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雲山開坊市,政府是持支持態度的。


    隨著修士和連帶人口越來越多,必然需要一個公共性的,各方都很肯定的交易平台。線上不能保障,隻能做實體,那地點的選擇就成了大問題。


    天柱山和峨眉山有科研基地,還有龐大的礦產、製藥產業,這些都重在安全保密。天山環境惡劣,更不用說。


    至於別的地方,政府也不放心,成天衝突廝殺,那就成混亂之地了。所以基本條件就是:遠離人煙稠密,態度中立,有強大的武力震懾。


    就隻能白雲山了。


    小楠明白道院和背後官方的意思,慢悠悠的掃了一遍圖冊,最後挑出了幾樣。


    “役獸術、陸地騰空決、小雲雨術、如意青煙葫、小乾坤術,這五件我要了。”


    “好!”


    晁空圖一聽,除了小雲雨術比較意外,其他都在預料之中。


    前幾樣都介紹過,那小乾坤術是什麽呢?就是一種收容性法術,用很小的容器,可以裝進很多東西。


    這是白雲山一直尋找的,就像小糖的雷雲砂,現在還是用大葫蘆裝,有了這個術,就能變成小葫蘆了。還有丹藥、靈酒之類的的物品,可謂用處廣泛。


    這個術的要求也較高,先天才能施展,能裝進多少東西,全憑個人法力。


    其實小楠覺得特有意思,古修士也是取名困難症,直接用大小區分。像小搬運術、小乾坤術、小封禁術等等,一看就是精致靈巧,威力不會太大。


    以此類推,應該也會有大搬運術、大乾坤術之類的,估計就得搬山運海,收容天地了。


    “既然你們有誠意,我也不誆你。你們有保留,我們也不會拿根基交換,但總的來講,我們還是希望一起發展,交流印證。”


    小楠又把妹妹趕出禁製,道:“小搬運術、布虛術、小封禁術、化息歸物術、履水術、清靜塵、祛邪丹丹方、聚氣香香方,這些都可以。”


    說罷,她一一講解。別的都清楚,清靜塵卻是薩祖道印記載的拂塵法器,白雲山沒人用,一直擱置。


    “……”


    晁空圖聽後,便陷入長時間的思索,最終也選了五樣:小搬運術、小封禁術、化息歸物術、清靜塵、祛邪丹丹方。


    “嗬,聰明!”小楠讚了一句,沒有任何心疼的意思。


    道院有保留,比如符水術,這東西可治病救人,祛除瘟疫,是贏取民心的大殺器。還有鎮魂鏡,可定萬物生靈。而白雲山也有保留,分虛化影術、幻術什麽的根本沒提。


    雙方交換的就是基本法。


    如化息歸物術,以後修士保存信息,全得用玉簡,你再扔本圖冊過來,那就沒法混了。


    再如小乾坤術,就是傳說中的儲物袋的前置道法。


    這些就跟吃飯用筷子,喝湯用勺子,出門要穿衣服,鼓掌得光屁股一樣……所以叫基本法。


    晁空圖本是登門示好的,誰知對方的態度也很誠懇,給了不少幹貨,於是皆大歡喜。


    二人利索的談妥條件,小楠頓了頓,道:“既然你們要了丹方,我也就說幾句,你們不妨多煉一些,給各行業的權威人士,尤其是民生領域。


    他們多活一年,對全人類都是好事。術業有專攻,世界成了這幅德行,想要慢慢好轉,還得靠他們。”


    “一定!一定!”


    晁空圖拱了拱手,心中有數。


    “你來了就多住幾日,讓小糖陪你到處看看,白城現在一天一個樣,我就失陪了。”


    她撤掉禁製,沒良心的麻溜閃人,留下一臉驚恐的晁道長和早已炸毛的小糖本人。


    ……


    話說小楠得到新道法之後,把小雲雨術扔給老楊,自己也開始閉關。小乾坤術和騰空決相對易懂,如意青煙葫暫時也無需煉製,她先看的便是役獸術。


    老實講,道院肯把它拿出來,確實出乎意料,因為可挖掘的潛力太大了。它有一套完整的培養靈獸的體係,若非沒有煉氣之法,當作一門道統傳承都可以。


    裏麵提到了如何建立主從關係,如何配比食物,如何調教升級等等。甚至於,靈獸成長到極限,還能突破自身禁錮,達到一種新的生命境界。


    小楠看了半響,索性神念一動,帶著隱隱的召喚之意。


    “嘶嘶!”


    不多時,小青就擠開窗戶,哧溜鑽了進來,挺著小綠瓜似的腦袋,略顯疑惑。而緊跟著,窗戶咣啷一聲,一團肉球也滾了進來,卻是跟青蛇形影不離的胖兄。


    這兩隻算同命相憐,初期還很得寵,但隨著二人修為愈深,就愈發受到冷落。經常幾個月見不到一次,隻能抱團取暖。


    “……”


    小楠瞅了瞅胖兄,忽然浮現出一副楊逸手持赤陽劍,胯下騎著鬆鼠的神奇畫麵,頓時打了個寒顫,道:“你就沒辦法了,就這麽吃吃喝喝的,活個幾百年,也是護山奇獸。”


    然後她轉向青蛇,道:“跟了我這麽久,一點長進都沒有。不過也不怪你,師父留下的馭蛇術太過簡陋,倒是浪費了你這身靈性。你這樣子,雖然不便乘坐……嗬嗬,別鬧!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


    青蛇吐出信子,舔著主人的手心,表現出莫大的躁動不安。而她手腕一轉,讓青蛇盤到胳膊上,放在眼前細細打量。


    “顏值足夠,本事差的老遠,你既然速度快,那就繼續快下去好了。”


    她盯著那對幾乎變成碧綠色的蛇瞳,笑道:“爭氣一點,總有化蛟成龍的一天。”


    ……


    閩北,古田縣。


    閩省有一條閩江,源於閩、贛交界的均口鎮,流經大半個省份,最終在琅岐島注入東海,全長562公裏。


    這條江支流無數,縣內的古田溪便是較大的一支,雖然叫溪,但流長長,流域廣,幾乎稱得上小型江河了。


    “吳悠,快點啊,摸魚去!”


    “嗯嗯,來了來了!”


    溪州村的一戶住宅門口,幾個半大小子招唿著院裏的小夥伴。而那人扒拉了兩口飯,扔下筷子就跑了出來,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衝動稚嫩。


    他們村子就在河邊,從小熟習水性,摸魚自然成了最熱愛的一項玩樂。


    三月初,閩北的氣溫已經蠻高了,下水雖然有點冷,但年輕人也無所謂。他們很快來到河邊,扒掉衣裳,隻留一身背心短褲,撲通就紮進水裏。


    古田的運氣非常好,不像海邊的那些漁村,異化的水族不僅不兇,反而溫順肥大,肉質鮮美,若非繁殖力較低,必然成了縣裏的新特產。


    “哈哈,我抓到了!”


    僅僅兩分鍾,一個孩子就抱著條大魚鑽出水麵,噗的往岸上一扔,大魚啪嗒啪嗒的拚命抽搐,又被另一個孩子撿進桶裏。


    “我也有了!哇,是隻大螃蟹!”


    “別得意,螃蟹算什麽,我捉到一隻王八!”


    刹時間,河邊就熱鬧起來,各種各樣的水產漫天亂飛。


    吳悠也捉了幾條魚,半身泡在水裏,看著小夥伴們興致勃勃,突然就特沒意思,道:“哎哎,要不我們去島上吧,老在河邊玩,太沒勁了!”


    “你傻啊?島上有蜥蜴,你又不是不知道!”


    “蜥蜴也沒事啊,我們就在邊上走走,它追不上的。”


    “你怎麽知道追不上?我叔的腿還斷著呢!”


    夥伴們紛紛露出一種關愛傻子的眼神,吳悠皺了皺眉,顯出一絲不耐,隨即又壓了下去,不再吭聲。


    過了半天,幾個大桶都裝滿了水產,孩子們齊齊上岸。他則舔了下嘴唇,忽道:“我去鎮上有點事,你們先走吧。”


    “嗯,那晚上去找你!”


    小夥伴們毫不疑心,提著桶離開。


    吳悠見他們走遠,自己奔著反方向,沿著河邊一溜小跑,約莫二十分鍾才停了下來。


    隻見距河邊不遠處,正有一座衝積形成的小島,島上樹木繁茂,還圍著石堤。這本來還有座橋的,打算開發成公園,結果生物大異變,突然生出一群碩大的綠蜥蜴,咬死了不少人。


    村裏怕蜥蜴爬過來,當即把橋拆掉。後來又發現它們不會水,隻能在島上呆著,索性就沒處理。


    “一群小屁孩,哪知道我的本事!”


    吳悠看看四周無人,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言語,然後跳進河裏,遊到了小島附近。


    嘩啦!


    不一會,他便鑽出頭,扒著石堤費勁的爬上岸。這小子的經驗居然很豐富,上去就一矮身,躲在一叢長草裏,見周遭靜悄悄的才開始動作。


    他貓著腰,熟門熟路的摸到一棵歪脖子樹下,拿起一把小鐵鍬快速鏟土。土質鬆軟,很快挖出一個小坑,然後就聽當的一聲,似乎磕到了什麽硬物。


    吳悠麵上一喜,趕緊扒拉兩下,伸手一拽,刷的抽出一把劍來!


    這劍三尺三寸,樣式古拙,通身漆黑如墨,沒有絲毫反光,仿佛死寂的深淵般,沉靜而冷漠。


    他眼中卻透出一股癡迷和快意,就像變了一個人,雙手提劍向林中奔去。


    同樣是這天早晨。


    孟浩澤像往常一樣走進了縣政府大院。


    他是閩省特異分局調查二處的副處長,從去年起就被委派下去,到處查找線索。不是別的,正是從魚山飛走的那六道劍器,外加一枚劍種。


    那天山崩時是淩晨,多數人正在熟睡。


    這些法寶四麵八方的分散開,完全沒有規律。即便有人見到,也隻是看見天空劃過一道光痕,連大概方向都說不清。


    而且它們落地時,並無明顯響動,光華收斂,仿佛悄無聲息。


    這就難搞了!特異局都快瘋了,抽絲剝繭,不放過任何一條線索,總算確定了其中一件的所在地,就是古田縣!


    於是乎,孟浩澤率隊駐紮,在縣政府臨時辦公,全權負責此事。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就在前兩天,終於具體到了個人。


    “處長!處長!”


    而此刻,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他接了杯水還沒等喝,就見一名屬下衝進來。


    “什麽事?”


    “那孩子上島了!”


    噝!孟浩澤激靈一下子,蹭的站起身。


    “走!”


    “沙沙!”


    小島上,一叢雜草被重重的壓過,白亮的露珠在長葉上滾落,跟著一隻蜥蜴的腦袋鑽了出來。


    通身碧綠,四肢粗壯,身上長滿了隆起的疙瘩。體長不到一米,並不是很大,但那利齒、尖爪和強勁的尾巴,令誰也不能輕視它的攻擊力。


    它的原型可能是食草的小綠蜥,異化後就變成這個樣子,食譜無限龐雜,腐肉、蟲蟻、嫩葉、根莖等等,什麽都吃。


    它們數量不多,在島上各劃領地,互不幹擾。


    清晨過後,正是陽光煦暖的時候,這隻蜥蜴慢騰騰的壓過草叢,無聊的尋找食物。約爬了一會,猛地一頓,渾濁兇殘的瞳孔驟然縮小,就在自己前麵,居然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類。


    “噝噝!”


    蜥蜴吐出細長的紅舌,尾巴啪的擊地,立時進入攻擊狀態。


    它認得這個人,前兩天就是對方潛入小島,對自己各種騷擾,最後追到了河邊,直至跳水遁走才作罷。


    “來啊來啊,我今天可不跑了!”


    吳悠拄著長劍,伸手故意挑釁,實則心中也慌,雙腿微微打顫。


    “噝噝!”


    蜥蜴更怒,尾巴一甩,四肢挪動,撲騰撲騰的向前奔去……呃,速度確實不太快。


    “穩住!穩住!我可以的,這把劍可以的!”


    吳悠緊攥劍柄,死死盯著對方的來路,還煞有介事的在腦中預演各種攻守模式。結果片刻後,等蜥蜴真爬到近前,才發現自己一片空白,隻能憑本能行事。


    “唿!”


    隻見蜥蜴在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竟然一下子扭過身,那條比身體還長的尾巴,像條粗硬的鋼鞭一樣,帶著風聲橫掃過來。


    “啊啊!”


    吳悠嚇得亂叫,下意識的抽出劍,然後往左前方拚命一劃。


    噗哧!


    “嗷!”


    鮮血迸濺,半截尾巴被挑上半空,隨著巨大的哀嚎聲一起,撲通掉落在地。蜥蜴疼得滿地打滾,渾身抽搐,震得周邊草木砰砰直顫。


    “唿哧……唿哧……”


    吳悠的腎上腺素極速飆升,以至於麵色漲紅,每一根神經都浸泡在亢奮之中。


    他混忘了剛才的恐懼,揮著劍衝過去,又是用力一劈。


    嘩啦!


    墨黑的劍刃斬落腰身,就像刀切豆腐一樣,瞬間劃開兩半,血淋淋的內髒灑了一地。


    “哈哈哈!”


    吳悠顧不得一身血跡,開始瘋狂大笑,“這劍果然是寶貝,是我的,是我的!以後我就發達了!”


    他呈現出一種莫大的快感,全然沒聽到河麵傳來的劃水聲,以及四周草木的沙沙響動。


    真要說起來,還有追溯到一個月前。某天他獨自去摸魚,無意中遊的遠了些,然後發現河底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本以為是條大魚,過去一瞧,卻是一把怪劍。


    別看年紀小,心眼可多,一直將劍藏匿,並換了多個隱藏地點。然後他又發現,這劍鋒銳的不像人間兵器,輕易便可劃開岩石鋼鐵。


    於是乎,少年心思瘋漲,劍到了自己手,那說明什麽?自然是修真啊,奇緣啊,老爺爺和男主角什麽的。


    當即認為自己天命所歸,即將走上人生巔峰,而島上的蜥蜴,便是踏出的第一步!


    “你這麽厲害,肯定不是凡物,說不定裏麵還藏著功法。”


    吳悠握住黑劍不斷打量,道:“可惜我什麽都不會,隻能等以後挖掘了。你放心,這一天不會太久……”


    “沙沙!”


    “嗷!”


    話音未落,隻見兩側的草叢同時分開,卻是另外兩隻蜥蜴聞到血腥味,前來查看。


    “還,還有兩隻……”


    吳悠心裏一抖,隨即自我安慰:“沒事,沒事,我有劍!”


    他沒有硬拚,而是緩步退後,等待時機。那兩隻蜥蜴觀察了一下環境,互相嘶吼一聲,左邊那隻竟然爬到屍身旁,張口大嚼。


    右邊那隻則麵向吳悠,又撲騰撲騰的奔來。


    “砰!”


    “砰砰!”


    正此時,忽聽幾聲槍響,十幾個人從他背後閃出,隨著幾點火光噴射,兩隻蜥蜴當場倒地。


    “……”


    吳悠是懵逼的,還沒等反應,就覺胳膊一痛,整個人被擰成了一團粽子,“啊!你們,你們是什麽人?別拿我的劍,那是我的!我的!”


    他雙目通紅,眼睜睜看著一個家夥把劍奪去,不由死命掙紮。


    “你的?哼,全世界都沒幾個人敢說,這劍是自己的!”


    孟浩澤拍了拍他的臉,道:“你說你個小孩子哪來這麽多心眼,撿到了老老實實上交不就完了?這是你玩的東西麽?害我們一幫兄弟在這蹲了一個月!帶走!”


    …………


    古田,臨水宮。


    這裏本是一巨大石洞,叫臨水洞,有白蛇吐氣為疫癘之害。一天,一朱衣人仗劍斬蛇,為民除害。鄉人打探來曆,朱衣人說:我是江南下渡陳昌的女兒陳靖姑。


    於是閩王封陳靖姑為順懿夫人,並建造府第,賜官女三十六人,食古田縣三百戶。


    到了唐天成三年,陳靖姑又帶孕在閩江祈雨,為萬民施降而殉身。這府第便成了祀宮,朝廷加封為“崇福昭惠臨水夫人”,臨水祖庭始於此時。


    閩省最主要的道派是閭山派,便是陳靖姑法傳,陳靖姑又是許遜天師的弟子,故尊許遜為法主。


    閭山派的法術以強硬兇狠著稱,一出手,基本就是你死我亡,不管對麵站的是人是鬼是仙。


    而臨水宮的原住持叫黃輝光,已入齊雲道院,現住持則叫程安鬆。


    卻說孟浩澤逮住了吳悠,直接送到了臨水宮。早在明確目標的時候,消息就已上報道院和政府,所以這邊一行動,相關人等馬上趕來。


    此刻,幾人便聚在宮觀的一間密室內,案上就擺著那柄黑色古劍。


    白雲生還在天山,道院就派了石雲來,隻見他輕輕摩挲著劍身,又探入一道神識在內部遊走,半響才睜開眼。


    “石道長,有發現麽?”孟浩澤忙問。


    “此劍氣度蒼古,威勢內斂,應是飛走的六柄劍器之一。”


    石雲來頓了頓,道:“但並非白師弟的劍訣所用,因為沒有絲毫的冷月肅殺之意。”


    “那您看,它是什麽劍訣用的?”孟浩澤問。


    “我能否一試?”


    “當然,您請!”


    說著,幾人退開空間,石雲來拿起古劍,調運靈氣催動。非常意外,無聲無息,無光無澤,黑劍還是黑劍,沉幽幽的仿佛深淵死寂。


    他微微皺眉,挽了個起手,接著往前一刺。劍尖帶著劍身迅速刺出,劃出一道直直的平線,空氣泛起柔細的波動,就像一條黑魚鑽進了水中,再然後……


    這劍居然消失了!


    “啊!”


    孟浩澤、黃輝光和程安鬆三人齊齊驚唿,指著某處虛空,“不見了!”


    “並沒有!”


    石雲來壓住心中驚訝,靈氣運轉,繼續前刺。


    刷!


    那條黑魚又像鑽出了水麵,再次出現,仍是一柄長劍,似乎剛才的一瞬全是幻覺。


    “……”


    石雲來收劍,沉思許久,方道:“我似乎覺察到細微的水流之意,還有一種極為奇妙的隱遁感。”


    “隱遁感?”


    黃輝光一怔,道:“師兄,您是說這劍專為無形遁殺所製?”


    “或許吧,有劍無劍訣,我隻能體會到這麽多,這劍的威勢還發揮不到萬一”


    石雲來歎了口氣,道:“白師弟得的是《寒月分光訣》,楊居士得的是《赤陽蕩魔決》,江居士收的是青光,應是《碧霄扶搖訣》。不算小的機率,還真的沒碰上……對了,你們打算如何處理?”


    “呃,上頭早有吩咐。”


    孟浩澤略顯尷尬,道:“如果發生這種情況,務必送至京城,由官方看管。”


    “也好,我們任務完成,就先告辭了。”


    石雲來神情微妙,拱了拱手,說走就走。黃輝光也對程安鬆叮囑幾句,快步跟上。


    二人出了密室,到了外麵庭院,見幾名特異局人員壓著吳悠,正在聽候處理。他本不打算停留,但隨意一瞧,忽然又湊了過去。


    “這就是發現古劍的少年?”他問。


    “正是,叫吳悠,十五歲,還在上學。我們跟了他好長時間,才敢確定目標。”


    “還是個孩子,也沒犯大錯,莫要太苛刻了。”


    石雲來點點頭,轉身離開。旁人不以為意,黃輝光對其卻很了解,悄聲問:“師兄,那孩子怎麽了?”


    “劍仙派留下的古劍,我用起來都頗感費力,你說他一個普通少年會怎樣?”


    “我觀他雙目渾濁,神色不定,似乎不甚清醒?”


    “不錯,凡人持劍,貌似得使利器,實則被劍氣侵蝕。時間越久神智就越混亂,那孩子還好,慢慢恢複便是……走吧,這些與我們無關,政府鐵了心要收劍,我們總不能強奪。”


    石雲來見黃輝光還眼巴巴的瞅著內廳,不由拍了拍對方肩膀。


    黃輝光身形魁梧,五官粗獷,許是閭山派的特點所至,跟一般道士的飄逸出塵不太相像,反而透著一股子狠勁兒。


    他轉過頭,不知在想些什麽,一步跟一步的走出臨水宮。忽然間,他開口,卻說起一個毫不相幹的話題。


    “師兄,您對閭山派可有了解?”


    “知之甚少,怎麽了?”石雲來奇怪。


    “那您可聽過這個?”


    話落,他又莫名其妙的吟起一首詩:


    “閭山原在江中心,要開之前三年春;


    三千年滿開一度,有人得見閩江清;


    自古有緣相會遇,閭山開時救萬民;


    天威法壇傳角韻,祗迎聖駕降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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