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聞言,抬起頭看了程玲玉一眼,嘴角微微揚起:“陛下,您這頓飯,是打算賞賜臣一些美味佳肴,還是又要試探臣幾句,和臣‘商議大事’?”


    程玲玉輕輕一笑,目光中透出幾分狡黠:“楚公子,朕既然請你吃飯,當然是賞賜你了,哪有試探的意思?”


    “再說了,今日朕的確沒有其他事要與你商量,你盡可放心。”


    楚南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認真思考。


    站在一旁的上官雅兒聽著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卻並未插嘴,隻是目光微冷地掃了楚南一眼,似乎對他這副“占便宜”的模樣有些不屑。


    楚南看著程玲玉一臉誠懇的樣子,又看了看一旁冷眼旁觀的上官雅兒。


    終於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好吧,既然陛下如此盛情,臣若再推辭,那便顯得臣不識好歹了。”


    程玲玉見他答應,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隨即吩咐身旁的太監總管:“傳膳。”


    劉總管聞聲,立刻躬身退下。


    不多時,便有宮女端著一道道精致的菜肴魚貫而入,將禦書房一角的矮桌擺得滿滿當當。


    飯菜香氣彌漫開來,楚南不由得吸了口氣,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意:“陛下這頓飯,還真是豐盛得很啊。”


    程玲玉抬手示意他坐下,語氣輕鬆:“楚公子,你一路勞頓,今日就好好放鬆一下吧,朕難得與你同席,若再多推辭,便是不給朕麵子了。”


    楚南毫不客氣地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雪白的魚肉,細細品嚐了一口,頓時眼前一亮:“好魚!這味道,真是鮮得很。陛下,這可比臣在外麵吃的那些幹巴巴的飯菜強太多了。”


    程玲玉抿唇一笑,正要說話,坐在一旁的上官雅兒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她冷冷地看著楚南,聲音中帶著幾分嘲諷:“楚公子,你能不能稍微有點禮數?在陛下麵前,至少端正點吧。”


    楚南聽到這話,筷子微微一頓,隨即抬頭看向上官雅兒。


    臉上帶著一副無辜的表情:“雅兒,這不是陛下讓我放鬆點嘛。”


    “我這一路追著你跑,連口熱飯都沒吃上,現在總該犒勞一下吧?”


    上官雅兒微微蹙眉,眼中隱隱透著幾分不滿,卻沒有再多說什麽。


    她垂下眼簾,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似乎不願再與楚南爭辯。


    程玲玉見狀,目光在兩人之間來迴掃了一圈。


    心中暗暗笑了笑,隨後語氣輕鬆地說道:“楚公子,雅兒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你在朝堂上和邊關上都表現得如此從容,怎麽到了用飯時,倒像是個貪嘴的孩子了?”


    楚南聞言,嘴裏剛剛咀嚼著一塊酥香的烤鴨,聽到這話差點嗆住。


    他趕忙咽下食物,賠笑道:“陛下這話就不對了,臣這叫‘享受生活’,怎麽能說是貪嘴呢?再說了,臣也是為了不辜負陛下的一番好意啊。”


    程玲玉忍不住輕笑,眼中多了幾分溫和的神色:“楚公子,你這張嘴,朕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罷了罷了,吃你的吧,別再耍嘴皮子了。”


    楚南見程玲玉語氣中透著幾分寵溺,便識趣地閉上嘴,低頭專心夾菜。


    而一旁的上官雅兒則依舊保持著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偶爾夾一兩口菜,卻始終沒有再與楚南說話。


    飯桌上的氣氛逐漸變得安靜,卻不顯得沉悶。


    飯桌上,楚南已經放下筷子。


    靠在椅背上,隨意地晃動著手中的酒杯。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輕輕晃動,散發著微醺的香氣。


    他看著滿桌的菜肴,眼神中透著幾分滿意,嘴角微微揚起,顯然對這頓飯頗為享受。


    上官雅兒放下筷子,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微微側過頭,冷聲問道:“楚公子,我有件事想問你。”


    楚南側過頭,看到上官雅兒那雙如秋水般的眸子正盯著自己。


    不由得一挑眉,笑道:“雅兒,你這語氣可真是讓人有些發怵啊。說吧,什麽事?”


    上官雅兒目光微冷,語氣卻依舊淡然:“你不是在邊關時,帶著那三百黑甲兵打得蠻軍丟盔棄甲嗎?”


    “現在迴京了,你對擴軍有沒有什麽計劃?這三百人,是否能擴大規模?”


    她說這話時,語氣雖然平靜,但眼中卻流露出幾分期待。顯然,對於楚南那支裝備精良、作戰淩厲的黑甲軍,她的內心是頗為看重的。


    楚南聽後,眉頭微微一皺,抬手轉動著酒杯。


    目光低垂,看似在細細思索,實則有些無奈。


    他輕歎一聲,將酒杯放在桌上,直言道:“雅兒,這事暫時恐怕行不通。”


    上官雅兒聞言,眉頭微蹙,語氣裏多了幾分不解:“為什麽?你那三百黑甲兵威懾力極強,若能擴充到三千甚至更多,絕對能成為大荒的絕對利器。為什麽行不通?”


    楚南笑了笑,雙手攤開,無奈道:“說實話,那些燧發槍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弄到的。別說擴到三千人,哪怕是擴到五百,都是個不小的問題。”


    “這玩意兒太稀缺了,光是彈藥儲備就夠讓人頭疼。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這三百人已經是我的極限。”


    他說得坦然,但語氣中卻帶著幾分輕描淡寫,顯然不想讓這個話題變得太過沉重。


    但上官雅兒聽完後,眼中還是閃過一抹失望。


    她輕輕皺眉,目光落在楚南身上,低聲說道:“原來如此……難怪你一直沒有提擴軍的事。”


    程玲玉一直靜靜地聽著兩人的對話,此時目光微微一沉,心裏同樣有些失望。


    那三百黑甲兵在邊關的戰鬥中展現出的強大威懾力,連她這個一國之君都為之動容。


    若是這支軍隊能夠擴大規模,無疑會極大地增強大荒的國防力量。


    但她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楚南話中的難處,也不想在此時掃了眾人的興。


    程玲玉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溫和地看向上官雅兒,柔聲說道:“雅兒,楚公子已經盡力了。”


    “這支三百人的隊伍雖然人數不多,但在關鍵時刻卻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朕相信,隻要我們用得其所,它的價值遠比數量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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