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言和唐進都很讚同江寧希的說法。


    針對動物的投毒案大多都是一次性大範圍下毒。


    從學生們提供的信息來看,兇手很可能是在一點點加重毒藥的劑量。


    最開始的兩隻受害動物死亡時間比較漫長,證明毒藥的劑量較少,而後麵的受害動物,被發現時就已經死亡。


    林司言道:“所以兇手是在拿這些流浪小動物做實驗,驗證毒藥的效果嗎?”


    江寧希道:“很有可能。所以這種毒藥很有可能是兇手自製的,ta不確定毒藥的效果,才一次次地對流浪動物下毒。”


    江寧希語氣一轉,“不過,這也隻是我們的猜測。希望我們猜錯了。”


    迴到局裏,林司言和江寧希把受害貓阿花的屍體交給溫法醫。


    溫雨瀾看了一眼貓的屍體,“它生前應該是中毒了。”


    “能給它做個屍檢嗎?”江寧希問道。


    溫法醫的助理小周驚訝道:“它隻是隻貓而已,還要調查它的死因嗎?會不會太浪費資源了?”


    溫法醫打斷小周的話,她對著林司言和江寧希道:“可以。”


    她甚至沒有追問原因,抱著小貓的屍體去解剖室。小周趕緊跟過去。


    江寧希看著她的背影,歎氣道:“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林司言好奇道:“溫法醫以前像你一樣活潑嗎?”


    他也覺得溫雨瀾太過於冷漠了,她好像除了屍體,對什麽事都不感興趣,也不跟人交流,每天跟具行屍走肉一樣。


    “她高中的時候也很高冷,但是我跟她說話的時候,她每次都積極迴應我。”江寧希歎氣道,“她還會主動給我寫作業,我睡覺時幫我望風……我們以前是非常好的朋友。”


    江寧希有很多朋友,但溫雨瀾是很特別的那個,曾經在溫雨瀾心裏,江寧希是她唯一的朋友,是獨一無二的。


    “那你們後來為什麽沒有聯係?”


    “她突然不理我了。那時候的我很幼稚,她不理我,我也就不理她了。”


    “……”


    “但她永遠是我很特別的一個朋友。”


    林司言安慰她,“溫法醫現在應該還是把你當朋友的。”


    江寧希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林隊,我有一個計劃。”


    林司言看了眼時間,無奈道:“已經快下班了,你可以明天再計劃嗎?”


    她簡直是想一出是一出!


    江寧希看著他。


    林司言妥協道:“你先說說你的計劃吧。”


    五分鍾後,林司言開車送江寧希迴到她住的小區,然後跟著她迴了家。


    江寧希住在一個高檔小區裏,環境清幽。


    她開了門,林司言站在門外,“你快點收拾行李,我在外麵等你。”


    他又補了一句,“以後大晚上的,你不要讓男性跟你一起迴家,不安全!”


    江寧希不解道:“可你是個正直的人,不是嗎?”


    “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麽正直。”林司言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快點去收拾行李!再磨蹭,天都要亮了。”


    江寧希的計劃是,她要假裝自己被家裏掃地出門,然後住進溫法醫家,用友情的力量,讓溫法醫變得開心一點。


    林司言覺得,溫法醫可能會變得更煩躁,每天被江寧希氣得話都變多。


    江寧希家裏的裝修很詭異,客廳裏的燈是暖黃色的,很暗沉,牆壁和地毯都是黑色的,非常吸光。顯得整個屋子很黑。


    江寧希的行李裝滿了五個行李袋和兩個行李箱。她手裏還抱著一個魚缸,裏麵趴著一隻四腳朝天的胖烏龜。


    “江寧希,被掃地出門的人不會有這麽多行李!”林司言伸手把那隻烏龜翻過來,無奈地提醒道,“你這簡直是大搬家。”


    “我已經很精簡了。”


    “再精簡一些。”


    江寧希挑挑揀揀之後,行李隻剩一個行李箱、兩個行李袋,還有她那隻烏龜。


    林司言看著她手裏的魚缸,“人流浪的時候會帶著寵物嗎?”


    江寧希趕緊抱緊魚缸,“這個不能精簡!”


    “走吧!”


    林司言幫她搬行李,而江寧希抱著她的寵物龜。


    溫雨瀾在市局附近的一個小區裏貸款買了一套房子,林司言也住在那個小區。他又後知後覺地發現,要是江寧希住在溫法醫家,誰更煩躁還不一定呢。


    “你確定溫法醫會收留你嗎?”林司言覺得江寧希的計劃非常荒謬。


    “當然了。”江寧希自信道。


    林司言把江寧希的行李放在溫法醫家門口。


    “林隊,你快點離開。不要被她看到了!”


    “……”


    林司言走到電梯口,他又停住,躲在轉角盯著江寧希那邊的情況。


    他擔心江寧希會被溫法醫掃地出門,到時候他還要再把江寧希給送迴去。


    江寧希按響了門鈴。


    等了好一會,溫雨瀾才給她開門。


    溫雨瀾看到門外站著的江寧希,眉頭緊皺。


    不等她說話,江寧希就可憐巴巴地看著她,“雨瀾,我舅媽逼著我嫁給一個糟老頭子,我不從,他們就把我從家裏趕出來了。我現在無家可歸了。”


    溫雨瀾記得江寧希父母雙亡,從小過著寄人籬下的可憐生活。所以她對江寧希的話信了一點點。


    她建議道:“你可以去住酒店。”


    “我的卡被他們凍結了,沒錢。”


    “我借你錢。”


    “身份證被他們拿走了,住不了酒店。”


    “……你不是還有很多朋友嗎?你找他們求助。實在不行找蘇欣慧和林隊,他們應該會幫你。”


    “可是我跟林隊他們隻認識了半個月不到。我跟你認識10年了。”


    溫雨瀾已經確定江寧希在說謊。江寧希朋友那麽多,應該很多人願意收留她。就連林司言也不會不管她。


    溫雨瀾看了眼江寧希的行李袋,又看了眼她的手掌,沒有勒痕,額頭上沒有汗。連行李都不是她自己提過來的。


    她不知道江寧希又在玩什麽遊戲。


    江寧希道:“我不會白住的,我會給你打掃屋子,還會給你做飯,等我發了工資,我再給你房租……”


    “你會做家務嗎?”


    “我可以努力學!”


    溫雨瀾很了解江寧希的性格,如果她不答應,她能一直蹲在她家門口,直到她答應為止。


    她妥協道:“你隻能住一晚。”她語氣又一轉,“隻有沙發給你睡。”


    “沒問題。”


    溫雨瀾打開門,讓江寧希進去。


    令江寧希意外的是,溫雨瀾的家布置得很溫馨,裝修風格是暖色調的,裏麵有各種精致的家具,塞得滿滿的,很像刻板印象裏的溫馨的家。


    江寧希記得她們班的體育委員鄧勇曾經送給溫雨瀾一個積木樂高,拚完之後是一個房子,跟現在這裏的布置很像。


    溫雨瀾調高了客廳裏的空調溫度,又給江寧希抱了一床被子和枕頭。


    “衛生間在那邊。你去洗漱吧。早點睡。”說完打算迴房間。


    江寧希叫住她,“我們可以聊聊嗎?”


    “聊什麽?”


    “你好像得抑鬱症了。你對生活變得非常麻木。”


    江寧希記得高中時,溫雨瀾說她想當醫生,因為她媽媽得癌症去世的,她想治好很多跟她媽媽一樣的病人。可她現在變成了法醫。


    這個轉變,很可能跟某個人的死亡有關。


    “我很正常,我隻是不喜歡社交。你們學心理學的就是容易自我意識過剩,總喜歡擅自分析別人,然後高高在上地給別人貼標簽。”


    江寧希的表情變得難過起來,她很內疚,作為朋友,她沒有在溫雨瀾最需要的時候陪伴她。


    溫雨瀾避開江寧希的目光,她有點後悔把話說重了。


    其實江寧希什麽也沒做錯,有問題的是她自己。


    她說道:“晚安。”


    江寧希躺在狹窄的沙發上,裹著被子給林司言發信息,“林隊,我已經成功住進了溫法醫家裏。”


    她還發了一個得意的表情。


    林司言迴複:知道了。早點睡。


    江寧希迴:根本睡不著,這個沙發太小了,硬邦邦的。


    林司言建議她:要不然放棄你的計劃,迴去住你的豪華住宅?


    江寧希:不行!溫法醫可是我非常好的朋友。為了幫助她,我可以受點苦。


    江寧希又發信息給高中的班長,打聽那個體育委員的消息。


    “你說鄧勇嗎?誒,高中畢業那年的暑假,他因為下河救人被淹死了。他好不容易考上的警校,還沒上學呢,人就沒了……”


    江寧希好像知道了溫雨瀾變成這樣的原因了。


    “可他不是遊泳冠軍嗎?怎麽會被淹死?”


    “這我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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