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上班的高峰期,天空忽然飄起了雨,宣布江南的雨季來臨了。


    上午九點,一輛房車駛進望海醫院,在大樓的吐。


    莊與蘇娟撐著傘已經侯在門口,看到歐陽凡父女陪著一位很精神的老者從車上下來,急走幾步迎上前。


    “你就是‘神醫李想’?不錯,很不錯。”老者不等歐陽凡介紹,已伸出手。


    莊輕輕握住,說:“歡迎前輩,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裏麵請。”


    歐陽凡道:“許先生也是中醫界僅存的泰鬥之一,他研究過李先生在海洋醫院的病例,對李先生的醫術推崇備至。”


    “前輩抬愛啊,李某隻是僥幸。”莊謙虛著,引他們到一部電梯前。


    這個老頭是中醫泰鬥?莊很是懷疑。他隻氣色不錯,那時保養之術的成績。真正的中醫都應該會養氣之術。幾十年下來,即使是再不入流的功法也該有成效了。他的身體可謂經脈散亂,空蕩蕩的沒什麽內息。


    蘇娟與歐陽小姐落在後麵,她很好奇,李想的名氣真的如此大?這位許先生曾做過她值乘的列車,在她的印象裏應該是一位大人物。


    十五樓,譚傾的病房。


    許先生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熟人,向華易向老。


    “前輩,您老一向可好?”許先生放開莊,對向華易執晚輩禮。


    “原來是許老。”向老哈哈笑著,對莊說;“沒事了,許先生與我一樣,都喜歡和年輕人開玩笑。”


    昨天晚上,莊思來想去覺得不踏實,打電話給小於,將有人要來看譚傾的消息通報給王向幀。


    今天一早,向華易就來了。


    莊聽他們寒暄了幾句,才知道許先生的身份,他是同仁醫院的現任院長。


    開玩笑?隻怕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


    莊研究過同仁醫院的院長們,能坐到那個位置上的,無一不是神通廣大背景深不可測的家夥。在醫術上,他們都算不得有很深的造詣,但是,前幾任同仁醫院的院長卸任後,都有一個待遇豐厚的位置u如向華易的華易基金會雖然是家族積累,在他從同仁醫院院長位置上下來後,才得到成立華商銀行的執照。


    他就此試探過幾次,每次都被向老哈哈笑著糊弄過去了。


    客套過後,許先生笑看莊。


    大家的時間都很值錢,莊先請客人消毒更衣,帶著他們走進隔壁的病房。


    歐陽小姐很識趣的留在這裏陪向老和蘇娟說話。


    譚傾正在看電視,瞟一眼進來的幾個人,隻在莊臉上停了片刻,注意力就又轉向牆壁上的懸掛的液晶電視。


    歐陽凡第一眼就被固定譚傾頭部的支架吸引了,他上下左右查看一番,特別是對譚傾的後腦勺研究了又研究,問道:“你給他複位?”


    莊點點頭。


    “你現在感覺如何?”許先生對譚傾說。


    “很好。”譚傾輕輕吐出兩個字。


    “認識我嗎?”


    “許國良。”譚傾咧咧嘴;“你來晚了。”


    許老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譚傾真的恢複意識了。


    莊心裏嘀咕,原來許先生曾經見過譚傾;看起來,他們之間還有過什麽交易的樣子。


    許老轉到後麵,與歐陽凡一起研究譚傾的腦袋。


    顱骨骨折複位曆來是一項充滿握的手術,大腦是人體最精密也是最嬌嫩的器官,裏麵血管豐富神經縱橫,相當一部分顱骨骨折病人都是死在複位的手術中或術後四十八小時之內。


    譚傾的顱骨複位的相當完美。


    他的整個後腦隻塗著一層黃色的藥膏,沒有骨釘、沒有石膏,沒有繃帶,甚至連簡單的包紮都沒有。


    歐陽凡與許先生都能看到譚傾的顱骨被人用極其高明的方法一點點的拚合在一起。這樣的手術,前半個月都屬於握期。可譚傾並沒有出現手術並發症,還能看電視。一切都表明這次手術根本就沒有打開顱骨,腦組織沒有受到二次損傷。


    施術人似乎是用隻無形的手,從內外同時用力,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並且,譚傾的頭部神經被封閉了。


    施術人很自信,認為隻用常規藥物就能保證譚傾的顱骨能順利恢複。


    許國良看完,盯著莊看了一會兒,點點頭。轉站到譚傾麵前說:“我勸過你,可是你沒聽懂我的話。”


    “聽懂了,但那時,我做不到。”譚傾眼光轉向莊,道;“雖然他救了我的命,但是在見到我的家人之前,還是什麽也不會說。我很明白許先生的意思,我的命運已經無可改變,活著也是受罪。”


    “死到是不一定,你腦子裏裝著一部百官行述,是中國曆史的一部分……”


    “許先生,您不該再呆在這裏。”譚傾打斷許國良的話,依舊看著莊;“你在這裏多呆一分鍾,他的握就多一分。他活著,我就能活著;他出事了,我和我的家人就失去了最後一點消。我!不相信你們!”


    “你相信他?”許國良也看向莊。


    譚傾閉上眼,輕聲道:“他是江湖好漢,不是政客。”


    “安心養病吧,我們還會見麵的。”許國良無奈地笑笑,與歐陽凡走出病房。


    莊默默地對譚傾點點頭,最後一個離開房間。


    “李先生,等一下。”譚傾輕聲叫住莊。


    “有事嗎?”莊吐腳步。


    “關上門。”譚傾又道。


    莊關好門,譚傾說:“請替我換個房間,這裏不安全。”


    “因為他?”莊疑惑地看向門外。


    “是;許國良曾給我個建議,讓我將所有的錢都捐出去,將這些年來的經曆都告訴他,整理成一本書。”


    莊笑道;“許先生的建議不是挺好嗎?”


    “許國良以前是國學研究院的中醫史專家,他要的名垂青史!華夏裏這樣的人不在少數,真正幹事的人是歐陽凡那樣的書呆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看到的那份遺囑就是對他們的警告,許國良在裝糊塗。他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以前,也許沒人相信我能活過來;現在不會了。據我所知,有人在他身上裝了跟蹤器。很快,就會有人來這裏了。”


    莊倒吸一口涼氣,如果真如譚傾所說,也許真不該答應許國良來看譚傾。


    “放心養病吧,這裏很安全。”莊想了想,似乎沒有更安全的地方了♀麵不隻有黃海的人,還有曲老億留下的逍遙穀的人。因為施工,十層以上的樓梯被封閉了,隻有一部電梯能到達十五層;他認為沒人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進入譚傾的病房。


    “如果今天晚上忽然停電,請李先生盡快迴來,我隻相信你。”譚傾請求道。


    莊答鈾,心裏已經決定上午什麽也不做了,讓曲老億的人停工,盡快在十八樓譚傾準備一間無菌病房。


    “我不知道會是這樣≡不起。”送走了許先生和歐陽凡,歐陽小姐沒有走。她看到莊臉色不好,隱約意識到了什麽。他們正站在望海醫院的大門口。


    “與你無關;該來的早晚要來。”莊看著飄落的雨滴,悠悠道:“隻要有人,就不會有真正幹淨的地方,華夏也一樣。歐陽,我混跡上海將近兩年了,最佩服的就是令尊歐陽院長,他是個有理想的人。”


    歐陽思索著莊的話,想要說點什麽。


    莊忽然將手裏的皮包塞到她懷裏,道:“裏麵是雷曼先生的對話草稿。去佳雪花園吧,對藍公子和凡心先生說聲抱歉,上午我沒時間去≥托了。”


    “我知道。”歐陽點點頭,想要說什麽;莊已經招手讓楊輝把車開過來,替歐陽小姐拉開車門。


    寶馬5走了,莊走向大廳裏。


    之所以趕歐陽小姐走,是因為他看到了三個熟人,神鉤王寒和他的兩個弟子,王天王地。


    望海醫院的導醫小姐正在耐心的對他們解釋著,望海醫院沒有眼科,請他們到別處就醫。


    可是王天王地兄弟倆堅持要在這裏看病,並指名點姓要讓望海醫院的董事長、神醫李想親自看。


    還好,望海醫院生意不好,醫院大廳裏的病人並不多;但也引起了一陣騷動。


    蘇娟已經帶著輩去調解了,莊冷眼旁觀片刻,思前想後還是隻能出麵接下這一招。


    與別的醫院一樣,望海醫院一樓大廳一側就是急診科。


    莊讓護士打開一間外科診室,將神鉤王寒與王天王地三個人請進來,並支開包括蘇娟在內的所有人。


    “您可想好了,真的要我為你治眼睛?”莊笑眯眯的看著王天王地兄弟問;將天不怕地不怕的兩兄弟看得渾身發麻。


    反正神鉤王寒現在是個瞎子,看也白看。


    “老朽反正是爛命一條,祝大夫就看著治吧。”神鉤王寒淡然道。


    “這可是你們自找的,消,我們都不會後悔。”莊抽出龍星毫與鳳星毫,涵養片刻輕輕刺入神鉤王寒的清明穴。


    神鉤王寒的眼睛其實並不算真正的瞎了,隻是視網膜上籠上了一層蝴蝶翅膀上的粉屑;這種粉屑中含有的花粉,是植物繁育雄性因子。大量的花粉的落到視網膜上,就將神鉤王寒的眼睛當成了某種花朵;它們憑著生物的本能拚命的向內滲透,並分泌出一種酸性物質,導致神鉤王寒的失明。


    這種病在別的醫生那裏也許治起來比較困難,莊身負蝶神,隻要他願意,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了,根本用不著使用龍鳳兩枚寶針。


    之所以都拿出來,是為了涵養三隻蝶蠱。不錯,是三隻。莊決定,神鉤王寒和王天王地身上都種下一隻蝶蠱。


    在他想來,王地或者王地已經對他發動了一次襲擊,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一定會有第二次。種上蝶蠱,即使不催動它去折磨他們,至少也能在下次遇襲前得到警訊。


    替神鉤王寒種植蝶蠱很容易,龍星毫刺入清明穴,一隻紫蝶就進去了。


    替王天王地種蝶蠱就要費點心思了,無論蝶神有多大的神通,至少也要有身體的接觸才能種上。


    “好些了嗎?”莊問。


    神鉤王寒點點頭,沒有說話。


    “接下來會有點痛苦,忍著點。”莊開始耍花招,催動紫蝶在神鉤王寒的右眼裏清理花粉。


    眼廄心靈的窗戶,是一個及其敏感的器官。


    神鉤王寒開始還咬牙強忍,耐不住莊不斷加大對紫蝶的控製,到第三分鍾終於忍不住了。


    “你們倆,來按住他。”莊招唿王天王地兄弟過來,一左一右按住神鉤王寒的肩膀。


    他裝作查看神鉤王寒眼睛深處的病情,湊上前,兩手扶在他們胳膊上,用極快的速度將鳳星毫在分別在兩人手臂外側點刺一下。


    “好了,迴去修養三天,應該就能好了。今天老子心情好,下次來這裏鬧事前先打個招唿。”莊收起龍鳳星毫,招唿護士進來,將神鉤王寒的眼睛用紗布纏得裏三層外三層。


    “這就行了?”神鉤王寒摸摸眼睛,剛才,他已經感受到了光線的刺激。


    “相信我,三天後自己打開就行了。不用再來醫院了。”莊笑眯眯的開出一張處方,遞給王天王地中的一個;“這是藥方,到街上隨便找家中藥鋪就能抓到。煎服,早晚各一次。要謹記一點,三天內,他的眼睛不能進水。吃飯可以,不能吃辣也不能吃鹽。”


    “不能吃鹽,這是為何?”


    “沒什麽道理,不能吃就是不能吃。”莊板起臉,揮手讓他們離開。


    神鉤王寒的眼睛還不能確定是否真的沒事了,王天王地兄弟不敢太過得罪莊,扶著師傅走了。


    診費的事,莊沒說,蘇娟也不好意思問。


    以她多年做列車長的眼光看,這三個人都屬於重點可疑人員,莊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不不尋常。


    蘇娟沒想到的是,王天王地與神鉤王寒真的曾經是混跡火車的江湖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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