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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還有些路,雲蓁略略沉吟了一番,眉頭微微一蹙,腦中突然冒出了個念頭道。“那滿堂春乃是何人名下的產業?”


    這滿堂春不比那些花街柳巷裏頭隨意的一家花樓,那夜她仔細探查了一遍,發覺那裏頭招待著的可都是些貴族後裔,皇室宗親。


    這樣容易得罪人的地方,若是沒人在其身後撐腰,又怎麽可能屹立如此之久?


    似乎不曾想到雲蓁會突然開口詢問這個問題,祁盛華的腳步微微一頓,與雲蓁恍然對視了一眼,略作沉吟道。“白止說這幕後之人,行蹤詭譎,除了那掌事姑姑外,倒是無人知曉,到底是誰人名下的產業。”


    雲蓁卻是恍然之間搖了搖頭道。“不。”


    這南唐不比泠國,現下在位的這位陛下,乃是個英明武斷的,能在九龍奪嫡下脫穎而出的,又豈會是什麽簡單角色?


    這位南唐陛下既然能將自己的親兄弟大部分給搞死搞殘,疑心如此重。


    又豈會容忍一個不知名而具有極大隱患的產業,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存活如此多年?


    要知曉,這男子大多是下半身動物,在春閨溫柔鄉中,什麽話都容易被套出來。、


    滿堂春不比那些招待販夫走卒的青樓,招待的可都是些風雅才子,皇室宗親。


    這滿堂春既然能夠存在,必定是有其道理。


    就算是這位南唐陛下並無插手的意思,也大抵會是在幾位皇子之間把持著。


    至於是哪位皇子,那便不得而知了。


    雲蓁總是隱隱覺得,若是能夠知曉,這滿堂春乃是在哪個皇子名下,她便隱隱能夠接近其真相了。


    眼見雲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祁盛華也大抵能夠揣度出個大概,他略作沉吟道。“那便白止多方探查一番就是。”


    “恩。”雲蓁略略點頭,不由囑咐道。“小心些才是。”


    畢竟這乃是在南唐,並非泠國,也並非萇楚,還是萬事小心。


    祁盛華淡淡應了一聲道。“隻是那夜後,我派人監察了一番,安瑞王那夜關門,與趙沁繡不知說了些什麽,而後便氣得摔門而去了。”


    “這幾日倒是刻意不曾留意趙沁繡的蹤跡,昨兒方才想起來,也開始四處暗自探查趙沁繡的蹤跡,總歸也不像是假裝。”


    雲蓁沉吟著,倒是覺得祁盛華說的不錯,畢竟趙沁繡現下不過是個妓子身份,上不得什麽台麵,安瑞王自然隻得暗地裏查詢她的蹤跡,倒是沒有什麽錯處,畢竟,安瑞王並沒有道理,做出這種模樣來給旁人瞧才是。


    隻是,若非是安瑞王。


    那會是何人?


    “莫不是陳玉王?”雲蓁再三思索了許久,方才開口問道。


    “陳玉王先安瑞王一步走。”祁盛華略作沉思。“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隻是陳玉王即是對安瑞王選擇退讓,那麽又怎會?做出此等事情,要知曉若是惹怒了安瑞王,可是得不償失。”


    雲蓁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對,仔細思忖了片刻,方才開口道。


    “我先前得幸抓住了趙沁繡的脈門,替她把了脈。”雲蓁不斷思忖著她那脈象,眉頭緊緊攏在一處,沉聲道。“發覺她脈象紊亂,好似以往受了些內傷似得。”


    “又未曾傷及根本,體內還有些紊亂,不曾得以好生調息。”隻是可惜,趙沁繡太過警覺,當即便撤了手,若是再讓她仔細探查一番,必定能夠瞧出趙沁繡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現下僅能依靠記憶來進行判斷了。


    雲蓁仔細迴憶著,生怕漏了一絲半點。“隻是當時尚有蘭澤在一旁,故而我並不敢多加詢問,僅是問了她一句。”


    “安瑞王喚她如詩,兩人之間...”說到此,雲蓁迴想起安瑞王瞧向趙沁繡的眼神,總覺得好似是司空傲偶然之間瞧向自己的眼神般,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帶著些侵略性,讓人避無可避,又壓迫感十足。


    祁盛華雖說來的晚了些,但是好在他也是名男子,驚鴻一瞥,便險些被趙沁繡的美貌給吸引,大抵也能夠明白雲蓁這話到底是個什麽意思,略略點了點頭。


    “畢竟趙小姐的容色,也算的上是傾國傾城。”


    “倒也正常。”


    雲蓁眉頭微微一蹙,先前她曾懷疑,安瑞王乃是李景瑞,若當真是李景瑞的話,那麽瞧著安瑞王那副德行,怕是早就對趙沁繡動了心思。


    李景瑞當初為何要放過趙府一家人,是不是因為瞧上了趙沁繡?


    因為趙沁繡無意之間逃脫了,故而方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不知曉華子敬藏著的小心思,想利用趙府一家人當誘餌?


    將趙沁繡擒住?


    為何趙沁繡原本還有餘力,在跌入淮川大河之後,卻是一無所終?


    最終卻又流落在了南唐?


    是否其中又有李景瑞的手筆?


    雲蓁越發深想,越發覺得心口一陣發涼,竟是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成也蕭何敗蕭何,果真是紅顏禍水。


    隻是就算是這樣能夠串聯起來,雲蓁性子裏頭剩下的謹慎,卻逼迫著她,再三探查一番,再做定論。


    畢竟在某一種方麵,安瑞王有些方麵,竟是給她十分陌生之感。


    此事還是不能如此輕易,便下結論。


    便在雲蓁陷入深思之中,祁盛華卻突然開了口道。“趙小姐的容色傾城,怕是能用來做諸多事情吧?”


    雲蓁陡然一震,抬眸瞧向祁盛華。


    隱隱覺得,祁盛華這話,好似是對的。


    隻是兩人不知不覺之間,已然踏出了國賓館門。


    兩人卻絲毫不知,僅是在門口停駐,兩兩對望。


    雲蓁的眸光越來越亮,思緒在一瞬間,仿佛要撥開雲霧般。


    隻是變故往往在最為緊要的關頭發生,便在雲蓁怔愣之際,耳際突然響起的馬鞭聲,與鋪天蓋地卷動著的塵土飛揚,灌的雲蓁灰頭土臉。


    雲蓁略略退了些,登時聽見承歡郡主那算不得善意的聲音,裏頭可沒有什麽愧疚之意。


    “哎呀,這一下失了手,倒是罪過。”


    若非是祁盛華反應極快,一把將雲蓁卷入了懷中,這滿麵塵土非吃進雲蓁肚子裏不可。


    雲蓁眸光一閃,站在門階前,緊緊的盯著那個打擾了她思緒的不速之客。


    承歡郡主居高臨下的與雲蓁對視著,不知為何,本來是萬般高傲的繃著一張麵,卻在雲蓁的眸光之中,有著隱隱的閃避,隻是她的眸光在瞧見雲蓁一旁站著的祁盛華正蹙著眉頭,拍扶著自己身上的袍袖。


    她以往捉弄那些丫鬟,那些丫鬟哪裏敢躲?


    也就這個丫鬟仗著三皇子庇護,無視自己的權柄。


    越如此想,承歡越覺得心中的怒火便不打一處來,平白又漲了幾分氣勢,瞪視著這個竟是膽敢欺上犯下的丫鬟。“你這丫鬟倒是厲害的緊,也就是三皇子寬厚,若是本郡主身側的丫鬟如此無禮,怕是早就讓人挖了你那雙狗眼。”


    雲蓁唇角竟是不自覺的浮出一個笑意,向著承歡行了行禮。“郡主說的極是,無雙見過郡主。”


    承歡原本想著,若是這丫鬟膽敢頂撞自己,待會不論祁盛華求情,自己都不會放過這個丫鬟。


    隻是沒想這丫鬟竟是如此輕易便行了禮,讓她滿腔怒火,竟是無處宣泄。


    她不由瞪了瞪雙眸。“你。”


    雲蓁又豈是肯吃虧的?她行了作罷,也不等承歡開口,便自行起身,略略向著祁盛華那邊靠了靠,揚眉笑道。“郡主說的極是,幸得上天垂憐,好在無雙的命盤不錯,跟在了三皇子身側,若是跟了郡主的話。”


    雲蓁故作膽寒,哆嗦了一下,下意識便好似向著祁盛華懷裏頭鑽,她這張臉沒啥出奇之處,偏生有了一雙幾近精致的眸子,一舉一動好似會勾人似得,此刻故作嬌態的模樣,更是容易勾起旁人的憐惜。“無雙怕是活不過三日。”


    祁盛華倒是不介意雲蓁投懷送抱,順勢將雲蓁攬入了懷中,麵色都柔和了些,雙手輕輕拍扶著雲蓁的背脊,似乎在安慰,又似在挑逗般。


    承歡尋雲蓁的事,原本就是瞧著雲蓁那狐媚子長相極其不順眼,此刻雲蓁刻意做給自己看,越發恨得牙癢癢,握著馬鞭的手指越發用力一陣陣發白。


    隻是也不知怎地,承歡郡主竟是強行壓抑住了自己的本性,盡管身子已經氣得瑟瑟發抖,還是強行壓抑著自己,勉強擠出個笑容來,隻是那笑比哭還要難看些。


    “這些日子,皇兄府裏頭有事,這些日子,便由承歡領著三皇子四處逛逛。”承歡深深吸了一口氣,笑道。


    眼見承歡並未當場爆發,雲蓁不由有些失望,眸光轉了轉,似乎還嫌不夠刺激承歡似得,身子抖了抖,雙手抓住了祁盛華的衣領,眸光還似有意無意的轉向了承歡。


    雲蓁什麽心思,祁盛華哪能不知曉,眸底浮出一抹笑意,柔和的撫了撫雲蓁的背脊,以示安撫,而後抬眸瞧著承歡,卻是當即換了個疏離的表情,點頭道。


    “多謝郡主了。”


    承歡險些未曾忍住,上去就像給雲蓁一鞭子。


    雲蓁自然瞧出了承歡乃是瀕臨爆發狀態,眸光一轉,低聲道。“殿下,無雙今日甚是累了,殿下,我們還是迴去歇息吧。”


    祁盛華點了點頭,眸底浮出一抹寵溺,勾了勾雲蓁的鼻尖道。“走吧。”


    說來,不過見過一麵而已,承歡能夠有多麽喜歡祁盛華?


    隻是到底承歡覺著自己與旁的女子不同而已,喜歡便要纏著罷了,瞧上了祁盛華之後,便覺得有些瞧不上安瑞王了。


    這方才拉下麵子來,多方安排,想著與祁盛華培養培養感情。


    隻是到底這番心思被糟蹋了不說。


    安瑞王被個妓子勾去了神智,承歡雖說不想承認,但到底,趙沁繡那副長相,是她及不上的。


    但這個賤人算是什麽?


    長相還及不上自己,地位更莫說了,此番竟是還敢肖想自己的東西?


    一忍再忍,便如需再忍下去,承歡郡主眸色一狠,伸手便在兩人鬆開之時,馬鞭向著雲蓁席卷而去。


    雲蓁故作驚惶的驚唿一聲,若是細看她的眸底浮出一抹笑意,借著身形晃動,好似站立不穩般,她身子向著門框邊跌去。


    動作歪歪扭扭之間,無人察覺,借著寬大袖炮,一根細長銀針直射而去,陷入了雪白馬匹的鬃毛裏頭。


    承歡還未解恨,身下的馬匹便突然陷入了癲狂狀態般,突然失了控。


    她當即麵無血色,死死攀附在了馬背上,方才未曾被馬匹給甩下去。


    “救命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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