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絲城。


    這裏的篝火成堆,紮著成千上萬的營帳,每相隔一段距離,都會有一名夙師士兵站崗,這裏的天際有條很明顯的分界線,一邊是黑色,一邊是昏紅色,寥寥的硝煙升起,似乎是它在熏燒著天際。


    隨著黎明的臨近,一聲急報闖入了最中心的營帳中。


    “何事?”說話的是一位體型瘦小的男子,皮膚細嫩,五官還不錯,他的氣色並不好,正處於焦頭爛額的狀態。


    他叫素行立,為了執掌政權故意更改的姓名,他是紫霞國皇室遠親,按血緣關係來看,應該是素識的外侄子。


    如今,三個國家的軍權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傳信的士兵單膝下跪,稟報道:“迴國主,據傳言趙天佑昨日接見了兩名少年,差不多十八歲左右的年紀。”


    “這有什麽好急報的!”素行立麵色憔悴,似乎已經有好些天未休息了。


    士兵磨磨唧唧道:“可....聽聞那兩位少年都是天階境界。”


    “什麽!”


    聞聲,素行立大為震驚,在不大的帳篷裏來迴躊躇了幾圈,經過了左右三思,吩咐道:“傳我指令,派杜斯和馬常兩位元帥去調查那兩位少年的身份,必要時可以除掉他們,以絕後患。”


    “是!”


    正當傳信士兵將要退下之際,營帳外顯出了兩道影子。


    “不用調查了,我們已經來了。”


    來的正是夏蘇星和鐵洛,他們掀開營帳的帳簾,坦然走了進去,各自尋了把木椅坐了下來。


    他們二人神情淡然,鎮定自若,仿佛就跟坐在自己的屋子一樣。


    素行立憤聲一吼,“好大的膽子,擅闖者,格殺勿論!”


    居住於素行立附近營帳裏的人,都是境界較高的將領。


    經過素行立這麽一吼,差不多七八個人率先衝進了營帳。


    與此同時,在營帳之外,層層的人影圍攏而至。


    夏蘇星和鐵洛也不慌張,本來他們準備跟素行立和氣地談一談,可經過素行立這麽一鬧騰,似乎也沒有必要。


    夏蘇星微皺眉頭,望著素行立,“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放棄攻打雲仰國,從此進水不犯河水,二就是繼續攻打,但你們得做好葬身於此的準備,你有兩分鍾的考慮時間。”


    素行立的年紀差不多二十五歲,境界估計是在雲階巔峰左右,在一個小國裏,先不論子夙的品階高低,能有如此的天賦也是引以為傲的資本。


    “你的意思是,你們二人要滅了我們三個國家的夙師大軍?”素行立走近夏蘇星,湊近諷笑了聲。


    素行立的話也引起了陣陣嘲諷聲。


    “兩個毛小子,口氣倒還不小!”


    “不用多說,我一根手指頭都可以讓他們應聲倒地。”


    “是啊!太猖狂了。”


    “有能耐的話,你們倒是讓我們葬身於此啊!”


    夏蘇星和鐵洛悶聲不語,這些將領的實力應該是在天階巔峰或是血階初期左右,子夙品階估計是在三四品的樣子。


    若是真的動起手來,七八名將領確實比較難纏。


    鐵洛翹著二郎腿,將右手放在膝蓋上,食指同一頻率輕碰著膝蓋,他道:“現在還有五十九秒,等我的食指一停,你們就將失去存活下去的機會。”


    此話一出,營帳裏又一次吵吵嚷嚷了起來,他們一直用語言挑釁著,倒是很殷切的期盼最後時刻的來臨。


    五十九秒的時間,在眾人的不屑一顧之間,很快就過了。


    “結束了。”夏蘇星咧齒一笑。


    “光靈,魔化!”他低聲一喚。


    緊隨著,他的雙眸漸變成了血紅色,淩厲的目光掃視周圍,他的白發飄然,衣衫漸漸成了白色囚服,囚衣上還殘留著血漬。


    背部的焚光血翼一展,散發的血芒格外刺眼,微微一震,抖出了無盡的紅色光粒,如同塵埃在空氣中飄飄揚揚。


    “血祭。”鐵洛隨著喚道。


    隻見一道血芒從他的眉間一掠而過,血祭現世,落在了他的右肩位置,冷豔的目光審視著眾人。


    “我就不信你們有多大能耐。”素行立退後了幾步,右手上揚一揮,“給我上!”


    他的聲音一落地,營帳裏的所有夙師如同餓狼捕食一般,緊緊地盯著夏蘇星和鐵洛。


    麵對眾多敵人,他們二人背靠在一起,警惕地望著四周。


    “幽冥猩!”


    “橙子鱷!”


    “三眼狼!”


    “虎須貓!”


    “青潮蛇!”


    “巨人蠍!”


    “嘔蛙!”


    七位將領在同一時間喚出了自己的子夙,並且凝化出了夙器,手環部位散發著跟他們修為相匹配的夙力熒光。


    有五人的手環部位是深綠色的夙力熒光,還有兩位手環部位的夙力熒光呈淺藍色。


    跟事先估計的一樣,他們中有五位是天階巔峰的夙師,有兩位是血階初期夙師。


    他們的子夙基本上是四品,隻有一位血階夙師的子夙僅僅為三品。


    夏蘇星的手中漸漸凝化出了焚光血鐮,鐵洛也將暗金重斧緊握於手。


    “杜斯,你是主力,給我殺了他們!”素行立命令道。


    “遵命!”杜斯迴道。


    杜斯是其中實力最強的一位,四品子夙的幽冥猩,血階初期的境界。


    幽冥猩的體型龐大,也許是嫌這營帳礙著它了,一手把住營帳的兩處支撐點,寬厚的臂膀一用力,將營帳徑直掀飛了出去。


    它的雙手捏成拳,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彰顯著它的力大無窮。


    “你們想死嗎?還不滾開!”一名將領朝外圍的士兵吼道。


    聞聲,士兵們立即退開,紛紛為他們讓出了戰鬥場地。


    幽冥猩似乎還嫌場地不夠大,東奔西跑的將方圓三裏的營帳全部掀翻了,在這段時間,素行立在手下的掩護下,已經離開了這一片區域,徹底消失不見了。


    鐵洛忍俊不禁,笑謔道:“你的猴子精力還真充沛啊!”


    “不是猴子,是幽冥猩。”杜斯反駁道。


    “你錯了,就是猴子。”


    鐵洛笑意橫生,手揚起暗金重斧就衝了上去,血祭緊隨其後,雙手持橙黃色的花瓣刃。


    杜斯凝化的夙器是機械拳套,他的每一次捏拳伸掌都會發出機械的聲響。


    夏蘇星朝著另一個方向迎了上去,他持著細長的鐮柄,鐮刃隨意在空中一揮,都會留下一條血息的痕跡。


    夏蘇星麵對的是五名天階夙師,鐵洛麵對的是兩名血階夙師。


    橙子鱷、三眼狼、虎須貓、青潮蛇、巨人蠍,五隻子夙兇猛地衝了過來,夏蘇星神色漠然,一閃一躍地避開了它們的攻擊,於此同時,它們的宿主也加入了進來,紛紛向夏蘇星展開接二連三的連環進攻。


    鐵洛的情況尚好,幽冥猩和嘔蛙由血祭對付,他隻需要留心杜斯和另一名血階夙師即可。


    “蘇星,我這邊打完了就來幫你。”鐵洛戰鬥的興致盎然。


    “天啟夙技,欲祭。”


    很快,鐵洛就用上了第一夙技。


    他的天啟夙技是針對血祭使用的,提高血祭攻擊力的百分之百。


    隻見布條狀的血息纏繞著血祭,似乎在對它進行著洗禮儀式。


    片刻後,血息漸漸纏繞在了橙黃色的花瓣刃上,花瓣刃緩緩吸化著血息,血息的消逝之時,花瓣刃已經成了血泊色。


    “酷!鐵洛暗暗讚歎。


    血祭本是精靈,天生一副紅發女郞的模樣,細嫩的臉蛋、冷豔的眼神、姣好的身材,若不是身型嬌小的話,恐怕是個男人都會想入非非。


    它手持著血泊色的花瓣刃更加彰顯出了它的氣質,橙黃色的羽翼輕拍著,目光淩厲地俯視著幽冥猩和嘔蛙。


    幽冥猩和嘔蛙目光呆滯,眼神中顯然有癡迷的意味。


    血祭俯衝而下,雙刃散發著血芒,幽冥猩再一次錘擊著胸口,朝著血祭怒吼了聲。


    血祭不生半點膽怯,眼神甚至堅韌了不少。


    在它臨近幽冥猩的時候,幽冥猩一個重拳向兩側錘向血祭,血祭在空中一個微轉,巧妙地避開了重拳攻擊。


    嘔蛙是外表富有鮮豔顏色的青蛙,最為致命的就是它的毒性。


    它站立於幽冥猩的肩膀上,不停的朝血祭噴吐而出色彩斑斕的水泡。


    血祭能感知到斑斕水泡持有的毒性,它揮舞著血泊花瓣刃,不斷抵擋著輕緩飄來的毒性水泡。


    可血泊花瓣刃每擊破一個毒性水泡,帶有劇毒的水漬都會沾附在花瓣刃的表層。


    久而久之,血泊花瓣刃的色澤漸漸變得暗淡,最終炭化成了灰燼。


    血泊花瓣刃化為了烏有,血祭還可以化形使用,但此時的它,已經牢牢困進了數量眾多的毒性水泡之中,根本無法全身而退。


    鐵洛暗罵了聲,“該死!三歲小孩的把戲!”


    噴射泡泡?鐵洛這個年紀段都覺得幼稚。


    血祭心緒複雜,它可是八品子夙,但如今卻受到了三四品子夙的欺辱,它冷傲的性子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它的目光鎖定嘔蛙,血泊花瓣刃重新凝化。


    它特意將血泊花瓣刃置於眼前,無盡的斑斕水泡光滑的表麵,倒映著它鬼魅的身影。


    而後,血祭逮住機會,將血泊花瓣刃脫手一出,刺向了嘔蛙。


    幽冥猩試圖將血泊花瓣刃給抵擋下來,可稍微有些猶豫,嘔蛙就這樣化成了淡淡熒光,重新歸入了那血階夙師的識海之中。


    那位血階夙師和杜斯正跟鐵洛打鬥得激烈。


    由於來夙識海的反噬作用,那名血階夙師的精神恍恍惚惚,踉蹌了幾個步子,才穩住腳跟,顯然他已經暫且失去了戰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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