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前沈星辰為日夕撰寫手劄時略感勞累,便用佛門入定之法休息片刻,突感身體各大經脈氣息流淌,沈星辰試著行氣運行,周法使盡,唯有任督二脈行氣不再受其封印阻撓,沈星辰當即先用普照寺固守心脈法門行氣三周,發現自己的膂力及氣力各項有所提升,氣雖不能行出體外,卻在自身體內也是運用自如。


    之前入這白仙山之後過於重視太乙真功之法以及封印限製修行之事而亂了分寸。當郭紫嫣提到符籙之時,沈星辰突然想起自己對符籙並不陌生,趙欽師父早有教授,當然守清師伯隨身跟蹤,自己也是用了各門派的不同技法加之符籙提升才能輕鬆逃脫。


    沈星辰想到,封印之事未解之前,暫用符籙也可提升自身一定修為,即是遇到事故不能相抗,逃命還是可以的。


    就在沈星辰滿懷欣喜給白瞬月與郭紫嫣講解符籙,並演示符籙中的騰雲術返迴之時,突然一大一小兩股氣流襲來,符籙之力未能固守,沈星辰腳下浮雲消散,自己也徑直跌下......


    千鈞一發之際,沈星辰下意識地抓住胸前趙欽師父留下的玉石望予保命,突然一隻小手懷抱住自己的腰身喊道:“上來。”


    沈星辰未看清來人,托手借力,一個翻身繞於來人身後,落在正於飛行之中的寶劍之上,卻感劍身一沉。沈星辰知道,救自己的人道行也不是非常高,不過堪堪能力所及可救助於自己,穩了穩身子,這才發現救命之人比自己還矮上半個頭,雙手急忙緊抱前人腰間,幾縷青絲揮楊麵前,帶著清新芳香......


    兩道白色光芒劃出長長的弧線落定與白瞬月與郭紫嫣身前。


    “守靜師叔。”郭紫嫣輕聲叫道。


    這時候沈星辰才發現救下自己的正是陳碧雅。


    “喂。”郭紫嫣叫喚了一聲道:“你還要抱多久?”


    沈星辰下意識放開抱著陳碧雅的雙手,自覺失禮拱手說道:“多謝師姐救命之恩。”


    郭紫嫣跑到陳碧雅跟前笑盈盈地問道:“師姐,你和師叔怎麽在這裏啊?”


    陳碧雅麵色平淡:“送一琳師姐去三清山受戒迴來,正巧路過。”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守靜問道。


    郭紫嫣微微笑道:“師叔,我們在這裏練功呢!”


    守靜看了看白瞬月,又看了一眼沈星辰問道:“剛才怎麽迴事?”


    “剛才星辰在給我們演示騰雲術呢!”


    守靜驚訝地看著沈星辰問道:“你已經掌握了禦風而行了?”


    沈星辰抱拳恭敬地迴道:“稟師叔,並非禦風而行,隻是騰雲術,符籙技法之一,因為是初學,所以不是很穩定。”


    “根基不穩,自然難以駕馭,以後練習此等術法,還是要找個有些道行的兄長長輩在一旁,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這剛才......”白瞬月剛脫口而出三個字,沈星辰一個箭步上前,捂住白瞬月對著守靜笑道:“多謝師叔剛才的救命之恩,星辰一定謹記師叔教誨,以後一定會找一個師兄在一旁指導,確保安全。”


    “碧雅,我們走。”守靜簡單兩語,轉身騰飛而去。


    陳碧雅看了沈星辰一眼,隨之跟上守靜而去......


    看到守靜與陳碧雅遠去,沈星辰舒了一口長氣,放開了白瞬月。


    “二哥,你剛才捂我嘴巴幹嘛?”


    “還不是怕你亂說話。”郭紫嫣搶道。


    沈星辰微微一笑,看著白瞬月問道:“你是不是要說剛才如果不是師叔出現,我也不會從天下跌落下來。”


    白瞬月也隨之一笑:“還是二哥了解我。”


    沈星辰:“就算剛才不是因為師叔與師姐經過,我也可能會出現其他狀況。其實剛才師叔說的沒錯,以後練習此等技法,最好是有個道行比我們高的人在一旁守護會更安全些。”


    白瞬月突然奸笑著走到沈星辰耳語道:“二哥,碧雅師姐的腰軟不軟?”


    沈星辰一把推開白瞬月:“亂說什麽呢?”


    白瞬月再次趴到沈星辰耳邊說道:“你看那些師兄們見一麵陳碧雅都感覺萬分榮幸,要是讓他們知道你還抱過她,那不得羨慕死你?哈哈哈......”


    “滾......”沈星辰再次推開白瞬月。


    郭紫嫣秀眉微蹙:“臭小子,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呢?”


    “沒什麽,沒什麽。”白瞬月極力掩飾道,臉上卻依然忍不住奸笑著。


    “走吧!我們去練習劍法和拳法。”沈星辰急忙岔開話題。


    豔陽高照


    千裏之外


    了空駕馭佛蓮搭載著日夕,經過萬重山阻終於落地。


    了空:“這就是金鍾山了。”


    日夕望著眼前金色高山,內心久久不能平複。


    “大師,你來了。”


    來人正是守和。


    了空雙手合十:“守和真人。”


    守和看著日夕問道:“這位是......?”


    了空:“這位就是守清真人尋來的三才之一,日夕,經貴派掌門守真真人允許,從今日起,他便入我佛門......”


    對於了空與守和的談話日夕完全沒有入耳,徑直走到金鍾山前跪倒在地,連磕數個響頭:“師伯,我來看你了。”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滴落......


    守和緩緩走來扶起日夕:“師侄切勿過於悲傷......”


    日夕:“師叔,您是否已經用招魂之法確定師伯在此?”


    守和點了點頭:“掌門師兄說完完全沒有錯,守清師兄的魂魄確實禁錮於此。”


    “阿彌陀佛......”了空在一旁連誦即聲佛號,倍感憂傷。


    守和:“大師,切勿傷感,我正準備再次使用招魂引渡之法,試著將師兄解救出來。”


    “萬萬不可。”日夕一把抓住守和的手臂說道。


    魂魄禁錮一事是從星辰口中得知,招魂引渡之法確認魂魄在此是星辰提出的,但是星辰卻一再強調目前不可輕易嚐試解救守清師伯的魂魄,其中必有原由,否則以星辰的立場,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日夕繼續說道:“師叔,掌門師伯是否交代切勿自己輕易嚐試解救師伯?”


    守和看了一眼日夕,很是驚訝,慢慢地又從驚訝變成哀愁。又抬眼看了看了空說道:“師兄卻有交代,但是不去嚐試又怎麽能確定不能救出師兄呢?”


    旁人不知,日夕卻是知曉,守真掌門對於守和的交代都是由星辰所說,既然他都如此相信星辰,那麽必然有他的道理,身為星辰的結拜大哥,難道還不能相信自己的兄弟嗎?“師叔,守清師伯魂魄禁錮一事我全權了解,掌門師伯也曾對我說過一些。我比任何人都想解救守清師伯,但是如果您冒然行動,萬一出現失誤,解救不說,您與師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可是......”守和正要辯解。


    “師叔,你要相信掌門師伯一定會想到更穩妥的辦法,在確保大家安全的情況下再實施解救師伯一事。”


    了空雙手合十誦念一句佛號說道:“師侄說的沒錯,老衲也是希望能早日解救守清真人,即使將來需要老衲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師父,您放心,掌門師伯一定會想到萬全之策的。”說著,日夕轉過身去看著高聳的金鍾山心中自語道:‘星辰一定會相出辦法解救您的,師伯。’


    三人抬頭仰望著......


    故人就在眼前,卻無法言其悲傷......


    兄長就在眼前,卻不無道其苦楚......


    牽掛之人就在身前,卻無法訴其衷腸......


    “師父......”不遠處傳來叫喚聲,一個孩童跑來對著守和說道:“我準備好了。”


    了空一眼認出此人就是當日與張建龍一並進山之人,當時還動了收徒之心,將隨身佛珠贈予於他。“你是狗蛋小施主?”


    “狗蛋?這麽奇怪的名字?”日夕忍不住看了一眼眼前的孩童。


    “大師,你還記得我啊?”


    了空疑惑地看著守和。


    “自遊龍公子入金鍾山收取法器之後,狗蛋迴頭找我,當時以為他想投靠白仙山入住新鎮,可是......”


    “師父,還是我來說吧!”狗蛋笑盈盈地對著了空說道:“後來我要求拜入白仙山,師父拗不過我,就答應收我為徒了。”


    了空笑道:“那是好事啊!”


    “可是......”守和欲言又止。


    了空問道:“可是什麽?”


    “他哪是想入白仙山啊!他根本就是想入魔教。”


    “這......”了空問道:“這是何意啊?”


    守和:“他拜我白仙山門下,就是為了以白仙山弟子的名義入魔教當細作,說是要找他的什麽大哥......”


    了空看著狗蛋,一時說不出話來。


    狗蛋:“我不相信我大哥是你們口中所說那樣壞事做盡,喪盡天良之人,我就要是要找我大哥問清楚。我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也非大奸大惡之人,拜白仙山門下,就是想要個身份,以表我正義之心,將來能幫到正派,我竭盡全力,如若不能,身隕魔教,至少還有師傅知道我不是魔教之人。”


    了空搖了搖頭歎息道:“可入魔教萬分兇險......”了空看著守和說道:“真人怎能輕易答應他呢?”


    狗蛋搶道:“就算師傅不答應,我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去的......”


    “你先去吧!”守和萬般愛護地看著狗蛋說道。


    狗蛋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身正要離開,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又轉過身來從懷中掏出一塊布帕輕輕打開,一顆鑲著紅色‘卍’字佛印的褐色佛珠呈現出來:“大師,當日你給我的佛珠我有好好保管,此次前行,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迴來,這顆佛珠就還予你吧!”


    了空微微笑道:“老衲既然贈予師侄,師侄就收下吧!魔教之中萬惡之人甚多,萬惡之事盛行,師侄手持佛珠,或可固守一絲清明,不受外邪侵擾。”


    狗蛋重新包好佛珠收入懷中:“多謝大師,那我先走了。”


    望著狗蛋離開的背影,守和緩緩說道:“你剛才也聽到他的決心了,即使我不收他為徒,他也會毅然決然地去找他口中的大哥。收他為徒,隻是想著他與其他先行者有個照應,我也教了一些功法,好讓他保身護命。”


    了空低誦一句佛號說道:“老衲知道真人的良苦用心了,但願師侄能夠逢兇化吉。”


    “大師是要迴普照寺?”


    了空:“老衲想在此為守清真人誦經超度三日,再行路程。”


    微風輕襲,卷起地上幾片落葉,在此空曠之地泛響“嗚嗚之聲”,顯得那麽悲涼......


    陽光照射在金鍾山之上,使得金鍾山的金色光芒格外耀眼。


    修補好的微微裂痕也在光芒之下隱密難見......


    那,可是用一個生命修補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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