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花朵變了顏色就不能用了。而是她選的花草,都是要幾種混合之後,才會產生她所需要的效果。而其中剛好就有那麽兩種,需要的是他們各自花朵中的芳香物質混合。


    至於混合之後的作用,輕則讓人神經亢奮,無法自如控製自己的言行舉止,重則致人渾身神經興奮抽搐。而效果,起碼能維持五個小時以上。實在是居家旅行,那啥必備的自保良藥。


    小心的屏住唿吸,楚將離麻利的將兩種植物分開,一個扔進屋子裏麵,一個拿在自己手裏。


    她真的是大意了,居然忘記她還采了這兩樣“危險”的東西。其實采了倒也沒有什麽,即使這兩種花天天放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麽危險。不然王府裏麵,早就該出問題了。


    她錯就錯在,她不止采了這兩種花,還自作孽的將兩朵花的全株給采了下來。


    凡是楚將離會配的“毒藥”,她也都一定會配置解藥。而這兩種花香混合後的解藥,就需要兩種花根莖中的汁液來調配。可有一點,如果這兩種汁液單獨相遇,不添加任何其他的東西,那它們內含的化學物質,便會自己發生化學變化,最後變成一種……史上最強的安眠藥。


    而說到這安眠藥的效果與使用,就真的有些恐怖了。這東西反應之後的香味,有點類似於檀香,所以並不會惹人注意。但隻要你聞到了,雖然不會立即暈倒,卻會在半柱香後,突然的人事不省,而且時限是兩天。


    所以,這也就是楚將離緊張的原因。因為在她把手中的花草扔到牆角下的時候,不知怎麽的竟把這兩枝花的花莖給弄裂了。兩種植物的汁液流出來匯到一起,剛好發生化學反應。


    不過幸好,發生反應的這個過程,在自然情況下是非常緩慢和持久的。也就是說,如果不人為的施加條件,單憑它們自己反應,差不多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也正因為如此,楚將離的這個禍,還沒闖下來就已經消失了。


    將散落一地的各色植物都收集起來,楚將離再次麻利的跳進房間,開始整理這些花草。


    都已經過了有一段時間了,要是再不整理,她就等於說是白采了。所以為了不多跑一趟,楚將離便開始將熱情,投入到了製作各類自保良藥的事情中去。


    與此同時,在沈君宇的小院之中,他正驚訝於剛剛聽來的消息,有些不敢置信。


    他那個向來張揚跋扈的十一弟,居然罔顧京師安全,將所有火器營的人都給拷了起來。甚至,連統管火器營的掌印護統大臣,也被他給請了過去。那可是當朝的一品大員,更遑論裏麵還有更多的二三品的官員。


    但真正讓他在意的,還是他的表哥,火器營外營營長舒龍華。


    “不行!”沈君宇到底沒有忍住,忽然重重的拍了一下身側的桌子,整個人就站了起來:“不能任由十一弟胡鬧,京師安全豈是兒戲!”


    說著,沈君宇便要往外走去。


    眼見他有離開的意圖,張栩立馬便擋在了沈君宇的麵前,明知他是要幹嘛,卻還是故意問道:“王爺,您這是要做什麽去?”


    沈君宇看了張栩一眼,囁嚅了兩下嘴唇,冠冕堂皇的說道:“我去找十一弟,要他把火器營的人都給放了。不然,這京城的警戒任務,該由誰負責?安全問題,又該由誰來擔?”


    聽沈君宇說出這麽冠冕堂皇的話,張栩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當時就很想直接反駁一句,卻明白若是他直言反對這件事,隻會讓沈君宇更加鑽進牛角尖裏出不來。


    於是,在平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張栩緩慢的開了口:“王爺,雖說十一王爺把所有火器營的人都給抓了起來,可京城並不僅僅隻有一個火器營。主要負責京師安全的,是禁軍。”


    “……”被張栩這麽一說,沈君宇一時無話可說。可是一會兒之後,他便又想到了另一個借口:“可是十一弟他還把所有的官員都拷走了,這完全就是違背律法的行為,我必須要去提醒他。”


    “王爺,”見沈君宇還是執著的要去,張栩無奈了,“十一王爺是在上午的時候就已經把人都給帶走了,而且還是那麽張揚,你覺得皇上會不知道這件事?可現在都已經下午,也不見他有旨意要召十一王爺進宮,難道不能證明,這件事是皇上已經默認了的麽?”


    “……”沈君宇再次沉默了。隻是他這次沉默的時間,長了很多。


    “可是……”想了很久,沈君宇還是想說些什麽,隻是開口之後,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看著沈君宇那糾結的樣子,張栩歎了口氣,安撫道:“王爺,我知道你是擔心舒大人,可是現在,我們真的什麽都做不了。如果就這麽貿貿然的上門找事,隻會落人口實。”


    也不知是被張栩的落人口實這句話刺激到,還是被他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這句話打擊到,總之當張栩剛一說完,沈君宇就爆發了。


    “什麽叫什麽都做不了,什麽叫會落人口實?難道為了這可笑的理由,就要我犧牲我唯一的表哥?老師,你讓開!”沈君宇的語氣中,更多的是一種壓抑久了的憤怒。


    聽出了沈君宇語氣中的隱忍與壓抑,張栩不免也為沈君宇有些不平。明明在三位王爺中,他才是文韜武略最出色的人,卻隻是因為自己母妃家裏的人,都已經為國捐軀。如今隻剩下了他表哥一個親人,在朝中的勢力,遠不如三王爺的外公,以及十一王爺的舅舅。便隻能盡可能的夾著尾巴做人,生生的被另外兩位王爺壓住了風頭。


    如今,若是連他唯一的表哥都保不住,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得了。


    隻是,明白是一迴事,理解是一迴事,可是放任去做卻是另外一迴事。就是因為如今,他們勢力不足,才更要小心翼翼,一步一行。倘若連自己都保不住了,又遑論去救人。


    於是,張栩隻得再次擋住了門口,同時堅定的看著沈君宇:“王爺!我們現在隻能暫時隱忍,若是行錯一步,別說把舒大人救出來,就是我們自己,也要全部搭進去。”


    “忍?我已經忍了快二十年了!從我六歲開始,一直忍到現在二十五歲,整整一十九個年頭。再忍下去,我表哥就不知會被我的隱忍害成什麽樣!讓開!”沈君宇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怎樣都要出去。


    眼見沈君宇已經失去了理智,張栩無法,隻得扭頭去看站在他身後的白亦文,以眼神示意他動手。


    可當他看見白亦文還有一些猶猶豫豫,兩手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衣襟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便大聲吼道:“還愣著幹什麽,動手啊!”


    被張栩這中氣十足的一聲吼,白亦文不由得也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但緊接著,他便下定了決心,瞬間便鬆開自己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沈君宇的背後,一個手刀就那麽用力劈下。


    “啊!”可以說沈君宇根本就沒料到這件事,或者說就算料到了他也不相信白亦文會對自己動手,所以一個大意外加過分自信,沈君宇徹底的悲劇了。


    好在白亦文雖然把他打暈了,卻還是知道要接住自家的王爺,這才沒有讓沈君宇很沒形象的癱倒在地。可是接下來,他卻不知該怎麽辦了。


    白亦文用一邊的身子支撐著沈君宇的身體,又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張栩,詢問他接下來該怎麽辦:“張大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說實話,接下來的情況,張栩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雖然製服沈君宇容易,但總不能一直這麽綁著他。再說了,這麽一直綁著,終究不是個事,更何況他家王爺,同樣也有皇上交代的案子要查。隻是看如今的情況,怎麽樣都不適合讓他去查案。


    低著頭思索了一會兒,張栩忽然抬起頭來,對白亦文說道:“先把王爺扶到床上休息吧,你就在這看著,如果王爺醒了,記得再把他打暈。”


    說著,張栩便想離開房間,卻又被白亦文喊住:“等等張大人,你是要去那裏?”


    “我……”張栩遲疑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白亦文:“我去問問楚姑娘,看她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問她?可是張大人,這些事你真的確定,要讓她知道?你怎麽就對她,那麽有信心?”白亦文實在是覺得,張栩的思量有待商榷。而且他也真的是不怎麽相信楚將離,更不覺得她能幫他們想出好主意。


    聽著白亦文那略帶抱怨,還有絕對懷疑的話,張栩笑了:“亦文,楚姑娘和我們不一樣。她都能想出打暈王爺這麽‘大逆不道’的辦法,可見她的思維方式與我們不同。既然觀念不一樣,說不定她就能看到一些我們會忽略掉的問題。我相信,她會給我們帶來驚喜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品女相:鳳主江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掛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掛綠並收藏一品女相:鳳主江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