還有一些法寶,比如什麽儲物法寶,攻擊仙器,其實存儲物品還是百寶囊好用,手一摸就摸出來了。”


    謝香此時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了,周之敏目無表情,雙目視地,謝香滿臉不屑,麵孔朝天。其它天香穀弟子也都一副對牛彈琴的表情。


    林一非這時伸手入懷,摸索了半天,拿出來一根玉石,和一個儲物牌,給天香穀眾人亮了亮,很隨意的說道:


    “這就是一部修煉功法,和所謂的儲物仙器。”


    天香穀眾人瞟了一眼,顯然都不感興趣,也沒有人相信是真的,謝香則滿麵笑容,一伸手將儲物牌搶了過去,拿在手中隨意把玩起來,笑嘻嘻的看著林一非。


    “小女子見識一下傳說中的仙器。”


    林一非隨手將功法遞給了周之敏。周之敏接了過來,看了一眼,心裏一呆,這塊玉石玉質非常之好,一看不似凡品,玉石上淡淡的寫著四個大字“奔雷八法”。


    周之敏疑惑之心頓起,試著分出一絲心神向玉石探去,頓時一套完整的功法映入腦海之中,她修為已進入成丹中期,在修行界勉強算是高手,對功法的認知也到了相當的高度,奔雷八法是一套剛猛之極的功法,雖然有些地方依自己的修為尚看不明白,但毫無疑問,這肯定是一部相當珍貴的修行功法。


    看到這裏,周之敏心神大震,立住身形,由於激動,身軀開始不由自主的微微發抖,並且麵泛潮紅。而接著又合上雙眸,眼淚卻順著眼角流了下來,身軀也由於過於激動,抖的越來越厲害。


    林一非吃驚的看著周之敏,天香穀眾弟子也都傻了,平時這個師姐不太苟言笑,凡事沉穩處變不驚,還從未見過師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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