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並非隻是我的功勞。機緣巧合而已。”莊謙虛地說。


    他接手福華造船籌備幢,井池造船已經被史密斯分拆得七零八落,旭洋集團的股份結構也是亂七八糟。福華造船能有現在的局麵,史密斯與卡爾兩個資本玩家可謂功不可沒。


    卡爾如今還在上海,他把家都搬來了,現在是於藍的私人顧問。如果沒什麽意外的話,西蕾婭小姐也將進入東憾資。


    “機緣巧合?李先生這樣說就太謙虛了。”陳老看著莊,含笑道;“來上海之前,我對你的尤五小說網蟛⒉緩謾D馨訝緔碩嗟睦骱家夥玩弄與股掌之中者,非大奸大惡之徒所能為之。可是你,並非大奸大惡那麽簡單?”


    “小子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陳老這樣說也沒什麽不對,他從來不敢與正人君子自居;“所以才覺得沒有進入華夏的資格。”


    “你想做好人,來上海的這幾年,你一直在努力。”


    “哦……”莊不禁赫然。為了能與葉兒安靜地生活在上海,他也常常自省,盡量壓製身上那些江湖氣與匪氣。可從未想過要去做個什麽好人。


    “以你現在的身家、局麵,做好人……難啊,會造報應的。”陳老收斂笑容,嚴肅地說;“就是看準了你這個心思,他們才敢對你動手⊙福華造船的秘密告訴你,是要讓你知道,你的價值並非隻是‘神醫李想’那麽簡單。如果隻看現在的情況,他們隻是想把你趕出上海,不敢把你逼到死處,徒然惹出軍方的不滿。可情況並非如此簡單,你的身份有問題啊。”


    “果然是陳老。您以為,小子現在該怎麽做?”


    “進入華夏。”


    “還是不成啊。”莊確實有點動心了,可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妥當。


    “是不是因為許國良?他雖然好虛名,卻也是個史學界難得的人才。華夏有容人之量。”


    “您老還是另指條路吧,我有苦衷。”莊苦著臉道。他隻見過許國良一次,應該是歐陽把他的不滿轉告陳老了。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自由,外人無權幹涉。我也不勸你了。”陳老平靜地說;“下棋的人很多很多,大致可分為兩種。一種是走好自己的棋,等對手犯錯誤;一種是到處掀起戰火,在亂局中謀求勝機。這兩種均非王道,審時度勢,知道什麽時候該防守,該進攻時能敢於投入刀兵者,才有成為高手的消≈在的情況是,人家要置你與死地←極防禦,隻會讓你死得更慘。你必須亮出你的爪牙,讓他們有所顧及。”


    “謝陳老指點。”莊默然片刻,站起身一恭到地。


    莊對陳老佩服得五體投地。其實他想說的是,陳老果然不愧為華夏的創始人之一,隻敢於亮出這份與眾不同的心思,就非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別謝我,其實你已經在做了。那個小警官遇襲的事,與你脫不了幹係。隻是,這樣做還不夠。你有個要命的所在,早晚,他們會用它對付你。李先生,讓葉兒躲到開封並非上策。”


    “這件事,提也休提!”莊斷然道。


    陳老的意思是,讓他離開葉兒。不是他之前做的那些表麵文章,而是與葉兒真正的分開。


    “李先生豈不聞,來日方長?分開,對你對她,都是唯一的選擇≈在分開,是為了長久廝守。”


    “她不是躲,是去休假。”莊忽然想到了什麽,又說:“陳老,您的關愛我心領了,卻受之有愧。是葉兒在為您治病,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請您務必多關照她一些。”


    陳老專注地盯著莊,緩緩點頭道:“我會的,即使你不說,我也會做。葉兒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姑娘,你不要辜負她。也不要讓她等太長時間。聽葉兒說,你們要***舉行婚禮?”


    “是啊,正是十月。”


    “我要做你們的證婚人。”陳老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說;似乎不是莊和蘇葉結婚,而是他的兒女要舉行婚禮。


    “求之不得,大喜過望啊。葉兒的父母故去了,我也是沒爹的孩子,能得到您這樣的長者關愛,是我們的福氣。”


    “油嘴滑舌。”陳老笑著擺擺手;“忙去吧,我知道,‘神醫李想’的時間金貴著呢。””


    “也不在這一時半刻,今天沒有病人,我再陪您下一盤。”莊客氣道。


    看看表,已經快下午五點了,他需要去參加急救小組的碰頭會。


    “不用客氣,你去吧。”


    “可是,範老走了,您今後……”莊登地問。


    陳老得意地笑著道:“也沒什麽啊,他走了,你不是還有一群閑雲野鶴嗎?他們不隻是望海醫院的資產,也是華夏的資產。我正好有機會向他們請教呢。”


    “那好,我盡量多安排幾個過來。陳老,如果您什麽時候覺得不方便了,可以去祝福山莊。那裏安靜,他們更願意住在那裏。”莊這樣說,是怕陳老為了麵子硬挺在望海醫院。


    “我會考慮的,但不是現在。”陳老明白莊的意思,伸手推他;“走吧走吧,婆婆媽媽的像什麽話。”


    “嘿嘿,您老悠閑。我走了啊。”莊順勢站起來。


    “去吧去吧,那個小警官,能救的話,還是盡量救吧。他也是棵苗子,不然也不會放到上海磨練。暫時看來他固然是你的對頭,把眼光放長遠些,對你和你們家蘇葉有好處。人總會成熟的。”陳老對著他的背影,幽幽道。


    莊頓了一下,轉頭說聲謝謝。


    十二樓,香薰室隔壁的交流間裏,許博士與急救小組的專家們已經開始討論了。


    房間裏多了兩個人,其中就有海洋醫院的精神科主任月亮博士。


    此刻沒有討論王文遠精神方麵的問題,專家們還是圍繞著王文遠身上的毒素,從病理學和藥理學方麵入手,試圖尋找到一種能緩解這種毒素的藥物。


    房間裏原本安裝有兩台液晶電視,是為了方便香薰技師們之間的交流,此刻正顯示著香薰室內的實時圖像。


    為了保護隱私,香薰室內本沒有安裝監控設備。也許是為了預防王文遠再發生襲擊護士之類的事,警方突擊在裏麵安裝了一套。專家們不開會時,這裏是警方與護理人員休息的地方。


    專家們的交流比較難懂,莊盯著液晶電視,觀察王文遠的情況。


    他睡著了安靜地躺在香薰室內休息台上,姿態沉靜,表情安適,絲毫沒有精神不正常的樣子‰必,月亮博士給他開出了鎮定劑,要不然他不會睡得如此安詳。


    “病人沒有精神方麵的問題,頂多屬於外部刺激引發的神經係統紊亂導致的暫時性精神失控。資料我看過了,他近期的行為,有偏執性精神障礙的儉,隻是還沒到需要接受藥物治療的程度。”莊聽到了月亮博士的聲音,開始討論王文遠精神方麵的問題了。


    資料?莊看到月亮博士手裏有一份厚厚的資料。他伸出手想去拿過來看,卻聽許博士說:“對不起李院長,那些資料事關病人隱私,除了精神科醫生,誰也不能看。不隻是針對你,我也一樣。”


    月亮博士不無得意地看了莊一眼,繼續道:“我覺得,如果病人再次醒來沒有異常狀況,就可以認為他已經度過了握期。”


    “不需要用藥了?”許博士問。


    “許院長知道,那些藥物都有副作用,能不用最好不用。”


    莊咧咧嘴,月亮博士如果一直有如此高尚的醫德的話,那該多好啊。


    由於大部分化驗結果沒有出來,沒有更好的辦法,許博士及其專家們認為王文遠繼續住在香薰室內,以溫和的藥物進行高溫熏蒸排毒。


    周行倒是提出了另個建議,請望海醫院聘請來的中醫傳人們來看看,他們隻有不少都擅長治無名毒症。


    中西醫之爭也隨之爆發,雖然表麵上一團和氣,可專家們的態度卻出奇的一致:病人身份特別,不能拿這樣的病人開玩笑。


    許博士與莊相視苦笑,安排好值班時間,會議很快就結束了。


    莊的與許博士都是組長,不能如別的專家那樣值班兩個小時就能迴去休息;他們倆要分別負責帶班。


    莊晚上有約會,就與許博士商量,讓對方今天夜裏帶班,明天由他帶。


    確定好交**時間,看時間還早,莊迴到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電腦看八卦。


    網絡世界裏,“神醫李想”的粉絲們逐漸占了上風。得益於前一段莊對自己的包裝,他們有大量翔實的病曆作為證據駁斥攻擊者的汙蔑與質疑。


    確實有絕症病人被莊治愈了,這是不可抹殺的事實,且並非個案〈照每周十五到二十位的接診量,除去節假日和處理別的事務占用的時間,“神醫李想”一年多來共接收了將近五百位病人,其中被別的醫院判了死刑了就有一百多位。


    莊看著那些被總結列舉出來的病例,發覺“神醫李想”竟然是個全能的神醫。最多的是癌症病人,什麽腦癌、肺癌、胃癌、血管癌、胰腺癌、肝癌、淋巴癌……等等等等,到他的手裏,隻要不是骨癌,幾乎沒有失敗的病例。


    對於骨癌,莊確實沒把握,基本上也不接那樣的病人。沒辦法,紫蝶隻對器官性病變有效,骨癌那樣的症候,除非莊耗費修為使用術字才有可能見效。


    正麵攻擊無效,攻擊者們算了另一筆帳。


    用他們的話說是:據不完全統計“神醫李想”利用“神奇的醫術”,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裏斂財一億三千萬。他所治愈的病人多支付了高額醫藥費,為了能得到“神醫李想”的治療,平均每個病人要支付二十六萬。


    他們認為,即使“神醫李想”真的有那麽神,也隻是一條替富人服務的走狗,尋常的平民百姓沒資格享受他的“神奇的醫術”。


    “神醫李想”粉絲們沒有慌亂,他們舉出了莊為陷入絕境的貧困家庭治病的例子。雖然不多,隻區區十幾個,卻也讓攻擊者們的聲音小了許多。


    他們當然認為“神醫李想”接收那樣的病人是為了作秀,其實這也正是莊的初衷。可是,能堅持每周都接收三個貧困家庭的病人作秀的醫生畢竟也沒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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