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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蓁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按了下去。“你身子不適,睡著便是,不必起身了。”


    葉姨娘摸著自己的小腹,忽然敏感察覺了什麽一般。


    “郡主,我先前隻感到腹中絞痛....”


    “我腹中的孩子是不是出事了?”


    雲蓁沉默了半晌,避開葉姨娘那灼灼的期盼目光,開口道。“你這幾日皆去過何處?”


    葉姨娘隻覺心頭一跳,仔細瞧著雲蓁的麵色。“郡主,你若是有話,直說便是...”


    “葉姨娘。”雲蓁的目光遊移了片刻,最終落在葉姨娘的腹中,在葉姨娘忐忑間,開口道。“你腹中乃是個死胎。”


    葉姨娘如遭雷劈,瞪大著一雙眼睛直勾勾的凝視著雲蓁,失控尖叫道。“你胡說八道,不可能!絕不可能。”


    相對於葉姨娘的失控,雲蓁隻是萬般冷靜的凝視著她。


    在雲蓁目光逼視下,葉姨娘幾近崩潰。“郡主,你可是在與妾身開玩笑?”


    “我的孩子好好的,前兩日我尚且感覺到它在動,你,你一定是在騙我。”葉姨娘尖叫著開口,眸底泛出陣陣寒芒。


    “我這幾日孕吐的厲害,哪處都未曾去過,今日也隻是喝了你這裏的一碗茶水罷了!”她猛地瞪大雙眸,顫抖著手指著雲蓁。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想要害它!它還隻是個未成形的孩子啊!”


    葉姨娘尖叫出聲,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撲上前,揪住雲蓁的衣裳,抬手便要撒潑。


    “姨娘當真覺得?我會加害一個尚未成型的孩子?”


    葉姨娘這些日子裏吐的厲害,身子本就虛弱的很,原本雲蓁根本無需用多大的力氣便可鉗製住她。


    隻是雲蓁自己現下的身子也不行,竟是被她拉了一個踉蹌,若非是她死死攀住床邊,怕是已經被葉姨娘按倒在床上。


    不知何時進來的華雲修眼見葉姨娘如此模樣,忙上前,將葉姨娘抓在手中。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們害了我的孩子!”


    葉姨娘又怎能與一個男子拚力氣,此刻被雲修抓在手中動彈不得,隻得瞪著一雙銅鈴血眼指著雲蓁癲狂道。“你們都不是好人!你們都想要害我的孩子。”


    雲蓁隻覺頭暈目眩,撐著身子勉力抬起頭瞧著處於崩潰狀態的葉姨娘,眼見若是再刺激幾句,葉姨娘非得被生生逼瘋。


    雲蓁心道一聲不好,忙上前替她施了幾針,不斷掙紮著的葉姨娘方才緩緩平靜下來,隻是一雙眼睛,死死的釘在雲蓁的麵上身上,渾身緊繃,怕是隻要華雲修一鬆手,葉姨娘便會頃刻之間撲上前來。


    雲蓁心知時間不多,不能拖遝下去了。


    “且不說我乃是聖上欽賜的三品郡主,說的不甚好聽,姨娘你便是生下一個男孩,也與我並無幹係,甚至無法動搖我與雲修的地位,那我為何要費這些心思幹一些對我無益之事?”


    葉姨娘身子一僵,又開始瘋狂掙紮起來。


    “我已經瞞過了五個月,隻要再有五個月便可.....”


    葉姨娘掙紮了一陣子無果後,隻得淚眼婆娑的僵硬著身子,發出痛苦的低吼。


    “隻要再有五個月,她便可成人了。”


    眼見葉姨娘似乎要暈厥過去,雲蓁忙掐住她的人中,沉聲道。“此番死胎若是在姨娘肚中再待一段時日,怕是五個月後姨娘連性命都不保。”


    “雲蓁一向覺得姨娘是個聰敏的,你仔細想想,若是你身懷有孕,但卻在雲蓁這裏出了事,與誰有益?”


    “姨娘想搭上自己一條性命,為他人鋪路麽?”


    葉姨娘黯淡的眸底浮現出一抹淡淡幽光,她緩緩將目光挪動至雲蓁的麵上


    眼見葉姨娘仿若已經冷靜下來,雲蓁接著道。“這後宅中不過就是這麽丁點的地方,葉姨娘自認為自己瞞的甚好,怕是早早便傳入了旁人耳中,隻是旁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葉姨娘下意識反駁道。“不可能,我有孕之事,唯有跟在我身側的丘兒知曉....”


    “是麽。”雲蓁淡淡的開口道。


    “不可能,丘兒乃是我的陪嫁丫鬟,乃是我從家裏帶來的,絕不可能背叛我。”眼瞧著葉姨娘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樣,雲蓁眉梢一挑。


    她轉過身,打眼瞧了瞧那癱軟於地上的丫鬟,意味深長道。“這世間,哪有不漏風的牆。”


    葉姨娘登時麵色煞白,便又聽雲蓁道。“要知曉到底是不是先前猜想,簡單的很,待會自然見分曉。”


    葉姨娘怔怔的瞧著雲蓁,複又開口道。“你要我如此做?”


    雲蓁斂眉笑了笑,目光緩緩移動到一旁的繡踏邊。“姨娘乃是來做些什麽的,現下自然也做些什麽。”


    在葉姨娘還未迴過神來之際,雲蓁頓了頓,又道。“這些日子來姨娘身子不適,今日竟還是強撐著上了雲蓁這裏,姨娘什麽心思,雲蓁心下明白。”


    “姨娘是個聰慧女子,雲蓁什麽意思,想必,姨娘現下也該明白了?”


    ......


    男子利落的翻身下馬,站在莊嚴繁華的德懷王府門口,甩著手中的馬鞭,冷聲喝道。“你們家世子呢?”


    男子手勁極大,手中馬鞭靈活一個翻轉,便卷起門口伸手便想要阻攔他的一個門衛,重重的甩了出去。“讓你們世子出來給個交代。”


    “你乃是何人?怎敢在我德懷王府門口撒野?”眼見這男子如此囂張跋扈,那些門衛不由退了一步,其中有個機靈的,已經摸進府內,去請王爺出來鎮場麵。


    男子自然將此盡收眼底,他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冷哼一聲,懶得多說什麽。


    “你可知這裏乃是德懷王府,不是你可撒野的地方!你若是識趣,便趁早退走!若是待到王爺出來。”


    “聒噪。”男子眸色一冷,手中馬鞭幾下甩動,便掀翻了麵前嘰嘰喳喳的門衛。“便是你家王爺也不敢對我指手畫腳,你是個什麽東西?”


    待到陸南聞訊趕出來之時,便隻瞧見背對著門口站著一名身穿赤紫長袍的高大男子,與這滿地打滾的幾名門衛。


    他麵上不由浮上怒色,冷聲道。“閣下所謂何人?怎敢在本王府門外撒野?”


    聽聞陸南的聲音,那赤紫長袍的男子方才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長鞭,一麵轉過身來。


    陸南仔細凝神望去,麵前的男子身量頎長膚色白皙,五官勉強算是清秀,隻是左眼邊有一道貫穿耳際的刀疤破壞了這張的臉的美感,給他添上幾分戾氣。


    說話間,男子還在不住甩著手中的馬鞭。“你是何人?德懷王呢?”


    祝漠?陸南眉頭緊鎖,在瞧見男子左眼後的一道傷疤後,登時將這人身份給辨認了出來,可不就是因為前段日子承明殿被燒,被下旨在家休養一月的禦林軍左將祝漠麽?


    聽聞祝漠如此態度,陸南眉頭微微一皺,沉聲問道。


    “不知祝大將軍此番不在府內好好休養,跑到我德懷王府門口是想做些什麽?”被人欺壓上門,陸南未曾讓人直接將這祝漠給轟出去,已經是給了他幾分薄麵。


    陸南跟在德懷王身側時日不斷,進京都前,曾仔細探聽過京都內各色人物的主要消息,這祝漠便是其中一個。


    莫要看這祝漠長得白白淨淨,與那右將錢謙相比,可謂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若非是錢謙以往深得華桑公主信賴,按他那個憨厚性子怕是早就不知何時被祝漠弄死了,讓德懷王忌憚的,乃是他與攝政王那莫測的關係。


    祝漠的目光卻直接越過了陸南,望向他身後,尋找了半圈後,並未找到自己想要的人影,他眉頭微微一皺。


    “你家王爺呢?”


    眼見祝漠直接漠視了自己的存在,陸南躬身一禮,方才開口道。“若是祝將軍尋我家王爺有事,讓人通稟一聲便是,又何須如此大動幹戈?用如此特別的法子來驚動我家王爺?”


    哪料迴應他的竟是一道重重的馬鞭。


    祝漠手下甚有分寸,馬鞭落在陸南身上,隻是落了個皮外傷。“本將再問一句,你家王爺呢?”


    陸南被打的退了一步方才站穩腳,這莫名其妙便被人當頭打了,任由誰人心中也甚是不滿。


    他強忍著怒氣,方才再次重複道。“若是將軍有事,容小人進府通稟。”


    哪料那祝漠瞧了他一眼,竟是突然開口問道。“你家世子可在府上?”


    陸南微怔一時未曾反應過來。“世子?”


    “在何處?”祝漠的麵上浮上一抹不耐之色,“你家世子可曾迴府了?”


    陸南下意識迴眸瞧了瞧一旁跟過來的小廝。“去往許府的人馬可曾迴來了?”


    那小廝被祝漠盯著,竟是不自覺的腿腳一軟,顫聲迴答。“迴來了....”


    眼見著這仆從嚇得不輕,祝漠眉梢一挑,“你家世子所住院子,在何處?”


    陸南心中正覺奇怪,便隻見祝漠竟是拎著那個小廝徑直入府,麵上染上怒色,正想要上前阻攔住他的腳步,卻被祝漠一腳踹翻在地。


    “滾開,莫要礙事。”


    陸南一時不察,被踩個正著,一屁股跌倒在地,瞧著祝漠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便徑直向著華雲修院子去了。


    咬牙從地上站起身,對一旁的小廝低聲囑咐道。“快去請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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