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村


    紅日西墜,在夕陽的餘暉中,整片石村都被染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彩,遠處猿啼虎嘯,而這裏大片的石屋卻宛如遠古神廟般神聖、祥寧。數十人出現在地平線上,被夕陽在地上拉扯出長長的影跡,而身體的輪廓則被晚霞鑲上了道道金邊,顯得無比高大與雄健,幾乎每一個人都拖著一頭巨大的猛獸,滿載而歸。


    在村邊玩耍的小童,高聲唿喊,驚動了整個村子。


    “迴來啦,迴來啦。叔叔,伯伯們都迴來啦!”


    石頭構成的房屋中陸陸續續的走出一些人來,有老有少,無不歡唿雀躍。


    幾位老人走上前去,詢問道:“沒有族人死在大荒中?!”


    “這次運氣夠好,沒有遇到足夠厲害的大家夥。大家都平平安安的迴來,有些人受了些小傷,不過不礙事。但是石林受傷頗為嚴重,斷了十幾個肋骨,怕是需要好幾個月的靜養才能養好。我們還順便帶迴來一個孩子,他救了石林。”為首的石飛龍大手一揮,爽朗的大笑道。


    每次在大荒中狩獵都有族人死在外頭,村的西邊是一大片墳墓,村裏的老人去世。還有在外麵因為狩獵巨獸而死亡的年輕人。村子裏的人就會把他們葬在那裏。


    這一次的狩獵可以在石村來說是很成功的一次狩獵,隻有一個石林重傷。這是很好的結果,石村好幾年都沒有過的大豐收,況且無人死亡,這對一個小村落再說是非常幸運的一件事情。


    在那群老人中,一個頭發顏色青灰色,白著胡子的老頭走出,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笑意,誇獎道:“不錯,不錯!很好啊,許久都沒見到過這麽多的獵物了。受傷的人好辦,嚴重的抬到我的院裏去,皮肉傷的自己家有藥就先用著,要是沒了,去我院子來取。”


    這個老人是村子的村長,名叫石雲峰。老人神采奕奕,身子骨很硬朗,走起路來龍行虎步,絲毫不像一個老年人。但是老人的眉間卻有一條極短的黑線,頗為奇怪。


    以做人母,人妻的女人們,快速上前。在歸來的隊伍中找出自己的男人。檢查身體情況,看看傷的嚴重不嚴重。


    一個看似十三四歲的少年,撲在一間簡陋的擔架旁,擔架帶著斑斑血跡,觸目驚心。躺在上麵的正是石林。


    少年和那石林似乎是父子,看到父親這個樣子。他放聲大哭。


    “阿爸,阿爸。你怎麽樣了,你會不會死啊?你不要嚇我。”


    “哭什麽哭,沒看到我還活著嗎?!我又沒死哭的這麽傷心,讓別人還以為我已經沒了!看看你的樣子,都十五歲的少年人了,我和你這麽多叔叔像你這麽大的年紀都開始能為村子狩獵了。你還瘦的跟個猴一樣。不多吃點,以後再大荒中怎麽活下去!”


    石林這樣說道,雙眼一瞪。掄起蒲扇般的大手作勢要打,但是最後遲遲也沒能落下,看著孩子哭的這麽傷心,摸著他的頭,不知道如何安慰。


    擔架前還站著一名女子,頭發淩亂不堪,雙眼通紅。胸前的衣襟被淚水打濕。她俯下身去,摸著石林的臉龐,柔聲問道。


    “林哥,你怎麽樣了?是不是很痛啊?!”


    “不算太痛,還可以抗住的。放心吧有村長在,我就算想死也死不掉……”石林耐著性子迴答道。


    女子著急,手指封住他的嘴唇,不讓石林繼續說下去。


    輕聲責怪,道:“別說什麽死不死的,不吉利。”


    旁邊走來兩個漢子,對這一家子說:“我們先把石林哥抬到村長的院子裏,晚一些還會送迴來的,那時候還要麻煩嫂子照顧。”


    其中一名男子在把擔架抬走前,臉上帶著笑容對著石林的孩子調侃道:“石猴,你爹說的沒錯。你這身子可真瘦的跟一隻猴子一樣,晚上的篝火宴上記得多吃點。”


    少年也不甘示弱,迴應道:“你才像猴了,你全家都像猴子!別看我這樣,我力氣可大了,村中央那兩百來斤的石碾我都能舉起來!”


    石村是一個小村落,隻有一百餘戶人組成的。在大荒中算是很小的部落了,這裏生活的人全部都姓石,在沒有其他的姓。村中人都很和善,互相幫助與謙讓。讓這個小村子出乎意料的團結,才能在這個猛獸橫行,毒蟲遍地的大荒中生存下來。


    村中的老人,就地開始分解這些獵物。鮮紅的獸血染紅了地麵,紅豔豔的,帶著刺鼻的血腥味。獸粗長的獸毛、寒光閃爍的鱗片以及猙獰的巨角等,觸目驚心,有一種慘烈的洪荒氣息撲麵而來。


    村中的年輕也過來幫忙,手拿銀刀。劈向巨獸的屍體,鏗鏘作響,時而火星四濺。這些巨獸的骨頭都異常的堅硬。


    找就有人準備好了特質的陶罐,過去接著這些獸血。村中有幾張古方,這些血液可以當做大藥來提煉,很不凡。


    這些都是寶血浪費不得,每一滴都是石村人用命換來的,當然不是所有的獸血都很有用。隻有生長在特殊位置的血液才可以稱之為寶血。


    例如,那隻帶有一絲青天鵬血脈的大鳥,它的寶血在其心髒處,那頭帶著雙翼的飛蟒,它的寶血在那雙寶翼下麵,白玉龍象的寶血則在其雙牙兩側。


    這些都是由村中的老人親自操刀,生怕那些年輕人不懂事,浪費了這些寶血。


    不止寶血有用,巨獸身上的皮毛。還有骨骼都能被石村人所利用起來,不會浪費。


    一位老人,把白玉龍象的那一雙寶牙,分割下來。交給一旁的年輕族人,吩咐道:“這一對寶牙可是補骨的寶藥啊,把它研磨成粉末。在一碗水中放入一點,給石林喝下去,每天一碗。這樣下去他的傷會好的很快的。”


    “唔,這隻兇禽的一身輕羽很不錯了。正好箭羽快用光了。就拿這個代替吧。”分解這是禽鳥的是石村有名的神射手,老人上下齊動,很快的功夫就把禽鳥分解完成。


    “石毅老頭,這隻禽鳥是我獵殺,那羽毛也要給我多留一點啊!”


    開口之人真是石飛虎。


    名叫石毅的老頭,不太樂意,吹胡子瞪眼道:“好東西應該先孝敬師傅,知道不知道。要不是我教你箭術,就憑你們這幾個臭小子能獵到?”


    “什麽嘛,明明是我天賦異稟。”


    石毅老頭又狠狠瞪了一眼石飛虎。


    “好了,好了。師傅,你老人家就大發慈悲給我也留下一點吧”


    石村上下,充滿歡快的笑聲。有了充足的食物,意味村裏的人可以不用再進大荒中去狩獵這些可怕的巨獸猛禽。不在有流血的事情發生。女人們和孩子們不用再為狩獵的漢子們提心吊膽的擔心了。


    半個時辰過後,有經驗的老人們都把巨獸身上長著的寶血采集了個幹淨。他們點點頭,對這次的收獲表示滿意,帶著那些特殊的陶罐,離開了。


    “這些獵物,有些拿去醃製起來,有些拿去風幹。不要浪費了。”村中的老人開口。


    巨獸的屍體如同一座小山般,這很多。村中人很多天也吃不完,這就需要存儲起來。


    女人各種從家裏帶來工具開始分肉,臉上笑意吟吟,這是發自內心的笑。早些時候,他們擔驚受怕,為男人們祈禱,希望他們平安迴來。現在男人們都平安無事的迴來了,還帶來了大量的食物。這是上天最好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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