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體內的士兵們完成換崗任務後,陸陸續續地迴到原位。


    與汪末等幾人聚在一起,準備找點樂子打發時間。


    由於這一整天裏,對麵的鬼子毫無動靜,不僅沒有發動攻擊,就連炮彈都不再往這邊扔了。


    於是大家決定下一盤棋來消遣一下。


    汪末率先擺好棋盤,招唿著其他人入座。


    然而隨著棋局的展開,情況卻逐漸變得有些失控起來。


    隻見汪末連續幾次悔棋,惹得一旁的王富貴十分不滿。


    “老大,你這樣耍賴我們還怎麽玩啊!”


    王富貴瞪大眼睛抱怨道。


    汪末已經悔棋三次了,如果繼續下去這棋根本沒法正常下。


    汪末聽到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奶奶個腿兒的死胖子,我悔棋咋啦?哪條規矩說不能悔棋了?”


    此時的他因為連輸好幾局,心態早已瀕臨崩潰。


    更何況眼前的局勢對他極為不利,王胖子的兵力已經直逼城下,距離將他徹底擊敗隻差兩步之遙。


    麵對汪末的強詞奪理王富貴無奈地搖了搖頭,但嘴上依舊不肯示弱:“行行行!你愛悔棋就悔吧,反正這盤棋也沒剩幾步路給你走咯!”


    說著他露出一臉賤兮兮的笑容,似乎很享受看到汪末氣急敗壞的模樣。


    汪末一聽更是怒不可遏。


    他猛地一揮手臂將棋盤和棋子統統打亂,並大聲嚷嚷道:“大爺的!老子不玩了!”


    完全就是典型的輸急眼之後開始嫌棄棋盤的做派,正常輸贏汪末可能無所謂,但是王富貴這個人就是賤兮兮的讓人輸了都不甘心。


    周圍的眾人見狀紛紛忍不住捂嘴偷笑起來。


    他們心裏都明白別說是汪末,換成任何人跟王胖子玩象棋,恐怕都會被逼得輸急眼呢。


    畢竟王胖子的棋藝在這群人中可是出了名的厲害。


    王胖子那張胖乎乎的臉上總是掛著一副讓人看了就想抽兩巴掌的賤兮兮笑容。


    仿佛從一開始見到你,就對你充滿了不屑和譏諷。


    真不知道這家夥怎麽還能活到現在,沒被人當場打死可真是走了狗屎運!


    要說這王富貴如今他家雖說隻是個破落戶。


    但他爺爺當年可是在豬皮朝時當過縣令的人物呢!


    那時王家絕對算得上是富貴人家。


    可惜好景不長隨著豬皮朝的滅亡,他爺爺也隨之失去了權力最終隻能無奈地告老還鄉。


    盡管如此王富貴的父親以及幾位叔叔並沒有氣餒。


    而是**協力想要重振家族昔日的輝煌。


    然而事與願違經過一番努力之後,原本還算得上小康之家的王家竟然逐漸淪為了普通的平民家庭。


    更悲催的是等到王富貴長大成人,家裏更是每況愈下,直接變成了貧農家庭。


    不過這王老爺子好歹曾經也是個飽讀詩書之人,尤其喜愛下棋。


    而王富貴從小跟在爺爺身邊耳濡目染,自然也學到了不少象棋技巧。


    以他如今的棋藝水平,別說是橫掃一個小縣城了。


    就算放到更大的地方去,恐怕也難遇敵手。


    所以說像汪末那一幫純粹靠自己瞎琢磨、最多隻懂得些基本規則的野路子玩家。


    根本不可能是王富貴的對手!


    跟王富貴玩那就好比小學生跟你玩象棋,你不要臉的還開個象棋專家級人機對戰幫你作弊一樣。


    走出了那略顯陰暗潮濕的掩體之後,汪末動作利落地掏出了兩根香煙。


    並輕輕地將它們夾在了嘴唇之間。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與他一同走出掩體的李鑫,迅速地伸手摸索進自己的衣兜,然後從中取出一盒火柴。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擦劃聲,火柴被成功地點燃。


    搖曳的火苗映照出李鑫那張略帶疲憊但依舊堅毅的麵龐。


    隻見李鑫小心翼翼地將燃燒著的火柴湊近汪末嘴上的香煙。


    橘紅色的火光照亮了兩人之間狹小的空間。


    汪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煙頭瞬間亮起一小團火紅。


    緊接著他緩緩地吐出煙霧,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煩悶和壓力都隨著這口煙釋放出去。


    隨後他又熟練地將另一根已經點燃的香煙遞到了李鑫麵前。


    “對麵這群狗日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殺光!”


    汪末一邊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煙長長地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後開口道。


    那煙霧在空中彌漫開來,很快就被戰壕外吹來的風給吹散了。


    此時戰壕外麵充斥著令人作嘔的屍臭味,濃烈得讓人幾乎無法唿吸。


    放眼望去整個戰場上橫七豎八地散落著各種殘肢斷臂。


    有些地方甚至還能看到被掩埋在泥土之下的屍體所散發出來的腐臭氣息。


    陣陣微風拂過帶來的不是清新的空氣,而是一股股濃鬱至極的惡臭。


    然而對於像汪末和李鑫這樣久經沙場的老兵來說這種程度的惡臭味早已習以為常。


    他們每天都生活在這個充滿血腥和死亡的環境之中早就習慣了。


    為了保障士兵們的健康,從鬆江府特意運來了一批消毒水。


    專門用於對戰壕內部進行早晚兩次的噴灑消毒工作。


    如果不注重個人衛生,那麽對於士兵們來說,極有可能會引發一係列由細菌感染而導致的疾病。


    那些紀律鬆散、裝備簡陋的草台班子或許對此毫不在意。


    但他們所在的部隊可不會如此輕視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問題。


    然而身為一名來自後世的人,張塵對麾下士兵們的關懷可謂無微不至。


    他深知酒精消毒等物品成本並不高,但卻能在保護士兵健康方麵發揮巨大作用。


    於是毫不猶豫地大手一揮,進行大規模采購。


    不僅如此他還要求所有站崗的士兵都必須佩戴口罩以加強防護。


    雖然不能保證百分之百避免患病,但總歸能夠起到一定的預防作用,至少不會讓士兵輕易染上疾病。


    與漢武軍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對麵的鬼子部隊可沒有這般人性化的舉措。


    在他們眼中普通士兵不過是可以隨意犧牲的炮灰罷了。


    根本不值得花費精力和資源去關心照料。


    但敵人無動於衷,並不意味著漢武軍會坐視不管。


    此時的漢武軍正緊鑼密鼓地忙於各項計劃部署。


    此次前來竹新縣執行任務的並非張塵本人。


    而是由許文強代替他親臨現場指揮作戰。


    如今無論是通過海軍運輸物資,還是借助空軍進行空投補給,都已經不再是什麽難題。


    因此張塵無需親自奔赴此地坐鎮。


    畢竟鬆江府那邊尚有諸多事務等待他去處理。


    而許文強原本打算策劃一場出其不意的破襲戰,給敵人以致命一擊。


    但是這天卻毫無征兆地,狂風驟然而起,那變化之快簡直比人的臉色變得還要迅速。


    上午時分還是陽光明媚、晴空萬裏。


    可到了下午大風卻突然肆虐起來。


    許文強可是在鬆江府生活了數年之久的人,對於這樣的情況他再熟悉不過了。


    台風來了!


    隻是目前尚不清楚這次來襲的台風究竟會有多麽強大。


    起風之後僅僅過了兩個小時,天空便開始下起雨來。


    這場雨從下午四點一直持續到深夜,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而且風速仍在不斷加快,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吹翻一般。


    戰壕裏的雨水越積越多,就連排水渠都無法及時排出這些積水了。


    不一會兒功夫雨水已經淹沒了人們的小腿,而原本用於排水的溝渠此刻也早已被灌得滿滿當當。


    麵對如此嚴峻的形勢,位於掩體門口的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


    他們堆疊起一個又一個沙袋,試圖阻擋雨水湧入掩體內。


    許文強下達了命令:無論外麵的風雨如何兇猛,每個班組每隔半小時都必須派出兩名士兵負責盯梢。


    趁著暴風雨尚未發展到最猛烈的時候,各個班組紛紛開始沿著各自 80 米長的防線,爭分奪秒地修築一處能夠進行有效盯梢的位置。


    兩個木樁直接釘在戰壕中,距離戰壕有一米的高度。


    士兵可以坐在上麵盯梢,周邊用原木搭建了一個棚子上麵壓滿了沙袋有用繩子加固了。


    這樣一來在裏麵盯梢的士兵不至於一直泡在水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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