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夜晚,莊坐在房車裏,似乎漫無目的地漫行在上海街頭。


    晚風急匆匆地從車窗灌進來,不覺清爽,卻都是粘粘的潮熱。


    開車的是望海醫院的輩隊長,一個出身海軍陸戰隊、外表看起來很爽快的小夥子。楊輝走了,他就成為莊的兼職司機,也就多領了一份薪水。


    高高低低的高樓大廈與交相輝映的霓虹街燈不斷出現在視野內,又很快消失。莊淡淡地看著光怪陸離的都市夜景,心裏有種淡淡的失落,似乎生命的一部分正失落在這光怪陸離的都市夜色裏。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熱鬧的地方生活了四年,四年間經曆的一切,如同電光激射,飛快地在霓虹豔影中閃過。


    九時許,距離與藍湛江約定的十點還有段時間,莊讓司機開車沿濱江大道隨轉轉。


    “停一下,吹吹風。”莊忽然讓停車。


    司機緩緩把車靠在路邊,莊拉開車門,對司機說:“你在前麵路口調頭,十分鍾後,還在這裏接我。”


    房車開走了,莊微微等了片刻,舉步走向燈火璀璨的噴泉處。


    他並沒有走進那熱鬧處,隻在江邊尋個僻靜處,依在臨江的欄杆上,怡然自得地看風景。


    巨輪的汽笛聲時時在浦江裏鳴響,隻有在這裏,它才不顯得突兀,而是很自然地成為風景的旁白。


    從這裏到南海宮瀾隻有二十分鍾車程,一路交通順暢很少堵車,濱江大道本身的風景也不錯;但這一切都不是莊駐留的原因。


    離開海洋醫院的同時,贏節駕駛著一輛地方牌照的房車就跟在後麵。車裏隻有他一個人,莊剛才在路邊頓那一頓,就是為了看看他臉上那奇怪的表情。


    這裏是上海的景觀大道,有嚴格的交通管製,贏節不敢停車,那樣就太顯眼了。他隻鬱悶地盯了莊一眼,無奈地跟著房車向前開。“8.專案組”隻有兩個人,暫時還隻在調查階段,另一個要守在王文遠身邊,他無權調用更多的警力。


    莊轉過身麵對浦江閉上眼睛,細細感受著腦海裏的一個黑點,那代表著田旭陽。


    不錯,田旭陽沒去北京,他的新家就在據此八百米左右一個高檔社區內。


    八百米是直線距離,中間有數條道路和鱗次櫛比的建築群,如果開車的話,至少也要十幾分鍾。


    如今的蝶神可算是徹底被莊降服了,沒有了幾年前躁動不安,控製起來可謂得心又。即便如此,因為中間有各種各樣的幹擾,八百米幾乎接近蝶神能控製的極限。可莊不能再近,那樣就有點明顯了。


    田旭陽今天晚上沒有安排什麽活動,他半躺在一做聯體別墅的二樓客廳沙發上,身邊是一位身材絕佳的女子v拔的胸脯,纖細的腰身,圓潤的臀部,構成幾道極美的曲線;在她身上那件輕薄通透的絲質睡裙襯托下,越發顯的曲線玲瓏。這樣的尤物、這樣的狀況,令任何男人都忍不住要做些什麽。


    她是田旭陽的新結識的女伴,也是一位娛樂圈內冉冉上升的明星級的人物。青春靚麗是她的資本,但她隻是展示自己的美好,絕沒有恃寵而驕的輕佻。


    她很清楚,自己身處的是個不乏美麗的世界,是個冰冷而無情的名利場∴少與她同級數或比她更有魅力的同伴,正挖空心思地想要取代她、消能有染指那些屬於稀缺資源的機遇。田旭陽是神鋒集團的董事長,正是掌握著那些稀缺資源的大人物之一。


    每周來陪田旭陽一天,讓他盡情的享用自己精心嗬護的嬌美的身體,是她心甘情願的選擇。


    但今天田旭陽好像對她興致不大,那隻手,以在她的隱秘處駐留太久了,卻絲毫沒有進一步的意思。她覺得,自己還算敏感的身體有幹涸握。


    可是,他們隻結識了不到兩個月時間,這樣相聚的不過五次,田旭陽不該如此快失去興趣。


    她覺得應該做些什麽,怕田旭陽覺察,她輕輕俯下身……更多的是為了激發自己的ji情。


    “滾開!”田旭陽忽然暴怒了。


    他把手從那濕漉漉的隱秘抽出,一腳踢開她。


    “啊……”她滾到國外進口的、昂貴而柔軟的波斯地毯上,睡裙翻起,露出兩條白嫩韻婷的大腿。她隻驚慌了瞬間就控製住了情緒,以為田旭陽要玩一些別的花樣,很配合地做出驚恐、柔弱、可憐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睛很無辜地閃躲著。


    這個時候,萬萬不可凝視,這是一位引她入門的前輩的經驗之談。


    田旭陽果然撲了上來,一把將睡裙撕開,低吼著肆意蹂躪著她。


    她繼續表演著女ing的無奈,兩頰緋紅,呻吟著、嬌喘著;沒有注意到田旭陽眼裏那近乎瘋狂的光芒,他,正在接近崩潰的邊緣。


    她忽然掙脫出來跑向樓梯,前輩說,她不能隻表現順從;有時候,逃避更能激發男人的yu望。


    可田旭陽並沒有按照劇本追過來,他開始攻擊沙發。是的,他把那柔軟的沙發當成她了。


    她終於覺得不對頭了,真正感到了驚恐。


    之前,她曾聽說過一些田旭陽的事,在坐上神鋒集團董事長的寶座之前,田總曾經病過整整一年;好像,就是精神病。


    “我給你講個笑話吧。一位母親問孩子,雞為什麽要生蛋?你猜孩子怎麽迴答?”


    莊被迫從蓬麻境界中抽身,睜開眼。


    隻差一點點,蝶神就能把田旭陽ti內的蝶蠱引導進他的腦部,隻差一點點。如今,可算是前功盡棄了,那隻蝶蠱在田旭陽ti內生活了兩年多,已經習慣了呆在膻中穴這個氣血旺盛的所在,又迴去了。剛才,把它引導到眉心的印堂穴已然費了莊不少力氣,被這個不知所謂的人打斷,下次就更要多費些氣了。


    “你說什麽?”莊不耐煩地問。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位衣著考究的本地男子,與莊年紀相仿,收的很清爽的;隻是眉眼之間飄蕩著一絲怪異的嫵媚。這是位尋找伴侶的同誌!莊左右看看,隻一會兒就有幾個類似的男子在附近遊逛,他覺得自己犯了個錯誤。


    不遠處就是酒吧街,這處相對僻靜的地方好像是某個特種人群搭訕的所在。


    “一位母親問孩子,雞為什麽要生蛋?你猜……你是‘神醫李想’……哇噻,一定錯不了,你的……”


    “我不是。”莊望向遠處,自己的黑色房車正沿著濱江大道緩緩駛過來。距離他要求的十分鍾,還差一分鍾時間。


    “親愛的,別走啊。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哇,能和‘神醫李想’……”


    在膩歪的嘮叨聲中,莊招手叫過房車,飛快地鑽進去關好車門。看著外麵,忍不住哈哈大笑。


    “老板,怎麽了?要不要我去教訓他一頓。”輩隊長兇狠地對著車外的男子揮揮拳頭,問。


    “不用了,我們去南海宮瀾。”莊笑著製止了他。


    黑色房車離開了,那男子舉著手機,發出得意地笑聲。


    一個年紀大一些的男子湊過來,問道:“被慫還笑?”


    “‘神醫李想’來了,他也是……”


    “不要胡說,他有個很漂亮的女朋友,聽說還是位警官。”


    “我有證據,喏,看到了吧?是不是‘神醫李想’?”男子調出手機裏的一張照片,讓同伴觀摩;“新鮮出爐,我剛照的。還算清楚吧?”


    “他好有型啊。”同伴發出讚歎聲。


    “不是那個,那是他的保鏢……”


    八百米外的別墅裏,田旭陽從沙發上站起來,茫然地看著周圍,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樓下傳來高跟鞋急促地奔跑聲,接著傳來關門的聲音。


    “老板,她走了。讓我上來看看,說老板您好像犯病了。”田旭陽的私人助理走上來,那個小明星,就是他牽的紅線。


    “走就走了吧;”田旭陽煩躁地說;“拿瓶酒來,另外,給百裏先生打電話,讓他盡快過來一趟。”


    助理諾諾幾聲,下去了。


    田旭陽仰躺在沙發上,仔仔細細迴憶著剛才發生的事。直覺告訴他,這一切一定與那個討厭的“神醫李想”有關。上午,範西鄰才警告他,近期要謹慎些,不要招惹“神醫李想”,最好離開上海。


    可是為了今晚的這個約會,田旭陽推遲了北上的行程。


    他直直地盯著天花板,禁不住瑟瑟發抖;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雙神秘而詭異的眼睛在窺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與上吼的高檔會所一樣,為了保持對會員的吸引力,給會員提供更舒適更時尚的服務,南海宮瀾每隔兩三年就會進行一次重新裝修。無一例外,時間都會選擇在相對清淡的夏季。


    這一次的裝修耗費的兩個月的時間,南海宮瀾貫以歐州宮廷風格吸引客人和會員,這次裝修依舊沒有脫離以往的軌跡,隻是為會所注入幾分維多利亞王朝的奢華氣質。


    走出電梯,莊第一眼看到的是柳伊蘭。盛裝的西蕾婭與她站富麗堂皇的的大廳中,組成一道中西合璧的靚麗風景。


    柳伊蘭恃一把團扇俏立在大衛雕塑前,高高盤起的頭發,使得她曼妙的身材更為高挑,光滑柔軟的綢質拽地長裙在燈光下流淌著華麗的銀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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