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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蓁離得近,自然是聽的十分清楚,司空傲說的,乃是卿凰。


    雲蓁長睫微微眨動,抬起頭便對上了司空傲那雙眸子,那雙眸子瞧來甚是平靜,隻是,仔細看過去,便能夠發覺出司空傲裏頭掩藏著的一絲緊張之感。


    司空傲心中那根弦緊緊繃著,一雙眸子死死的釘在雲蓁的麵上身上,似乎想要從她的身上瞧出個什麽來。


    隻是令他失望的便是,雲蓁隻是保持著原本的姿勢,靜靜的與他對視著。


    不承認,也不否認。


    司空傲鮮明的喉結不住上下滾動著。


    瞧著雲蓁這樣的表情,心中的那抹疑惑逐漸清晰過來。


    為何隱隱之間,他總是瞧著雲蓁眼熟的緊,不光乃是因為她那張酷似華桑的臉,乃是,雲蓁對待自己的態度。


    他原本心中也是存著幾分疑惑,隻是雲蓁對待自己的態度太過的理所當然,這般鮮明的事情,便被他徑直忽略了過去。


    雖說原本的想法太過匪夷所思,但是,現下事實擺在眼前,讓他不得不輕信。


    畢竟現下南唐已然退讓,直接在萇楚與泠國聯手之下送出了十座城池。


    而程丘那麵,陵蘭已然動手瓜分程丘地界,現下他手中雖說有為數眾多的軍隊,但是真正核心的,聽從自己的,不過是那二十萬鎮南軍罷了。


    若是華雲修當真與自己撕破臉皮,一聲令下,且不提那二十座城池裏頭投降的駐軍,到底存沒存下異心,那暫時收攏編製在鎮南軍其中的另外三十萬泠國士兵。


    隻要華雲修打出旗號,那五十萬大軍必定分崩離析,倒時候他真正能夠用的,不過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鎮南軍罷了。


    華雲修在現下解決了南唐方麵的問題後,要對付他,頂多是傷些筋骨罷了。


    若是如此做,華雲修還能順勢收迴軍權,將軍政大權,牢牢掌控在手中。


    雖說司空傲心中清楚的緊,也不可能沒有防備,便做出如此決定。


    但是司空傲萬萬不曾想到,華雲修那邊的態度竟是,那打下來的二十座城池,盡數歸攏在他名下,全當乃是他的戰利品。


    隻要司空傲能再吃得下,便是將程丘大國土爭在手中,泠國也可視而不見。


    這話雖說並未明言,但是華雲修的意思已然十分明顯。


    隻要他司空傲有本事,就算是自立為王,泠國非但不會在後頭捅刀子,反倒會喜聞樂見的呈上賀禮。


    司空傲原本也是覺著,這不過乃是華雲修拋擲而來的誘餌罷了,隻是為了讓他放下戒心,屆時再一步步將他吞噬。


    卻未曾想,司空傲候了大半個月,發覺泠國那麵除了送來輕凰書寫的那封信件外,竟是當真沒了動作。


    而華雲修竟是當真給雲蓁準備起婚禮來,不理不顧程丘那麵的戰報了。


    司空傲多方揣度,翻來覆去的琢磨了許久。


    終於還是揣著心中那抹疑惑,親自趕了過來,隻因為,信上的最後一句話罷了。


    鎮南王這些年來為泠國立下汗馬功勞,日後理當自行珍重。


    此話不過是一句簡單的客套話罷了,司空傲心中清楚的緊,隻是到底,讓他覺著心中甚是不安。


    按照他以往的種種戰績,說是立下汗馬功勞也卻是不錯。


    若非是忌諱自己功高震主,日後若是華雲修心生芥蒂,自己怕也落不得什麽好下場。


    司空傲也是不會走這一步險棋的。


    畢竟,他所立下的功勞,都是當初在華桑的手下,華桑已死,現下當政的華雲修與他沒有半分情麵。


    若是華雲修重用他,他現下已然是個異性王爺,再重用一些,能夠提升到何種地步?


    若是再加提升,他離那個位置便越近。


    華雲修無法信他,也不能信他。


    畢竟已然做到了如此份上,司空傲曾經設想過無數華雲修與華雲蓁聯手診治自己的法子,萬萬不曾想到。


    華雲修竟是直接放手。


    任由他一搏。


    司空傲思來想去都不曾想到,華雲修竟會如此大度,故而,方才一路追了過來。


    好在終於在臨近邊境的地方,截下了送親的車馬。


    “王爺。”雲蓁眼見司空傲已然將書信推到自己麵前,輕描淡寫的伸手給推了迴去。


    “本宮覺著皇上的意思,已然表露的十分明顯。”


    雲蓁頓了頓,方才繼續開口道。“且望將軍日後珍重。”


    正如司空傲先前所言,華雲修畢竟身為一個帝皇,站在他那個位置上,情願壯士斷腕,都必定不會做出這般的選擇的。


    隻是,雲蓁卻是不同。


    那年她選擇與司空傲聯手,扶持他上位,兩人之間便定下了約定。


    不論日後到底乃是何人上位,是必定會將司空傲後路安排妥帖的。


    到底是多年情分下來,她著實也不想他落的個不得好死。


    再者,華雲修可選擇與陵蘭聯手,再挑撥一二,壯士斷腕般將司空傲推到風口浪尖之上,雖說那般情況下頭,至多乃是鎮南軍傷筋動骨,原本便不屬於鎮南軍的那三十幾萬或許能夠收的迴來。


    隻是到底,這一步棋一下。


    泠國也會因此舉動傷筋動骨。


    得利的絕不會是泠國,乃是陵蘭,


    按照陵蘭現下的兵力來瞧,陵蘭打的不過乃是分一杯羹的意思。


    若是司空傲此事捅了出來,就算是有萇楚作為後援,陵蘭暫時不會動泠國。


    那程丘必定會盡數被陵蘭收攏手中,待陵蘭略作休養。


    沒有那位帝皇胸腹中不存有雄圖偉業。


    陵蘭相鄰便是泠國。


    待到陵蘭將程丘整頓完畢,完全吞納,下一個目標,便是泠國。


    沒了鎮南王的泠國南麵,便如同沒了牙齒的老虎。


    又有何懼?


    如此地步,是華雲修萬萬不想瞧見的。


    故而,在再三斟酌之下,華雲修還是默首了雲蓁的決定。


    隻要司空傲有那手腕,能夠將奪下的那二十幾座城池掌管好。


    那二十幾座城池便可說是泠國天然的屏障。


    自然,司空傲不信華雲修,華雲修也不信任司空傲。


    兩人之間日後是必定再會有商談的。


    這個雲蓁自然不會再去管,橋梁已然架好,接下去到底如何做,那麽便要去瞧華雲修與司空傲之間的鬥法了。


    不論如何,現下這般抉擇,華雲修便有了喘息機會,整頓修正泠國內憂。


    日後雲修如何打算,那便瞧他自己了。


    在雲蓁開口說出各自珍重四個字後,司空傲便完全怔愣在了原地,便如同一頭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的瞧著雲蓁。


    話已至此,雲蓁覺著也沒了再商討下去的意思。


    她今日會來赴約。


    不過是想要清楚的告訴司空傲,當年的輔佐之情,她惦念在心,已然還了他。


    當然,若是日後司空傲與華雲修兩人之間,井水不犯河水固然是好。


    但,若是日後司空傲與華雲修兩人對立。


    雲蓁便再也不會手下留情。


    這等意思,雲蓁雖未明言,但雲蓁知曉,司空傲心中到底是有數的。


    當年那個少年便多智如妖,現下再加上十幾年的閱曆沉澱下來,越發讓人瞧不真切了。


    眼前這個。


    畢竟,已經不是當初與她一同長大的少年了。


    她也不再是當年那個眼睛粘在頭頂,目中無人的少女了。


    雲蓁將手中清茶一口飲盡,而後將茶盞輕輕擱置在桌上,起身攏了攏身上純黑色的鬥篷,轉身便想走。


    卻不料想,那清脆的聲音。


    好似將司空傲的神智給喚醒了過來一般。


    原本處於失神狀態的司空傲一把拉住了雲蓁的手腕。


    因為動靜太大,司空傲的身子撞上了那木桌,木桌晃蕩了一下,上頭的茶盞便劈裏啪啦的碎了一地。


    雲蓁垂眸瞧了一眼,眸底不由溢出一抹可惜之色。


    倒是可惜了一壺好茶了。


    這一套茶盞瞧來也精致的緊,讓人瞧著著實喜歡。


    司空傲卻完全不顧自己弄出的這些動靜,若說先前他步步試探,乃是因為心中沒底,畢竟這事太過荒誕無稽。


    若是以往有人將此事告訴自己,自己必定會覺著那人腦子不甚清醒。


    但當事實擺到了自己麵前,卻是由不得他不信了。


    當他撥開了心底的那一層迷霧,再仔細去瞧雲蓁,心中不由暗道自己當初果真不知是被什麽迷了眼。


    如此鮮明的事實擺到自己的麵前,自己竟是忽略了過去。


    若是當初,在德懷王有意與自己結親之時,他便開口應下。


    那現下。


    現下如何會有如此場景?


    “卿凰。”司空傲唇瓣上下震顫,瞧著雲蓁,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情感在這一刻終於是盡數爆發了出來。


    在雲蓁還未迴過神來,司空傲便一把將雲蓁摟入了懷中。


    雲蓁長睫微微顫動,在片刻的怔愣下,麵容上神色越發複雜。


    感覺到司空傲摟著自己的手臂越發收緊了些,似乎要將自己攏入骨肉之中。


    雲蓁略略歎息了一聲,她的手臂,搭上了司空傲肩膀,低聲的在司空傲的耳畔道。


    “司空,這麽多年下來,你理當瞧清楚了才是。”


    “你我,自打一開始,便走不到一處。”


    苦澀在口腔之中散開,司空傲隻覺得喉口至胸膛都開始陣陣發悶。


    雲蓁所言不虛,這個道理他知曉,他明白。


    所以當年雲蓁給他賜婚納妃,他默不作聲的便收了。


    “若是,當初,我不曾。”


    司空傲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纏繞著他多年的疑問在心底蔓延,他急切的想要從雲蓁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雲蓁隻是輕輕掙紮開了司空傲的懷抱。


    司空傲低眸瞧著自己虛摟著的手臂,覺著懷中空了的那一刻,自己的心底好似也有什麽,一般空置了。


    雲蓁明白司空傲到底想要說些什麽,她隻是微微一笑,瞧見司空傲的眸子已然布滿了血絲。


    她靜靜的立在原地,瞧著他。


    明明是近在咫尺,司空傲卻覺著,他們離得那麽的遠,中間仿若是隔了一道鴻溝般,任由他如何努力,都跨越不過去。


    “司空,我不想,你成了第二個李景瑞。”


    年幼相伴,相互攜持,這樣不是很好麽?


    司空傲從雲蓁的眸底讀出了這麽一句話。


    雲蓁站在原地,靜靜的瞧了司空傲一眼,最後,卻是不曾開口,便離開了。


    畢竟,她能給他的,也僅是各自珍重這句話了。


    隻是,這話如果說的太多,也沒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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