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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現在事情鬧得太大,秦楚這張臉也不方便出去,所以張警官幹脆把一間空著的病房當做了臨時審訊室。


    按照流程,審訊室裏隻能有兩位警.察。


    所以許攸冉和何晉等人隻能等候在病房外。


    許攸冉忽然覺得有些可笑,她老公跟人開.房鬧上新聞也就算了,居然還牽扯到了刑事案件。


    關鍵她還沒法獨善其身,因為她和秦楚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像她能借秦家的勢為許氏擺平難題,現在秦楚的負麵新聞也能壓得許家喘不上氣。


    隻是現在的許攸冉沒有過多的心情去向家人解釋什麽,也更沒法平複他們的心情。


    她自己都是一團亂麻。


    一旁的何晉還在跟王律師詳談。


    王律師剛才也參與了緊急公關會議,知道的信息比許攸冉多,但她沒有打擾他和何晉的談話。


    沒等到他們的談話結束,倒是見手術室裏的護士急急忙忙地大喊,“血庫裏的a13血漿用完了,快通知血站調1000過來!”


    另一邊答話的人也知情況緊急,隨即緊急聯係血站。


    許攸冉咬緊牙關,心中恨恨不已的同時,掙紮再三還是開了口,“我也是a13型血。”


    在抽血的時候,許攸冉心裏卻是想好了投稿標題——《論和小三一樣的血型,還給小三獻血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考慮到獻血規定,護士隻抽了許攸冉400ml,但也足夠為血站爭取調血的時間了。


    許攸冉按照護士的指示,躺在床上休息。


    或許是因為失去了那400ml,她的腦袋現在有些暈暈沉沉,身體裏的力氣好似也被抽走,眼皮也開始重得犯困。


    她抬眸看著潔白的天花板,心想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滿目的白色晃得視野裏出現了斑斑點點的雪花,她緩緩閉上眼。


    急促的腳步聲到門口時就收住,輕到足以被忽視,但還是能夠讓人察覺到身邊多了個人。


    許攸冉睜開眼,便看到了秦楚。


    他眼神躲閃,像是愧疚,又像是難堪,總之那些都不是意氣風發的秦楚該有的神情。


    秦楚站了會兒才終於在她隔壁坐下。


    她看著秦楚,而秦楚側著腦袋看左邊牆壁。


    這處空間裏隻有他們兩人,明明地方很大,但視線和唿吸聲又讓這裏顯得逼仄狹小起來。


    許攸冉終於按奈不住,“我需要一個說法。”


    秦楚將視線轉過來,見她小臉膚色較之以前更慘淡,形容憔悴,眼底又浮上一抹愧色。


    又是一陣沉默過後,他歎了口氣,“如果我說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信嗎?”


    以前許攸冉看到類似的新聞,會認為這是男人的借口,但秦楚沒必要說假話騙她。


    因為他們之間沒有感情,也不存在挽留。


    許攸冉現在沒什麽力氣,也不想開口,索性就這麽看著秦楚,在她的注視下,他終於把整件事從他的視野裏說了出來。


    “昨晚我和幾個電影投資商吃飯,那個女孩……也在酒局上,我喝醉了,後來發生了什麽我什麽也不記得,但剛才酒店的監控裏顯示是她扶我進了房間,再出房間是我醒來。”秦楚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雖然喝醉了,但我和她應該什麽都沒發生,至於她輕生……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


    “什麽叫應該沒發生?”許攸冉聽得胸悶,心頭也像是被什麽梗住似的,“秦楚,你是一個成年人,你覺得這話說出去誰會信呢?”


    其實對於許攸冉而言,她本不該介意秦楚跟誰睡,但她就是聽了心情不好,她把這些都歸結於秦楚把這事鬧大了。


    秦楚看著她,欲言又止。


    許攸冉深唿吸使自己平複心情,“警.察怎麽說?”


    “具體還需要等她醒。”


    沉默半瞬,房間裏更安靜了。


    “我覺得我像個傻瓜。”


    許攸冉倏忽開口道,她望向秦楚的眼神裏滿是鄙夷和惱意,那眼神太直白,就跟往常一樣,但秦楚卻沒法跟往常一樣自證清白。


    他思索良久才蹦出一句,“如果你要離婚也沒關係,以後我們還是合作夥伴。”


    如果是以前,許攸冉巴不得能得到秦楚的這句話。


    可現在聽到這話卻讓她更憤怒。


    她哼笑一聲,冷冷看他,“出事就急著撇清幹係,我們許家可不像你們秦家人一樣冷血。”


    秦楚微微勾唇,笑裏帶了抹苦澀和卑微。


    如果秦楚隻單單是和一個女孩睡了,那麽這則新聞也就隻是讓網友們明白秦楚仍是那個花花公子。


    所以現在網上對於秦楚的負麵風向全都是因為這事鬧出了人命。


    從秦楚的角度來看,他和女孩大概率什麽也沒發生,女孩輕生也應該跟他無關,他的公關團隊也認為隻要女孩醒來,那麽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


    下午三點,他們終於等到女孩醒來。


    女孩睜開眼的第一句卻把秦楚打入了無間地獄。


    “我要報警,我被qj了。”


    幾個警.察隨即進了病房做筆錄。


    許攸冉和秦楚等人正坐在那間被他們當成臨時會議室的病房裏。


    等到筆錄做完,許攸冉和秦楚去了譚攸嵐的病房。


    說實話,許攸冉不相信秦楚會做這種違法的事,畢竟以他的身份,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但是另一方麵又覺得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


    但秦楚卻是信誓旦旦,表明自己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怕人多影響病人休息,他們隻讓何晉跟著進了病房。


    秦楚身份尷尬,第一步隻能由許攸冉邁出。


    隻是當她看到譚攸嵐的第一眼,堅定的內心徹底崩塌。


    病床.上的女孩眼神空洞,臉色白得沒有半點血色,臉上有些青腫,嘴角留著破損,甚至於脖子上也有青紫色的淤青。


    就算譚攸嵐不報警,別人也能想象到昨夜的她遭受了怎樣的淩.辱才會讓她產生了輕生的念頭。


    許攸冉收起內心的搖擺,將鮮花放置在床頭櫃,微笑著站在譚攸嵐床邊,“感覺好些了嗎?”


    譚攸嵐將無神的目光投向她,餘光忽然撞見她身後的秦楚。


    嘩然間,瞳孔皺縮,眼神中流露出恐懼和深深的恨意。


    “啊——”譚攸嵐開始發瘋似的大叫,動作幅度大到手背上的針管也掉出來。


    護士們隨即上前按住她,安撫了會兒還不管用,便勸許攸冉把秦楚帶出去。


    “病人需要休息。”


    他們迴了剛才的臨時會議室。


    何晉將剛才病房裏的景象全盤告知團隊,表明和解顯然無效。


    有人開口,“現在最要緊的是搞清楚到底什麽才是真相。”


    在這麽嚴肅而凝重的氛圍裏,忽然爆出一聲笑來。


    眾人看向秦楚。


    是的,他笑了。


    這一瞬間,許攸冉覺得眼前的秦楚又找迴了從前的節奏。


    見他前後情緒變化過大,團隊的其他人紛紛投來不解的目光。


    秦楚笑後眼底閃過一抹嗜血的狠勁,“我們都被算計了。”


    看到這裏,許攸冉也更傾向於這個事實。


    因為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詭異。


    無論是秦楚醉到不省人事,還是有人拍到隨行救護車的秦楚,亦或是跟拍醫院的媒體們。


    一切發生得都過於流暢,像是有人一早就安排好。


    如果秦楚隻是爆出桃色新聞,不會掀起多少水花,但要是鬧出人命就不一樣了,現在人是救迴來了,但對方又緊咬著秦楚違法犯罪。


    涉及到法律,還涉及到社會大眾的“仇富”和“強權作惡”話題,這已經超出了緋聞的界限。


    王律師的思路很清晰,“秦先生,您是否真的能夠確定你和她一整晚什麽都沒發生?”


    事實情況是譚攸嵐體內的確有男人殘留的精.液,已經送去檢驗dna,所以這個問題變得很關鍵。


    如果秦楚說的是實話,能等來大白於天下,那麽等兩天也無妨。


    秦楚點頭,“我可以肯定。”


    他是個成年人,這具身體做沒做過,沒人比他更清楚。


    公關經理卻是提出了反對,“就算到時候檢驗出那份東西的dna和您不符,也很難平息眾怒。檢驗中心那邊說最快也要兩天才出結果,兩天的時間裏,網上的風向會有很大的改變,會形成一些固定的思維,比如有人會宣揚‘有錢人什麽不能擺平’,那麽到時候他們會認為是我們用權勢擺平了一切。”


    在場的都是專業人士,他們見多了網上的風口轉向,什麽都不迴應的話任由事情發酵會有危險;但如果跳出來迴應,屆時檢驗結果又打了他們的臉,隻會讓局勢更壞。


    臨時會議沒有討論出結果,倒是查出了譚攸嵐的情況。


    譚攸嵐原名譚幽蘭,25歲,家境微寒還有個自閉症的妹妹,原生父母是吸血蟲,高中畢業就混進了娛樂圈,跑了七八年龍套也沒在這行裏冒尖兒。


    公關部認為應該拿譚攸嵐的父母當突破口。


    畢竟現在網上都認為譚攸嵐是受害者,可一旦受害者變得沒那麽無辜,網上的風向也自然就有利了。


    “不行。”


    在所有人都快敲定這個方案時,許攸冉給出了反對意見。


    她迎上所有人的目光,發表自己的見解。


    “抹黑受害者這種事例發生得還少嗎?網友們也不是真的都傻,他們都看得出來,最後也隻是將信將疑,她要報警的理由遲早會傳出去,不管怎麽說,在這件事上她是受害者是毋庸置疑的。”


    受害者的人品和過往都不是她受到譴責的理由。


    “我也認同許小姐的看法。”王律師道,“法律也講究情理,她本就是受害者,如果公關不從情理著手,那麽這種公關手段從一開始就不占理。”


    公關經理頭疼道,“那要怎麽迴應?”


    “讓我去跟她談談吧。”許攸冉道。


    她說得雲淡風輕,其他人看她的眼神十分複雜,像是欽佩又像是同情。


    內心該是怎樣強大,才能心平氣和去求一個自己丈夫睡過的女人?


    秦楚隻快速掃了她一眼就收迴視線,沉聲道,“你們都出去一下,我跟我太太有話要說。”


    病房裏清空得很快,眾人隨即去想新的更好的方案。


    許攸冉心裏膈應得慌,有些不太想和秦楚單獨待在同一個空間裏。


    她催,“你想說什麽?”


    秦楚的聲音低沉含糊,許攸冉是真的沒聽清,“什麽?”


    秦楚靠過來,走到她麵前停下,幾次伸手想要抱住她最後都將這念頭壓了下去。


    見他隻盯著自己看,也不出聲,許攸冉沒了耐心。


    還想再催一次,卻是頭上一重。


    溫暖的掌心撫上她的發頂,聲音細如蚊呐。


    他說:“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她想既然他是被人陷害,那麽他才是更委屈的那個。


    可秦楚溫聲細語的語氣還真讓她梗塞的心頭生出些哭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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