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太感謝了!”


    沒過多久,安素素的舅舅便趕來匯合,對著幾人千恩萬謝。


    說是舅舅,其實也沒那麽親近的關係。他在烏拉省某部門工作,上頭有任務,每人要提交一個名額去參與拜師。


    他兒子已經成家,想來想去,就找到這個遠房外甥女。素素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沒啥文化,本以為要費一番口舌,誰知父母很快就同意了。


    舅舅有些疑惑,但也沒太在意,因為農民的年景非常不好,或許是爹娘給女兒找的一條出路。


    就這樣,安素素(七歲)、遊宇(十五歲)、曾可(十五歲)、雷驍(十六歲)、袁淩杉(十六歲)五人就見了麵。


    那三家的小後輩教養不錯,沒有盛氣淩人,而素素對小遊的印象最好,可能都是農民出身,倆人互留了聯係方式,便各自散去。


    遊宇繼續在廣場閑逛,這裏已然成了三教九流的雜燴所,各色人等在此拉攏傾軋,爾虞我詐,好不熱鬧。


    比如那位“江湖百曉生”,就拉攏了一大批人,居然形成了一個組織,以打聽、販賣消息為生。虧得他不中二,沒起個懸鏡司、天樞營、金風細雨樓之類的名字,就普普通通,叫天機閣。


    還有一幫關外人,主要從黑水省、烏拉省過來的家夥,迅速抱團,儼然是幫派作風。雖然囂張了些,但是有腦子,沒想著欺行霸市,收保護費神馬的。不然老祖一印下來,得,徹底清場。


    諸如此類,全國的關注點都匯聚到了盛天,盛天又以白城為主,白城以廣場為尊。活動還沒開始,已是沸沸揚揚,浩浩蕩蕩。


    “哎哎,更新了!更新了!”


    遊宇正暗中觀察著各方動態,忽聽一哥們大叫道:“流程出來了!出來了!”


    刷!


    所有人都是同一動作,翻出手機打開app,看白雲山的最新消息。很短,就兩句話:


    “自六月八日起,一連七天,六天講法,第七天收徒考驗。


    地點:山下廣場。時間,每日早八點開始。”


    沒有具體內容和人物,但這兩句話就像火亮亮的引信子,哧剌剌的懟進早已膨脹的炸藥包裏,砰的一聲,全場炸裂。


    “坑爹啊,我住沙裏寨,離這五十多公裏呢!”


    “你算好的了,我特麽在青城子,九十多公裏!”


    “這尼瑪上哪兒找車去啊,完了完了,看來七號晚上得在廣場睡了。”


    “同睡同睡,我這就去買席子。”


    大家抱怨連連,無非是人數太多造成的時間、路程上的不便。遊宇暗自慶幸,寶山鎮非常近,還有陶宇的車,肯定不會遲到。


    當然了,更多的人表示歡唿,因為地點設在廣場,就意味著不用受毒日灼烤之苦。否則這麽熱的天,這麽多的人,妥妥群體休克。


    …………


    山上,雲端。


    楊逸就站在雲端,俯瞰眾生。


    那門陸地騰空訣非常好用,白雲山和道院都有,完全能作為通用遁法。它隨著境界不同,施展出的效果也不同,後天可離地數丈,橫渡百米;先天可腳踏一尺清風,一去數裏。


    至於人仙麽,就是這樣子了,真真正正的禦氣淩空。


    楊逸目光一掃,廣場種種盡收眼底。他麵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片刻,忽聽下麵傳來一聲唿喊:“老楊,拉我一下!”


    嗖!


    他左手虛按,再一提,就把小楠拽了上來,然後伸手抱住。


    小楠也瞧了瞧山下,道:“境界不同,看的東西果然不一樣。站在這種高度,哪怕你不想,也會有眾生如螻蟻的感覺。”


    她摟著對方的腰,又笑道:“你站了半天了,有何想法?”


    “……”


    楊逸頓了頓,方道:“或許受上官老道長的觸動太大,最初有些衝動,隻想著為眾人掙一絲機會。但隨著日期臨近,愈發覺到自己的渺小、忐忑和自不量力。


    不過後來又想,我有多高的境界,就講多高的道行,盡力而為,無愧於心。所以,現在沒什麽想法。”


    “是麽?”


    小楠眨眨眼睛,忽地伸出手,順著他的衣襟滑進裏麵,輕輕柔柔的摩挲著,最後按在心髒的位置。


    “哦,果然心如止水……”


    她那五根品相完美的手指一動,就像起了一層薄薄的電膜,酥酥癢癢,又酸又麻,又刺又痛的往下滑去,“這樣呢?”


    “好玩是吧!”


    楊逸白了她一眼,將那隻小手抽出來,問:“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我用不著準備。”


    “這麽有信心?”


    “為什麽不能有信心?”


    小楠反問一句,道:“說白了,我們就是做觀念普及,易淺不易深,易俗不易難。我們雖然修了道,但歸根結底還是現代人,現代人與現代人交流,有那麽麻煩麽?”


    她不等對方迴應,接著道:


    “俗話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現在的矛盾就是,新的生產關係已經誕生,但生產力卻沒有發展。五年時間,對個人很長,對社會太短,根本達不到轉型的需求期限。


    我們的意識遠遠低於事實,修道是已經存在的,人們對修道的意識卻沒有跟進。官方又不肯做防和諧形態的改變,那隻有我們來做。


    如今各國都在重建社會體係,當這些體係完成,又會組成一個全球性的新體係。到那時,世界性的市場、商品和人口的相互流動,還有行政組織、法律、曆史認知、教育體係,以及修行學科和流派等等……那才叫真麻煩!”


    “……”


    楊逸瞅了她半天,隨即扭過頭,不想跟她說話。


    小楠笑了笑,也沒吭聲,又放眼望去。隻見腳下層林疊嶂,千峰競秀,不遠處建築密集,人流熙攘,而再往遠處看,天空宛如一片金紅,酷熱的暑氣籠罩八方,翻滾升騰。


    “今年好像更熱了。”她忽道。


    “靈氣爆發到了巔峰值,這兩年會更加反常。”


    “那你的祈雨符什麽時候用?”


    楊逸轉迴頭,笑道:“自然在該用的時候。”


    …………


    西麓,獸園。


    說是園,其實麵積非常非常的大,整整兩座小山頭。小糖帶迴來的靈貓、金貓、黑葉猴什麽的,通通扔進了裏麵,完全放養。


    也沒做隔離設施,隻在進出口處,海葵劃了一道劍痕,那些動物便避之不及。


    而此刻,小葵和小糖正坐在一棵大樹上,看著跑來跑去的三隻小豬。


    “糖糖啊!”


    海葵皺著眉毛,苦惱道:“我想了好久,還是覺得不能近親交配,必須找一頭異化的種豬才行。嗯,還有一頭好看的母豬。”


    噗!


    小糖一載歪,差點摔下去,“姐啊,你找我陪你半天,就為了這事嘛?”


    “嗯,這事很重要的。”


    “現在啥時候你沒點逼數麽?你不去準備講法,倒來考慮配豬?”


    “可是,可是……”


    “可是個溜溜球啊,浪費我時間,我走了!”她一頭怒氣的跳下樹。


    “哎哎,你幹嘛去?”


    “我下去轉轉。”


    “又去找晁道長麽,你最近有點問題哦!”海葵也跳下來。


    嗯?


    小糖一聽這話,腳步突然頓住,大眼睛一眯,“你想說什麽?”


    “不是,不是……”


    倆妹子從來沒吵過架,海葵剛才隨口一言,見對方有生氣的意思,略感慌張,道:“我就是好奇,你,你喜歡上他了麽?”


    “為什麽這麽問?”


    “自從道院住進莊園,你天天都跑過去。不光是我,別人也在議論,我就想問問麽。”


    “……”


    小糖盯了她半響,慢慢恢複常態,歎道:“別人說也就算了,你也不了解我麽?山上太孤單啊,沒人陪我玩……”


    “我陪著你呢!”海葵不服氣的打斷。


    “你不一樣,我們之間是這種,我跟他之間是那種……”


    對方是情感白癡,小糖解釋了兩句,就覺著特沒勁,直接道:


    “喜歡是不可能喜歡的,這輩子都不能喜歡的。約炮我又沒興趣,就是當男閨蜜這樣子,才能維持生活啊。道院那幫人其實不錯,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哎呀反正你不懂,我先下去了!”


    說罷,她不甩海葵,自己顛顛的跑下山,一路來到莊園。


    到了門口一看,發現氣氛不對,裏麵吵吵嚷嚷的,似有兩撥人在言語交鋒。她抬腳剛要進去,卻見門廳一開,李冬愁眉苦臉的走了出來。


    “糖小姐,你來就太好了!”


    他見著對方,簡直如救星一樣,連忙跑到近前。


    “怎麽迴事,誰找茬呢?”她問。


    “還不是那些代表團!”


    李冬壓低聲音,道:“今天早上又來了一批人,說是九個國家的大使,本來安排在市招待所的,到了地方就起妖蛾子,非要來山裏住。


    水哥不好拒絕,莊園也有房間,就答應了。結果剛坐了一會,知道咱們講法流程,又要參加內部交流。特異局那幫人也不幹啊,正在裏麵溝通呢。”


    這次來的,都是夏國周邊的那些小國。


    西方像日耳曼、高盧之類的,都沒提出外交照會。埃內斯他們已經跟楊逸交流過了,如今歐洲結成聯盟,共同發展,忙得不亦樂乎,根本沒空。


    而小糖一聽,小臉刷的一沉,問:“誰在鬧事?”


    “還能有誰,宇宙國。”


    基本上,宇宙國跟它的燈塔粑粑一樣,在宗教體係方麵各種狗屁倒灶。


    它有“世界宗教博物館”之稱,種類繁多,令人難以想象。其中佛教和十字教占據主流地位,本土的天道教和邪教也非常可觀。


    但這些在新世界來臨之時,都沒個卵用,有點道行的竟然是古老的薩滿教。


    宇宙國的薩滿文化,保留的還算完好,更主要的是,它是被官方承認的。不像夏國這邊,隻能暗戳戳的搞事情。


    而此白雲凰山講法,共有宇宙國、東瀛、緬、越、泰、馬等九國來訪,人員配置相同:一名懂夏國語的外交人員,再加一名本土的修行者。


    “樸先生,您的要求我們真的很為難。這次活動是民間的自主行為,我們也是從旁協助,不好喧賓奪主,妄自替他們做決定。”


    此刻,特異局的官員就在跟對方解釋,麵上笑嘻嘻,心裏mmp。


    而那位樸先生眯縫眼,四方臉,話未出口先笑三分,以一種卡魚刺的節奏道:“您說的我們理解,但我們千裏迢迢過來,就是仰慕夏國的文化和強者,希望您行個方便,讓我們多加參與,也算不虛此行。”


    誒!


    世道變了,這人也學聰明了,不再一副“你是我們家的,他是我們家的,全宇宙都是我們家的”吹逼嘴臉。


    姿態低,話放軟,各種虛心求教。


    “這個……實在不好意思,真的不太方便。”官員也沒轍。


    雙方在客廳裏溝通,另外幾國代表坐的穩穩當當。若是談成了,大家一起借光,若談不成,背鍋隻有一家,簡直美滋滋。


    來來迴迴掰扯了半天,還是沒結果,那位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腦袋包著黑布,拿著一根粗大竹子的薩滿巫師就甚為不耐。


    他聽不懂夏國語,但能看出交涉不順,蹭的就站起身,邊吐出一串古怪的土語,邊使勁敲著竹子。


    “空!空空!”


    “空空!”


    那竹子敲在地上,發出很悶的聲音,仿佛一種奇特的聲波韻律,開始影響著場中氣氛。


    各國的修行者麵色微變,對方的舉動雖然沒有攻擊性,但明確表現出了很不好的情緒……


    艸,你特麽在山裏呆傻了吧?也不看看什麽地方!


    “嘰裏咕嚕,嘰裏咕嚕!”


    那巫師敲了幾下,見官員還沒有鬆口,便愈發煩躁,更用力的敲擊地麵。


    “誰特麽瞎嚷嚷呢?”


    砰!正此時,大門突然一開,一道人影跳了進來,“怎麽迴事?”


    “邱小姐……”


    官員大喜,還沒等招唿,身體就被樸先生撞開。隻見那貨屁顛顛的湊上去,兩眼放光,道:“哎呀,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你誰啊?”


    “哦,我是大x民國的特派代表。”


    他故意突出國家字號,以提醒對方,自己是正兒八經的外交人員,“我們專程拜訪,就為了聽楊真人講經說道。但剛才看了活動流程,不免大為遺憾,我們心懷赤誠,就是希望能多多學習,如果能參加內部交……”


    “滾!”


    嗯?


    樸先生冷不丁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還問了一句:“您說什麽?”


    “滾出去!”


    刷!


    他聽得此言,臉色瞬間一沉,怎麽說也是一國代表,豈容肆意侮辱?


    “邱小姐,我們可是正式來訪,你出言不遜,我們可以……啊啊啊!”


    他猛然大叫,發現自己雙腳離地,居然被那個小姑娘拎了起來,“你要幹什麽?你要幹什麽?”


    “不遜你妹啊!給臉不要臉……還有你!”


    她左手一抓,又揪住那個巫師,像提倆小雞子似的,嗖的飛出莊園,又到了法陣邊上。


    撲通!撲通!眨眼間,兩個碎催直接撲街。


    臥槽槽槽!!!


    夏國的幾個官員看得目瞪口呆,居然還能這麽操作,居然真敢這麽操作!他們的大麵兒往來,講究的是套路辭令,你來我往,笑裏藏刀,極少有這麽簡單粗暴的。


    小糖則煩的一比,迴到客廳,掃視一圈,“誰還有問題?”


    “……”


    鴉雀無聲。


    “沒有就好!白雲山開壇,讓你們聽,是福分;不讓你們聽,都給我閉嘴


    …………


    六月八日,淩晨。


    夏季天長,通常四點過後就開始微明。不過這個時候,還沒有亮起的樣子,天空就像一塊蒸透了的屜布,黑沉沉,悶熱熱的壓下來。


    遊宇在寶山鎮住了好幾天,老實說,沒一天睡得好的。


    因為太熱了!躺炕上什麽都不幹,那汗珠子就一身一身的往上掛,又濕又黏。好容易能眯一會,不出四五個小時,必然又會熱醒。


    他近乎習慣了這種生活,但在今天,他不是熱醒的,是被吵醒的。


    “轟轟!”


    “滴滴!”


    “跟上跟上,別掉隊,別踩溝裏去!”


    “臥槽,你手電照著點,我看不見!”


    “唔……”


    遊宇咕噥一聲,意識尚在睡夢中沒有抽離,隻覺耳邊傳來一陣陣的細小聲響,擾的不勝其煩。


    過了片刻,他清醒了一些,那些細碎聲音慢慢變大,最後清晰可聞,響徹著整座小鎮。


    “快點!快點!不然搶不到位置了!”


    “前麵的讓一讓,我可壓過去了!”


    “有種你就壓,誰讓誰傻逼!”


    “小遊,小遊,你起了沒有?快點啊!”


    遊宇猛然一個激靈,陶通和陶怡的聲音將自己完全打迴狀態,緊跟著,一個念頭在腦中閃過:今天,六月八號,開始了!


    臥槽!


    他嗖地就跳下床,臉也沒洗,濕衣服也沒換,就拎起昨晚準備好的一個背包,急慌慌的跑出門外。


    “你怎麽才出來啊,我們都晚了!”陶宇真夠意思,急的跟什麽似的還在等。


    “不好意思,睡過了!睡過了!”他連忙道歉。


    待人員齊整,汽車開動,緩慢的向白城進發。而直到此時,遊宇才看清了外麵的樣子。


    這座小鎮就像活了過來。


    各種各樣的人,從各種各樣的農家院、單元樓和平房裏鑽出,一兩個、三四個、七八個……迅速匯集在一條大路上。


    來自不同地域,不同麵孔的人們,緊張,焦急,煩躁,渴望,向往,就像一股愈發壯大的洪流,在黑壓壓的天空下向前流淌。


    氣氛吵雜,混亂,但走了一程,又變得有點安靜。人們都在沉默,沉默的看著周遭,越來越多的人匯集到一處。


    多不相識,路,卻指著同一個方向。?


    不知不覺中,一種奇妙的虔誠感在他們心底迸發,又從身上擴散,成倍成倍的加持成一個隱隱勃發的巨大力場。


    “……”


    遊宇貼著車窗,怔怔的看著外麵,這番光景直到很多年後,都深深刻在自己的腦子裏。


    他們三點鍾出發,二十多公裏,整整走了兩個小時。


    現在是五點鍾,天光的亮度已然足夠。白城市區就更加擁堵,近乎處於癱瘓狀態,他們費了好大的勁,最後幹脆跑著過去,才勉強擠到了廣場。


    這廣場不算小,以前的旅遊設施又拆除,空間擴展,但遠遠不夠。


    真有不少在此過夜的,鋪蓋躺了一地。占據好位的洋洋得意,越往後越苦逼,被擠到市區裏的欲哭無淚,像極了網上流傳的國慶旅遊表情包。


    “人來的真多啊!”


    遊宇瞅瞅四周,不禁感歎,現場都沒人敢坐著,因為坐著比站著的空間大,會被圈踢的。隨後,他又翻開背包,掏出些麵包餅幹之類的,問:“陶哥,你們沒吃飯吧,要不要墊墊?”


    “我們不用,我勸你也最好別吃。”


    陶宇摸出一塊巧克力,遞過去道:“要吃吃這個……哦,水也別喝。”


    “水怎麽了?”他不解。


    “你看看這地方,你想上廁所出得去麽?”


    陶宇壓低聲音,湊近道:“不瞞你說,我事先都穿了紙尿褲了。”


    “……”


    遊宇有點懵,自己緩了半天,好吧,年輕沒經驗,人家說的對。


    “哎哥,那邊還有錄像的呢!”


    正此時,陶通忽然發現了新鮮玩意,招唿大家一起觀瞧。果然,就在三麵高處,政府早搭了台子,架好機器準備攝錄。


    “切,不要臉,人家講法還來偷拍。”陶怡很不齒。


    “別這麽說,楊先生應該預料到,既然沒阻止就是默認了。”陶宇道。


    他們小聲聊著,很快天色大亮,隨著時間臨近,人群的情緒也愈發不安。當到了七點五十左右,不安變成了躁動,各處都在竊語。


    “你說仙人到底來不來啊,別放我們鴿子嘍!”


    “我是沒譜啊,你看講台也沒搭一個,話筒音響也沒有,完全沒準備嘛!”


    “我倒不怕他不來,就怕他說的我聽不懂。”


    “聽不懂+1!”


    “哎哎,八點了!八點了!”


    突然間,不知誰喊了一聲。從山腳開始,一直到廣場,再往外延伸數裏,整整幾萬人,所有的聲音同時消失,竟無一絲雜響。


    大家都保持著一個動作,伸長脖子,踮著腳,死死盯著那雲霧彌漫之處,正是山門所在。


    一秒鍾,兩秒鍾……十秒鍾……


    轟!


    一股磅礴浩大的威壓驟然湧現,瞬間席卷全場,眾人齊齊一震,皆覺神思惶恐,有心誌不堅者,甚至麵白驚汗,幾欲癱軟無力。


    沒有任何人出現,就一個宛如神祗的聲音自山巔傳來,清清楚楚的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


    “時辰已到,開壇講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長生物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榨菜炒肉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榨菜炒肉絲並收藏長生物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