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拿出支票本,刷刷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推到周行麵前:“這樣吧,你在上麵填個數字。”


    “老板,您什麽意思?”周行緩緩站起來,問道。


    “很簡單,隻要出去別亂講話。”祝童很認真地說;“它的最高限額是一千萬,你可以隨便填。至少半年內,別亂說話。周先生,我們合作的這段時間彼此相處的都很愉快,今後,我們還是朋友,歡迎你隨時迴來做客。”


    “老板,您要解雇我?”周行的臉“刷”地一下白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祝童會在這個時候炒他的魷魚。


    “那樣理解也可以。周先生,不完全是您的原因。主要是我。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不希望這裏出什麽意外。這一段時間你每天都出現在電視屏幕上,很多人都認識你、知道你,也算是成名了。相信,周先生前腳走出醫院,馬上就能在別的醫院得到更好、更好職位。我知道,已經有很多人開出更加優厚的條件邀請您加盟了。”


    “因為我不肯接受您的邀請,是嗎?”周行低聲問;“我是周家最後一個傳承人,必須遵守祖訓:不得加入任何門派。”


    “我理解。”祝童沉吟片刻,又道;“周先生如果不想離開的話,可以換一種方式。”


    “什麽方式?”


    “我馬上派車,送您去祝福山莊。”祝童生硬地說道:”或者,您也可以去與歐陽董事長談談。如果他認為合適的話,您可以專家的身份在望海醫院掛牌,闖出自己的名號。”


    話說到這裏,周行知道自己不可能留在“神醫李想”診室了。祝童開出的兩個條件他都不可能接受。他還年輕,與那些閑雲野鶴在一起等於是浪費時間、虛度光陰。自己另起爐灶,在“神醫李想”的光芒下,注定不會有什麽大出息。


    “我要五百萬。”周行沒有動那張支票。


    “很好。”祝童刷刷幾下開出支票,撕下來遞給他:“周先生,請謹記,半年內不要亂說話。到時候,曲奇會給你送去一張同樣的支票。”


    周行接過支票,不無傷感地環視一圈,咬咬牙走向門口處。


    祝童拿起電話,通知王文遠和曲奇:周行醫生不是望海醫院的人了,從現在開始禁止他進入醫院十樓以上。


    “師父,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鄭書榕有點傷感地問。


    “你現在可以獨當一麵,今後,需要多想想。”祝童心裏也不好受,


    “請師父明示。”


    “周先生是個胸懷大誌的人,他的理想與我們不在一條軌道上。你應該能看出他一直在掩飾。他胸中所學與實際修為都比表現出來的要高明的多。實際上,他比你和馬先生都要高明。他來的目的很明確,觀察、學習我怎麽看病、怎麽掙錢的。我在的話,他還能踏踏實實的再幹兩年,但是,最多也就兩年。等他認為在這裏學不到什麽、也闖出些名氣了,一定會找理由離開。我不怕他走,怕他為了出名,把‘神醫李想’這塊招牌當成檔他麵前的攔路石。現在讓他走,至少我們會少個對手。況且,他不一定舍得走……”祝童神秘地笑笑。


    “明白了。”鄭書榕恍然;“原來師父剛才是在演戲,要徹底收服他。”


    “也不全是演戲。”祝童不確定地說。對於這個能幹而聰明家夥,他真的沒多少把握。他苦笑著隊鄭書榕道;“我如果今天不這麽做,最多半年後就不得不麵臨一個更為難的選擇。那時,就不隻是趕走他這麽簡單了。”


    周行一直很低調。可最近一段時間卻表現的相當活躍,特別是斯內爾夫人在的時候。平時,也喜歡和斯內爾先生帶來的醫生護士接觸,並在私下裏苦學英語。


    祝童正是發現周行的變化,才不得不下決心在今天攤牌。


    十分鍾後,周行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進入電梯按下一樓鍵。


    電梯在五樓停下了,王文遠走進來,按下停止鍵。


    “周先生,有興趣和我談談嗎?”


    “沒興趣,王警官,我隻是個醫生,與你和你的工作沒有任何關係。”周行麵無表情地說。


    幾乎同時,祝童接到了台海的短信:小王在電梯裏策反小周。


    祝童嘴角浮起笑紋,站起來走到窗前。


    過了十分鍾,周行出現在樓下廣場上,他沒有直接走向大門,而是向守在門口的曲奇走去。


    桌上的電話響了,曲奇來電話說周行要求去祝福山莊。


    “安排車,送他去。”祝童故意等了一分鍾,才迴話。


    五點多的時候,葉兒來電話,說路上堵車迴不來了,她們在外麵隨便吃點,晚點迴去。


    祝童與鄭書榕已經商量出了一個初步方案。


    今天夜裏十一點,也就是子時,第一顆龍虎丹將被植入斯內爾先生的丹田穴。常老特別交代過,龍虎丹的植入要特別注意時間;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子時正是天地陰陽演變的關鍵時刻,陰極陽生,所謂一陽複來的先天之氣生發之時。這個時候將龍虎丹植入丹田穴,能取得最好效果。


    第二顆龍虎丹定於明夜子時植入,然後喚醒斯內爾先生,觀察一天,再確定下顆的植入時間。


    鄭書榕要做兩件事,以針灸限製住斯內爾的右半身,讓他有種半身不遂的感覺;以封穴術限製斯內爾清醒的時間,在每天的二十四小時中,多數時間處於昏睡狀態,最多清醒三、四個小時。


    五點三十分,範加斯特先生來拜訪“神醫李想”,兩人談了沒幾分鍾,蕭蕭和歐陽就聽到裏麵傳出爽朗的笑聲。


    六點整,祝童打電話給陳依頤,讓她快趕到望海醫院,說是有人要請她和鬆井平誌吃飯。


    鬆井平誌已經可以出院了,祝童去看過兩次,他現在隻是精神有點不穩定,總覺得心口有根刺。那強刺激造成了心病了,誰也沒辦法,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慢慢克服。


    七點三十分,陳依頤氣喘籲籲地趕到望海醫院。


    今天請客的是範加斯特先生,鬆井平誌和陳依頤都很奇怪。


    席間,範加斯特仔細詢問福華造船的情況,這讓陳依頤和鬆井平誌答也不好,不答也不好。他們看向祝童。


    祝童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隻微微點點頭。


    鬆井平誌最先反應過來,很詳細地解釋了福華造船的建設情況,特別介紹了原有的兩個船塢以及已經建成開工的奧頓公司生產的船用內燃機的情況。


    聽完介紹,範加斯特表示希望能得到一份更詳細的資料。石油公司原有的油輪需要更新換代,計劃在今年采購兩艘三十萬噸以上規模的現代化巨型油輪,明年還有兩艘。原來的合作夥伴是一家韓國造船公司,如果福華造船能生產同樣質量的油輪的話,範加斯特傾向於把訂單交給福華造船來生產。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通過範加斯特的初步介紹得知,石油公司的要求比較苛刻,可付出的價錢也高。兩艘現代化巨型油輪至少是十億美金的訂單,鬆井平誌和陳依頤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他們都很清楚,範加斯特之所以把這樣的訂單交給福華造船,完全是為了討好“神醫李想”。


    這頓飯氣氛十分之融洽,一直持續到九點才結束。雙方馬上敲定,馬上交換資料,爭取下周開始談判。


    送走了範加斯特先生,陳依頤與鬆井平誌隨祝童迴十二樓辦公室。


    “說說,你要多少迴扣?”陳依頤臉色潤紅,扯著祝童的耳朵說。她剛才也喝了幾杯,有點醉了。


    “我要的不多,一成。”祝童伸出一個手指頭;“別給我,給鳳凰基金。”


    “一成,太多了。你以為造船是賣毒品啊。”陳依頤撒嬌般地說。


    “我是說在你們的合約上加一成。範加斯特先生不會在意這點小錢的。”祝童搖著腦袋,不在意地說。


    “李先生,你不會是用這個合約洗錢吧?”鬆井平誌比較冷靜。


    “現實是殘酷的,事實本就如此。”祝童半真半假地說。


    陳依頤和鬆井平誌對視一眼,都點點頭。反正錢是給鳳凰基金,那是捐款。再說了,誰都不會認為這樣的訂單會如雪山的清泉那樣純淨。福華造船出口現代化巨型油輪既是一項給上海貼金的政績工程,也關係到整個造船業總體發展戰略,沒人會去關心枝節問題。


    除非,他真的是個自以為是的白癡。


    這邊還沒完事,蕭蕭急匆匆地推門進來:“老板,下麵出事了。”


    祝童急忙從窗口向下看,果然,明亮的燈光下,大門口圍了一群人。黑壓壓一片,看上去隻怕有上百人,半個馬路都堵了。


    歐陽也跑進來,說:“是記者,葉兒個朵花被他們攔住了,要你出去給個說法。”


    “我出去給個說法?”祝童看了會兒,轉身冷著臉道:“告訴曲奇,今天對他們不必客氣。”


    蕭蕭馬上聯絡在曲奇,讓他動手。


    “這樣不太好吧,他們可都是記者,真鬧起來……”歐陽試圖說服祝童另想辦法,別與媒體的關係鬧的太僵。


    “你看看下麵,想鬧大的不是我,是他們。鬧都鬧了,怎麽能讓他們失望呢?”祝童盯著車被攔下的位置說道。


    歐陽走到窗前,果然看出了蹊蹺。葉兒和朵花的車被攔住的位置不是在醫院大門口,而是在距離大門十幾米的便道上。


    事情的起因其實很簡單,記者們不滿被擋在醫院大門之外,要求祝童出來解釋。


    實際上,台風過後,望海醫院門前的記者已經少了很多,平時隻有三、五個人守在那裏。


    前天淩晨的這次記者會他們一點風聲也沒聽到,竟然還多了兩家境外媒體。加上之前每次與斯內爾有關的消息都由女主播和川上沙子小組壟斷,已然讓他們憤怒,


    今天上午,在幾個大有來頭的北方媒體記者的挑撥下,壓抑已久的火山爆發了,商量著要鬧出點動靜給“神醫李想”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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