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是劍府還是地府,今日是我劉軒大喜之日,你若不是來慶賀的,便滾出去!”


    劉軒目光一瞥,角落之中,一個大漢已經站起身來。


    秦淮泊身旁,張厚德沒想到秦淮泊居然這麽剛,就算要救走此女,也不能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吧?


    畢竟這裏怎麽說也是人家的主場。


    因而他立刻起身,笑著對眾人道:“不好意思,這是我的朋友,興許是酒喝多了些,抱歉抱歉!”


    開什麽玩笑,秦淮泊雖然是玄階煉丹師,還是丹師協會名譽長老,但是在這窮鄉僻壤的,可沒人管你是什麽協會的,本事大才是硬道理。


    秦淮泊看起來也就築靈二重,這種時候得罪劉家,張厚德也不保不住他。


    “城主大人,你能來喝喜酒,我很高興,但還是請你管好你的朋友!”劉軒冷然道。


    顯然,他此刻已經動了怒意,若不是顧及張厚德的身份,隻怕早就讓人準備大鍋烹而食之了。


    秦淮泊眼下就是要惹事,他示意張厚德別言語,旋即對劉軒道:“我帶著誠意獻戲,劉兄豈能拒人於千裏之外?”


    劉軒眉頭一皺,冷然道:“你是來鬧事的吧。”


    秦淮泊笑而不語。


    這時,角落裏的那個大漢朝著秦淮泊走來,一伸手便要去摁他的肩。


    卻見的秦淮泊手中光芒一閃,一道光點從那大漢脖頸間穿過,一顆大好人頭叮咚落地。


    一眾賓客先是一愣,旋即震驚不已。


    殺人了!


    在座之人不是沒見過殺人,甚至都親自動過手。


    但這事情,也是要分場合的。


    這可是劉家,還是人家的喜宴,這時候動手殺他們的人,這不是茅房裏點燈麽?


    秦淮泊並沒有適可而止,反而笑眯眯地道:“你瞧,這出如何?”


    劉軒再度看向張厚德:“城主大人,你到底什麽意思?”


    張厚德兩手一攤,而後道:“我與此人今日才認識,不熟。”


    “好!”劉軒別過頭,怒喝道:“鍾老四何在?”


    話音落下,一名白衣劍客飄然躍入場內,人還在空中,便是一劍點向秦淮泊。


    這鍾老四,乃是劉家一眾門客中最為出名的那個。


    一來是此人修為足有築靈巔峰,二來麽,每每劉家兄弟饞肉的時候,他總是架鍋的那一個。


    “留他一口氣,我要新鮮的。”劉軒猙獰出聲,膽敢鬧他的婚宴,真當他劉軒是什麽好相處的人?


    然而當下,秦淮泊先天道骨已成,再加上身上多種神功皆是小成,區區築靈巔峰他豈會放在眼中。


    眼見得那鍾老四花裏胡哨一劍點來,秦淮泊甚至懶得動手,隻是一喝:“放肆!”


    秦淮泊這一喝,其中夾雜道骨神威,仿若言出法隨般。


    那人尚在空中的鍾老四,竟是在半空中硬生生止住了動作,滿頭大汗地望向秦淮泊。


    這景象落在其他人眼中,足以使得人們合不攏嘴。


    鍾老四一陣驚疑過後,猛地搖頭清醒過來,冷然道:“妖法,找死!”


    秦淮泊微微搖頭,往前走去之時,星鏈從袖口鑽出,似遊魚般極速襲向鍾老四。


    那鍾老四還想用劍招架,卻是低估了這星鏈威能。


    要知道,尋常四極境,都拿這星鏈沒有辦法,更何況他隻是一個築靈巔峰。


    十三道光點一湧而過,反複在鍾老四身上穿插,眨眼間,鍾老四成了一個渾身窟窿的血人。


    此時,秦淮泊已經到了劉軒麵前,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劉軒,後者也正臉色蒼白地看著他。


    劉軒不禁咽了咽唾沫,但很快還是冷靜了下來。


    “你到底是什麽人?”


    不遠處,就連張厚德也忍不住在心中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一個玄階煉丹師,竟有如此戰力?


    這大大超出了他的認知。


    修為深厚的煉丹師,張厚德不是沒有見過,去丹師協會的時候,他還見過不少。


    但大多數煉丹師的境界,都是靠靈丹堆砌而出,擁有虛高的修為,戰力卻要大打折扣。


    而這秦淮泊,卻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甚至可以說是與煉丹師相反,境界低,反而戰力奇高!


    這也難怪,對方膽敢提出來這劉家。


    張厚德雙目一眯,原本是打算看一番好戲,結果陡然想到了什麽,臉色又難看了起來。


    一個築靈巔峰算不得什麽,劉家真正厲害的人物,是那家主劉謀以及方才那劉二叔。


    此二人,一個四極三重,一個四極一重,這放在寒雪城中,已經算得上頂尖戰力了。


    縱使這秦老弟再生猛,這二人一出手,必然招架不住。


    就算是張厚德,也沒自信擋得住這二人聯手。


    場上,秦淮泊並未迴劉軒的話。


    他直接握起墨煙雨的手,將其拉到自己身邊。


    新娘子從自己身邊被拉走,劉軒先是一愣,而後大怒道:“你!?”


    秦淮泊抬手一劍,削了此人腦袋。


    血濺在了墨煙雨的喜袍之上,本就是大紅色,這一下更顯妖豔。


    墨煙雨微微一顫,蓋頭之下,傳出她十分輕柔,卻又帶著幾分冷冽的聲音。


    “這位公子,反正你也殺了一個姓劉的,何不再幫我多殺幾個!”


    秦淮泊雙目一眯,而後道:“你知道家人是被他們所害,還心甘情願嫁過來?”


    “若不如此,我一介弱女子,豈有機會報這血海深仇?”


    “但今日有此機會,煙雨不願錯過,盡管不知公子為何助我,但煙雨懇請公子,替我墨家報這血海深仇!”


    “煙雨……感激不盡,願做牛做馬,願付出一切迴報公子!”


    墨煙雨神色堅毅,直接跪在地上,朝著秦淮泊磕了下去。


    秦淮泊一時沉默,半響後,仰頭大笑。


    既受齊王恩惠,今日便是斬他幾人又何妨?


    何況,他此行也算為民除害,當為善舉!


    他牽著墨煙雨緩步而去,朗聲道:“若不姓劉,趁早離開,莫怨在下斬錯了人!”


    周遭賓客已經亂做一團,隻是眼下,一個人都沒離開,而是不斷退後,保持著與秦淮泊的距離。


    寒雪城裏何時出現過此種狠人?


    “屈屈一個築靈二重,反了天不成!?”


    “敢殺我劉家少主,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周圍大喝聲下,隻見兩人跳了出來,正是那劉軒的兩個親弟弟。


    “你這廢物,有本事別用法寶,與我二人等堂堂正正一戰!”


    秦淮泊臉上笑意不減,隻是問身邊女子道:“這兩個殺不殺!?”


    “殺!”


    墨煙雨掀開蓋頭,那風華絕代的麵容之上,是堅定無比的殺意。


    秦淮泊嘴角噙笑,手起劍落,又是兩顆大好人頭落地。


    自齊王墓脫險後,秦淮泊心中一直憋著一股狠勁,今日借這墨煙雨口中一個殺字,盡數宣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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