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裏。


    庭院中有三人圍坐在石桌旁。


    三人交談甚是開心,師徒二人之間也不像有心事之人,還與七爺侃侃而談。


    七爺得知二人同意參與大會,也是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


    “不瞞七爺,我早年間就摸到修仙的門檻,但資質所限,而後的十幾年卻無法突破分毫,到了如今對那修仙的理解也是極為模糊。”木乙自嘲笑道。


    “木道長不必妄自菲薄,修仙之事,哪裏有這般容易?此事本就是一條極為艱難的道路,道長恐怕已是超過眾多人了。”七爺說道。


    木乙也是得到一絲安慰。


    隻見一襲紅衣而來,坐在了石凳上,正是那少女。


    青易陽看向她,不知道是不是昨日之事,少女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有意的避開他的目光,看向木乙與七爺說道:


    “對呀,我師尊也說過,修仙的事情,如這世間一樣,變幻莫測,琢磨不透,縱是有絕頂資質的天才,可能修煉百年終究逃不過一死。若是一凡人明悟天地規則,又得天機造化,一步踏入仙列,也並非不可能,所以這世間之事誰又能說得準。”


    木乙也有些詫異,少女怎麽今日對他說起了好話?


    “不過嘛,老頭,你怎就知道你已經摸到門檻了?不過就是會些粗鄙的道法罷了。”


    木乙也不氣惱,因為他自己也不確定。


    木乙還在道觀的時候,本以為會些道法,也能算是修仙之人了,後來他覺得道法僅僅就是道法,不過是假借於外物,施一些尋常人做不到的手段罷了。


    後來冷清道觀毀了,他遊雲四海,在村莊中救下了青易陽,待那青易陽七,八歲的時候,木乙就教一些他所會的,不想青易陽天賦高,將那符籙抓在手上,便有異動,木乙引導他幾次,青易陽便能熟練打出符咒,尋常家的孩童這般大,也隻能將彈弓打的熟練。


    木乙見此更是斷定,這道法,隻不過是凡人的東西,和修仙毫無關係,如今他的想法卻有一絲變化,因為青易陽是九重天,但即便是九重天,也不是生下來就是神仙呀。


    但木乙與青易陽在一起的這些年,他卻感受到了自身的改變,他感覺周身有了異樣,覺得這天地之間,隱隱約約有一絲感覺,每當與他擦肩而過之時,想抓卻是抓不住,他也是說不清那是什麽。


    且當他打坐吐納時,青易陽與他站得越近,感覺便是越盛,他隱隱感覺這便是修仙的門檻,但自己還是有些吃不準。


    七爺在旁一聽,有些詫異,“哦?”,道:“木道長,你還會一些道法?可否能與我看看。”


    木乙也沒有在意就點了點頭,看向少女,心中奸笑,拿出一張金色符籙夾在兩指間,放於胸前,口中默念口訣,道一“定”字,一條極細的黃絲向少女奔去,肉眼幾乎看不見,似想纏繞其身。


    七爺在旁見木乙如此舉動,一道冷意閃過眼眸間,刹那間就握緊一拳,但也隻是一瞬間,便又恢複到原來的模樣。


    少女突然一木楞,眨眼間,就恢複如初,過了一息才是反應過來,起身怒色道:“老頭,你對我做了什麽!看我今天不……”


    青易陽將她拉拽迴來,她又是坐了迴去,瞥了一眼青易陽,“哼”,轉頭不再看他,長發也是打在了他的臉上,氣唿唿的神色,但也未再作聲。


    木乙見徒兒幫他,也是不怕了,聳了聳肩,臉上很是無奈,又似嘲諷地說道:“一些粗鄙的道法罷了。”


    “木道長,你能引動這天地靈力,你就是說自己,已經跨入那門檻之中,也是不為過了。”七爺說道,對那木乙也有些不一樣的看法了,不在他人的傳授修仙之法的前提下,能做到這一步,已是不容易了。


    木乙如此,青易陽更為不凡,九重天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啊。


    “啊?七爺可是說,我已經邁入修仙之列中,但我也沒有感覺自己有何不同啊?”木乙在旁聽得震驚。


    “你若是不信,可看自身是否成有道靈台。”七爺說道。


    “什麽道靈台,我從未聽說過,與修煉有關?”木乙迴答道,神色困惑。


    “嗯?道靈台是修仙根本,道長真是從未聽說過?”七爺反問道。


    見木乙搖頭,七爺便道:“難怪道長此路如此艱難,我此時才是明白。每個跨入修仙之列的人,都會有道靈台形成在體內,且起初這道靈台的模樣是一根極細的銀絲,而後修仙之人引動天地靈力於身,自身就會有些變化,但此變化也因人而異,我也隻能說個大概。”


    木乙與青易陽聽得是雲裏霧裏,神情迷惑,皺著眉頭似在思索。


    “也罷,道靈台也隻是算修仙根本,我告訴你們口訣,去查看那道靈台,也算不得違背宗門規矩。”七爺說道,而後請師徒二人坐下,兩人在石桌前的平地席地而坐,而後閉目。


    “二位請聽好,初用此口訣,會失去意識,似靈魂出竅般,所以待會不必慌張,且此處也有我護著二位,不必擔心。”七爺提醒道。


    在石凳上的少女以為七爺要說口訣了,趕忙捂住了耳朵,搖頭晃腦,嘴裏嘀咕著“我不聽,我聽不見,……”


    七爺見此不意外,他是知道其中緣由的。


    他目光又轉迴師徒二人,並未言語,而是使用了園中所布的傳音陣。


    那口訣也並非晦澀難懂,一般習武之人,也能聽懂,且照做。


    幾息,七爺就傳完口訣,而後向師叔示意沒事了。


    師徒二人皆是靜坐,似是意識真如七爺所說脫離般。


    ……


    許久後。


    青易陽睜眼醒來,四周一片白茫茫,好似在那夢境之中。


    他站起身,低頭看向雙手,自身沒有絲毫異常,雖周遭已經巨變,但這一切卻是極為真實。


    青易陽眼前皆是白色雲霧,撥開後白霧,而後又是迎麵撲來,源源不斷,好似已經充滿這方天地,無法驅逐。


    他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按照七爺所說,隻不過是自己的意識脫離,而後可窺自身,是否有那道靈台。


    但現在與那七爺所說確是大為不同,此時的他,如同身置另一方天地。


    他閉目凝神,思索著。


    此處毫無聲息,極為安靜,“啪嗒”一聲,突然從遠處傳來,聲音微乎其微,但此時,卻是聽得清楚。


    青易陽睜開眼,順著聲音的方向尋去,但不敢發出聲響,又是一聲“啪嗒”,那聲音離得近了,他就更好能辨清方向,腳下的步子也快上幾分。


    他身邊的迷霧越來越稀薄,映入眼中卻是沒有什麽不同。


    那“啪嗒”的聲音,愈發清晰,似是水滴之聲。


    遠處也有模糊的景象呈現,一片黑影在白色霧氣中很是明顯。


    青易陽再往前走上幾步,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心中似是撥雲見日般。


    眼前呈一圓池,那“啪嗒”之聲,正是從池中一白色圓石柱頂所發出的,那石柱正上方,有一懸空之物。


    那物正是與師父懷中的黑色圓石一模一樣,當年也聽師父提到過,自己曾吞下一塊白色圓石,應該就是眼前這個東西了。


    那現在自己豈不是被困於身體之內了,難不成此池就是道靈台,應也不是呀,這與七爺所說的那根銀絲相差甚大,可謂是天差地別。


    青易陽現在很是困惑不解。


    白色圓石懸空,集聚此方迷霧,成一水滴,滴落而下,又是“啪嗒”一聲,石柱上本就有些小水珠,便飛濺起來。匯水成片,而後便沿著石柱上的水痕,悄無聲息地流入池中,匯聚成這方池水。


    池底也是看得清楚,如白璧似玉般,池水散發著濃鬱的生機氣息,但也古怪,池中的水不會流入分毫在另半邊,中間也無物所隔,有些怪異。


    另半邊的池底,通體發黑,此處已是破敗,腐朽。池中也有一黑色圓石柱,但已經崩裂了大半,池壁也有些開裂,池底也有幾條大裂縫和留有些黑色碎石,斷垣殘壁。


    一池化黑白,如生死對立。


    青易陽眼前突然模糊起來,已是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


    “我這徒兒怎麽還沒醒來啊?”木乙看著還坐在那裏青易陽說道,神色焦躁。


    “阿小七,你可有法子讓師弟醒來?你若沒有法子,我便去找師尊。”少女蹲在青易陽身旁,雙膝托首,低聲地說道。


    天色昏暗,這可已經五個時辰過去了,木乙早已醒來,可這青易陽卻是沒有絲毫反應,七爺也有些暗急,期間也探查一番,發現青易陽並無大礙,氣息均勻,身體無恙,也是鬆了口氣。


    但此時的時間已是過了太久,七爺也有些不解,若是在這樣下去,怕是真的要找仙姑來了,畢竟這九重天是萬萬不能出了問題。


    青易陽鼻息似有些變化。


    “咦?”木乙聽見了徒兒的唿吸聲,怎與他夜間酣睡如此像,不會是睡著了吧,他想到便有些氣惱,你師父我平白無故等了這麽久,擔心你,你卻在此睡著了?


    木乙當機就給了青易陽一個爆栗子“咚”,兒時的青易陽頑皮的話,也經常能吃到。


    少女與七爺都未來得及反應和阻止,少女剛要大罵木乙。


    隻見青易陽似半夢半醒般,半睜開眼,睡眼惺忪。


    他還未曾反應過來,一襲火紅就送入懷中,似是香氣,又似柔軟,應是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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