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放出第一個試探氣球。


    “葉兒,你們那裏,有沒有更詳細的資料?”


    葉兒又拿出幾張紙,沒有馬上遞給他:“李想,首長交代過,這些……。”


    “明白。”小騙子笑著拿過來。


    看完,小騙子鬢角滲出細汗,怪不得葉兒如此慎重,這些東西實在不是他的身份應該看到的;也明白了de為什麽要見王向幀。


    隻是幾張薄搏的紙張而已,沒有封麵沒有抬頭;不久以前應該在一份標注著密級的文件夾裏。


    關於金菊花的內容料不多,了了幾行卻觸目驚心。範西鄰和de利用金菊花公關公司所做的事,祝童根本就想象不到;同時也對王向幀承受的壓力暗自擔心。金菊花所謂的公關內幕一旦引爆,也許比田旭洋的硬盤裏的東西更具震撼力。


    對於江小魚,隻是指出了幾點懷疑,其中就有洗錢。看來,金錢真的是一把雙刃劍。王向幀的手下詳細分析了聖麗園的主營業務,以及同類公司的財務狀況。聖麗園可說效益太好了,賬麵上隨時有上億的資金,在很短時間內,對旭陽集團注入了大筆現金。並且,這些錢還都是從海外以貨款的名義進來後,直接進入旭陽集團。


    謝晶的情況相對簡單,海岸共榮投資基金雖然是港資企業,可是真正的資本來源是台灣謝家;人家對銀槍的底細清楚的很。


    最複雜的應該說是藍湛江了;他通過@圖科技投資公司在上海投資了十幾家與天麗科技類似的中小型公司,無一例外,財務總監都由@圖科技投資公司派出。


    藍湛江利用這些公司投資旭陽集團,雖然都是些小股東,但是加到一起就很驚人了。


    天麗科技部分,是持有大筆的流通股,這也是藍湛江唯一一家沒有控股的公司。


    祝童這一段很少過問天麗科技的事,在他看來,成風和肖雲麗都不是傻瓜。如今看來,是不是傻瓜不知道,反正他們被藍湛江利用了。


    葉兒等祝童看完,拿過那幾張紙,用祝童的火機點燃,直到燒成灰燼才放進字紙簍。


    “有何感想?”葉兒笑眯眯的問。


    祝童沒有說話,有些事隻能做不能說,對誰都一樣。他的任務很明確,阻止這些股份進入福華造船,王向幀的紅線就是這個意思。


    “我在想迴到上海後的事;”不說話總是不好的,特別是麵對葉兒。


    蕭蕭和吳瞻銘完成在外間說話,祝童讓他們進來坐下,蕭蕭說:“明天上午,金小姐要在上海召開一個簡短的新聞發布會,然後就迴韓國。”


    “很好,讓宋中仞現在就開始準準備吧。下周,重宇造船的老板申宗玄來上海,還由吳主任出麵簽訂一個類似的協議,然後召開一個同樣的新聞發布會。這件事基本上就算告一段落。接下來,史密斯應該會迴到談判桌上來,我們需要提前坐好準備。葉兒,我想,準備工作由你和張律師負責,從你圈定的那些人中選出四到六個人,向老還要派來三個人,他們是不可拒絕的;加上錢老和宋小姐組成一個談判組。你們需要在兩周內完成磨合。”


    葉兒拿出筆記本飛快的記錄著,等祝童說完了,問道:“宋小姐的資曆太淺了吧?”


    “就這樣吧,我們人不夠,讓她打雜也是好的嗎。”


    宋巧晴的資曆是不夠,但是祝童以為談判小組做的是具體工作。既然是具體工作,宋巧晴介入的話能學到不少經驗,對她的成長有好處。她是一個能吃苦耐勞的好女孩,活潑、美麗、大方,但這些都算不得什麽;在這個紙醉金迷的社會裏,如果沒有遇到合適的機會,很容易墮入歧途。


    最重要的較量在他和史密斯之間展開;也許還要加上鬆井平誌,他們將確定談判的框架和基礎。在那個層麵上,職業道德和商業準則基本上是哄人的幌子,大家在談判桌上費勁心機,要的隻是一個彼此都能接受的結果。


    時間到了,幾個人乘車到古城陪金智珠小姐吃飯。


    幾天沒見,金智珠和宋中仞打得火熱,席間毫不掩飾彼此的親密,彼此斟酒夾菜好不幸福。看來,鳳凰城真是個容易產生愛情的所在啊。


    吃完飯,距離出發還有點時間,祝童和葉兒到陳家客棧辭行。


    葉兒很自然的挽住祝童的胳膊,祝童卻有點不自在。今天之前,他在葉兒麵前是個溫文爾雅的醫生,以那個身份,他能很安心的享受這份愛情。現在,他知道葉兒也是在演戲,她已經知道自己挽著的是個騙子的臂彎。


    不知為什麽,小騙子對自己如今的身份和這樣關係毫無信心。


    他幾次想挑開這層油紙,看著葉兒甜甜的諧卻怎麽也張不開嘴。


    路過花店,葉兒停下腳步;祝童很識趣的走進去選了一束盛開的紅玫瑰。


    葉兒接過來低低說:“謝謝。”


    走到虹橋,葉兒張開雙臂旋轉著,顧不得周圍那麽多的人在看,不在意有幾個記者在拍照;他們早就認出上海灘年輕的富豪李想,已跟在他們身邊有一會兒了。


    祝童也不在意,他能感受到在葉兒一場白日夢在享受愛情的美好,刻意去忽略一些事。


    最後,小騙子放棄了。自己何嚐不是也在做同樣夢?這份愛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白日夢。


    冬季裏開始的戀情,也許本有就雪的影子。小騙子從來不信宿命,這時心也亂了。


    他咬咬牙,對自己說:就這樣吧,她喜歡怎麽做就怎麽做,也許,她也希望自己挽著的是李想,而不是個騙子。這裏是鳳凰城,是他們愛情的搖籃,而不是送別愛情的碼頭。


    於是,這個理由就成為祝童心底的最後一塊遮羞布。他把主動權交給了葉兒,自己則成為一個可憐的囚徒,隨時準備承受來自葉兒的判決。


    迴到上海,宋中仞和吳瞻銘全力配合金智珠小姐召開記者會,祝童一頭紮進海洋醫院,為範老治病。


    王向幀讓他盡快迴來大有深意,祝童本以為範老的情況應該比上次更好,至少能在不用別人攙扶的情況下,獨自下床行走了。隻要開始活動,身體的機能就能逐步恢複。


    但是,範老的情況隻能用糟糕來形容,他甚至不能辨認身邊的人了。


    de和範西鄰都圍在床邊,緊張的看著祝童用鳳星毫替替範老調理。祝童修為全失,勉強能把蝶神的綠霧送進範老體內,如以前那樣利用內力控製它們,如今是不可能了。


    因為如此,此次調理進行的異常艱苦,祝童的內衣都被汗水浸透了。他要用鳳星毫把綠霧送進範老一個個穴位,依靠自己對經脈的理解和蝶神神力,才逐漸掌握到病人的狀況。他曾經對枯燥保守的蓬麻功並不怎麽在意,現在,才感覺到那些對於他有多麽重要。


    範老終於醒來,祝童的頭發也濕透了。他接過鄭書榕遞來的水杯,貪婪的幾口喝光:“把這幾天的記錄拿來。”


    鄭書榕把病例送到祝童手上,想說什麽,瞥一眼範西鄰終於什麽也沒說。


    祝童覺察到鄭書榕的異樣,心裏琢磨: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意想不到的事了?


    病例記錄的很詳細,範老每天的狀況和用藥治療情況一覽無餘;祝童仔細看了三遍,才從其中看出點蹊蹺。


    這些天,紫蝶已經消除了範老體內大部分病灶;在這個過程中,病人身體的消耗同樣巨大,出現虛弱甚至反複都屬正常。鄭書榕一直以中藥和針灸替範老補充體力固本培元。每天下午,範老還要接受一小時的香薰術治療;這也是因為紫蝶的需要。


    三天前,範老的兩個老部下來拜年,送來一種據說從歐洲帶來的最新型營養藥。鄭書榕看過藥理說明,不同意對範老使用,理由是這種藥與範老服用的中藥的藥性有衝突。


    但範西鄰表麵答應不用,卻趁鄭書榕不在的時間偷偷給範老用了,並至少用了兩次。鄭書榕以為,範老如今的狀況就是那些營養藥造成的。他已經偷偷留下一粒拿去化驗了。


    範西鄰要害死自己的父親?!得出這個結論後祝童很是懷疑那家夥的智商,如果範老去世了,對他有什麽好處?


    老人低聲說著什麽,祝童把耳朵湊過去,隱約聽到幾個字:見…王…幀……馬……。”


    他附在老人身邊,問:“您是要見一個人?”


    範老點點頭。


    祝童又問:“他姓王,是嗎?”


    範老又點點頭,幹枯的眼眶有點濕潤了。


    “是不是王向幀先生?”


    範老把眼光轉向自己的兒子範西鄰,使勁全身力氣重重的點三下頭;這個動作也累著他了,唿吸變得急促。鄭書榕連忙給他掛上唿吸機。


    祝童走出病房,拿出手機撥打王向幀的秘書小於的電話。


    “李主任,稍等一下。”de跟出來,抓住他的手;“王先生那麽忙,還是不要麻煩他了。”


    奇怪,幾天前de不是還委托自己牽線要見王向幀嗎?祝童心裏有事,美麗的女主人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收起手機說:“也好,範老如今的情況確實不適合會客。”


    de鬆了口氣,很大方的挽住祝童的臂彎,隨他走下樓。裝作隨意的問:“您看,家父的病還有希望嗎?”


    “隻能盡力吧,醫生不是上帝,很多時候都是有心無力啊。都怪我,如果一直守在範老身邊,也許會好很多。”醫生確實不是上帝,但小騙子可算半個神,蝶神。範老的病情表麵上看去很糟,其實經過剛才的調整已經脫離了危險。小騙子如此說大有講究,他要看看de對範老的生死是個什麽態度。


    “怪不得李主任,您是個大忙人,有那麽多的事要操勞。能接下我們家老爺子,已經很難得了。前幾天家父的老部下來探視,送來一些進口藥……嗬嗬,李主任真是個大忙人。”de語帶悲切,表情也是沉重的。


    祝童的手機響了,她的演出也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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