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卻似是仍難平心中憤懣,繼續說道:“主公啊,想那張安自崛起於青州以來,對內發展民生,使得百姓安居樂業。”


    “對外厲兵秣馬,麾下青州軍訓練有素,戰力非凡,在這亂世之中已然闖出了赫赫威名。”


    “這般人物,又怎會毫無防備地隻率區區三千兵馬外出?那曹操向來詭計多端,其使者之言,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離間之計,可您卻不加詳查,隻憑一時意氣,便貿然出兵,這才落得如今這等淒慘局麵啊!”


    說到此處,田豐那飽經風霜的麵容愈發顯得痛苦,他微微顫抖著身子,眼中滿是痛心疾首之色,仿佛已經看到了冀州即將陷入的重重危機。


    “顏良文醜二位將軍,那可是我冀州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他們跟隨主公您多年,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如今卻因這等莽撞之舉,雙雙戰死沙場,折損了我冀州的精銳不說,更是讓我們痛失兩員虎將啊!”


    田豐越說越激動,額頭上青筋暴起,語氣中帶著抑製不住的惱怒與焦急:


    “當下這局勢,已然危急萬分,猶如身處懸崖邊緣,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之地。”


    “我們必須得拋卻一切浮躁,慎之又慎地思量應對之法,萬不可再行那衝動之舉了。”


    “如若不然,冀州危矣,我們這些年苦心經營的心血,也都將如同那鏡花水月一般,付諸東流啊!”


    言罷,田豐深深地歎了口氣,那沉重的歎息聲在這寂靜的議事廳中迴蕩,滿是對冀州未來的憂慮與不安。


    許攸平日裏便與田豐不和,兩人就如同水火一般,常常因政見不同而爭執不下,那唇槍舌劍的場麵在這冀州的謀士堂中早已是屢見不鮮。


    此刻見田豐言辭這般激烈,心中暗喜有了打壓對方的絕佳機會,當下便猛地站起身來,那動作帶著一股迫不及待的狠勁,滿臉怒容,漲得通紅,仿佛被人踩到了痛腳一般,大聲嗬斥道:


    “大膽田豐,你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竟敢在此大放厥詞,如此動搖軍心,還公然辱罵主公,簡直是大逆不道!哼,你這般行徑,莫不是看那張安如今勢大,早就起了那不臣之心,想要背叛主公,投靠他人吧?”


    許攸這一番話,可謂是句句誅心,每一個字都像帶刺的利箭,朝著田豐射去,全然不顧當下正是商討應對之策的關鍵時刻,一心隻想著給田豐扣上一頂頂大帽子,好讓他在袁紹麵前失寵,那狹隘的心思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田豐本就是個耿直之人,向來心直口快,心裏有什麽便說什麽,說話從不拐彎抹角,也正因如此,常常在不經意間就惹得袁紹心裏不痛快,可他卻從未因此而改變自己的性子,始終堅守著自己的那份剛正。


    此刻又被許攸這般惡意拱火,心中更是憤懣不已,那股怒火在胸膛裏熊熊燃燒,仿佛要將他整個人都吞噬了一般。


    他瞪大了眼睛,怒視著許攸,那眼神猶如兩把利刃,似要在許攸身上穿出兩個窟窿來,剛要開口反駁,卻聽袁紹已然拍案而起。


    那本就沒什麽主見的袁紹,被這兩人一攪和,頓時也是大怒,臉上的怒氣簡直要化為實質,那漲紅的臉龐仿佛能滴出血來,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凸起,他手指著田豐,氣得聲音都有些顫抖:“田豐,你平日裏就口無遮攔,今日竟越發過分了,當著眾人的麵,如此詆毀於我,你眼裏可還有我這個主公!”


    袁紹此刻已然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全然忘了田豐此前所言皆是出於對冀州局勢的擔憂,一心隻覺得田豐是在故意讓他難堪,讓他在眾人麵前下不來台,往日裏對田豐的那一絲不滿也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一場本應嚴肅商討應對之策的議事,就這樣被攪得亂成了一鍋粥,謀士們麵麵相覷,有的想要勸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能無奈地看著局麵愈發失控,那凝重的氣氛此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爭吵徹底打破,變得混亂而又嘈雜。


    沮授見場麵陷入混亂,心急如焚,連忙站出來高聲說道:


    “主公,諸位且先息怒。如今當務之急,乃是我們可借著天子做些文章。依我之見,我們應即刻派兵前往洛陽迎迴天子,此乃關乎大義名分的要緊事。”


    “一旦迎迴天子,主公便可挾天子以令諸侯,占據道德與政治的高地,屆時無論是麵對張安還是其他諸侯,都能有更為主動的應對之策。”


    沮授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張安那邊,若他事後索要說法,我們便可宣稱此次出兵乃是為了迎接天子。”


    “途中遭遇不明身份的軍隊,誤將其當作是從長安而來意圖不軌之人,這才設下伏擊,實乃一場誤會。”


    “料想那張安即便心中有所疑慮,在大義名分麵前,也難以公然與我們作對,如此一來,便可化解此次危機,同時還能為我冀州謀取長遠之利。”


    沮授目光堅定地望著袁紹,期望他能在盛怒之下冷靜下來,采納自己的建議,以挽救冀州當前的危局。


    袁紹聽了沮授的提議,覺得甚為有理,連忙點頭稱是,剛要開口詳細再問問其中細節,話才說了一半,那郭圖卻已然按捺不住,趕忙站出來勸誡道:


    “主公,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啊!退一步講,暫且先不論能不能堵住這天下悠悠眾生之口,單說若真的迎迴天子,那冀州日後到底以誰為主呢?這天子一旦到了冀州,諸多政令必然皆出自天子之口,主公您雖手握重兵、占據冀州之地,可到那時,行事難免處處受限,稍有不慎,還可能落得個違抗聖命的名頭啊。”


    袁紹一聽,頓時愣住了,原本舒展的眉頭又緊緊皺了起來,心中陷入了兩難的糾結之中。


    他看看沮授,又瞅瞅郭圖,覺得沮授說得有理,迎迴天子確實能在大義名分上占得先機,往後麵對各路諸侯也多了幾分底氣;可郭圖所言也不無道理,這天子若真來了冀州,自己這冀州之主的地位恐怕就要變得微妙起來,權力被分去不少那是在所難免。


    這袁紹本就是個優柔寡斷之人,常常在諸多決策麵前猶豫不決,此刻更是如曆史之上那般,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隻覺得這個說得好,那個說得也對,一時之間,竟是沒了主意,隻能坐在那主位之上,愁眉不展,不知該如何是好,議事廳內的氣氛也隨之變得更加凝重起來,眾人皆望著袁紹,等待著他能做出一個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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