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要緊牙關暗暗壓抑著心頭的怒火。


    田公子根本不是被綁架,而是自己離開佳雪花園。如此說來,就怪不得百裏宵手下大意了。他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對環境的熟悉程度非外人可比;隻是,他是怎麽離開的呢?被人撞倒袋子裏背走的錄像,隻能是個掩飾。


    祝童四處打量一圈,終究毫無頭緒;就放在一邊思考田公子留下線索的目的。


    很明顯,他不相信江小魚,怕被江小魚幹掉,所以留下線索讓自己去救他。


    救還是不救?看來是別無選擇了,田旭洋算準了自己非救他不可。在這個關鍵時期,如果旭陽集團出什麽事,對福華造船的影響可是致命的。


    但是,怎麽救呢?以祝門如今在上海附近的人手,要硬闖五品清洋嚴密防守的紫霞庵,除非調動索翁達活佛……為什麽不呢?這是個機會啊。祝童一直在頭疼如何讓索翁達活佛離開祝門,也許……。


    最可氣的是,真把田公子就迴來他還是個傻子,半枚血指紋不止能引開警方的注意力;他迴來後,大家還會以為那是個瘋子胡亂點的玩意兒。


    陳依頤端著杯熱茶過來,遞給他:“主任,您看哥哥有危險嗎?”


    “暫時應該沒什麽危險吧,他是個瘋子,也許過兩天自己就迴來了。”祝童輕啜一口,茶不錯,泡的不算好。


    “最近我很少迴來,公司的事太煩人了。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我怕……。”說到這裏,陳依頤遲疑了。


    “怕什麽?依頤,你知道什麽?”


    “我怕哥哥是的病已經好了。”陳依頤終於低低地說;“凡星道長曾去看過哥哥,他說,哥哥是心結未開。”


    原來凡星去給田旭洋看過病,陳依頤應該不知情了。這樣也好,至少證明田旭洋還沒有壞到骨子裏,對陳依頤這個妹妹還有點關愛之情。現在,陳依頤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對旭陽集團的傷害就越小。


    “放心吧,田公子不會有事的,可能很快就會迴來。也許還能趕上依頤的舞會呢。”祝童拍拍陳依頤的肩膀,觸手的感覺不錯;陳依頤一貫衣著單薄。


    “我沒心情弄了,本是為了給哥哥衝喜,讓他看到舞會能想起些什麽。現在……。”陳依頤搖搖頭;“我沒心情。”


    “為什麽不辦?也許田公子也在懷念過去的舞會呢,他一定會迴來。依頤,多請幾個客人,把你哥哥的朋友都請來。無聊大師、池田一雄先生、史密斯先生,都請來。這段時間大家都累了,應該聚到一起放鬆一下。”


    “既然主任說好,依頤一定好好操辦。”


    所以說,女人的肩膀和男人的肩膀不一樣,不能隨便拍。陳依頤似乎被祝童拍酥了,軟軟的靠過來,低聲說:“主任,我太累了。”


    這注定是個不眠之夜,鍾祝童和葉兒九點半還沒有離開嘉雪花園;而南海宮瀾的聚會定在十點鍾開始。


    一個小時前,黃海帶著兩個人闖進來後,事情開始向小騙子控製不了的方向發展。


    那兩個人雖然外表看去很一般,甚至比一般人更謙和;但小騙子看出,這兩位不隻是刑偵專家,還是身負武功的追蹤高手。


    警官們開始再次勘察現場,陳依頤和嘉雪花園的所有人都被叫到房間裏問話,葉兒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祝童想要告辭,卻一直找不到機會,正打算給葉兒打個電話,黃海走出來坐到他對麵,祝童看著他的胳膊問:“好利索了嗎?”


    “多虧李先生的膏藥啊;這樣的傷別人治至少要兩個月,還是你的中醫好,半個月就沒事了。”


    “主要是治療即時。”祝童謙虛道。


    黃海晃晃胳膊,忽然問:“李主任,你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


    “我?”祝童心裏一驚;黃海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謙虛,竟然向一個外人請教?


    “是啊,你最近和田公子的接觸比較多;我想知道,他有什麽生意上的對手,或者是債主?”


    “你應該去問陳小姐和百裏先生,旭陽集團內部事,我知道的不比你多。”祝童知道江小魚危險了,黃海既然從這方麵入手,聖麗園集團就脫不了幹係。還好,金蓮花提前一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咦?空寂大師好狡猾啊,這份眼光不得不讓小騙子讚聲“高僧”。


    還是為難啊,昨天晚上空寂大師借著送客的機會,悄悄對祝童說,如果方便的話把空幻大師還給金佛寺。


    他說,空幻大師是金佛寺藥師店的……主心骨,年底是各道場寺院派人到金佛寺切磋功夫的時間,難免會有個失手;沒有空幻大師在場,很讓人擔心啊。還有空雪大師也就是雪狂僧的傷,也需要空幻早些迴去照應。


    雪狂僧殘廢了才省心呢!江湖上少了這麽位莽撞高手大家都清淨。


    祝童當時隻說盡力而為,好象空寂大師也知道點什麽。現在看來,空寂大師的見識、眼光當真厲害的緊,僅憑一點蛛絲馬跡就能大致推斷出那麽多東西,說他是高僧實在有點屈才。


    “我聽說聖麗園集團的餘總曾經給你看過一份文件。”黃海又問。


    “是有一份文件,不過,我認為那是偽造的。”祝童不能再裝糊塗,一個月前在旭陽集團的“碰頭會”上,江小魚確實給他看過份文件,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但是,那份文件後來沒有再出現過。祝童原本還以為江小魚轉性了,不再謀求指染旭陽集團,如今才知道他根本就不相信田旭洋真的瘋了,那筆帳要找正主當麵算。


    “為什麽說是偽造的?有什麽疑點嗎?”黃海緊追不放。


    “疑點隻有一個,田旭洋的簽名。黃警官,我對書法有點研究,認識田公子的字。在那份文件上簽名的,不是田公子本人。”


    “哦;不是田公子的簽名。奇怪了,他為什麽拿一份假文件……。”黃海若有所思的看著祝童,又問;“內容呢?文件的條款有什麽奇怪的嗎?”


    “我沒細看,當時時間緊,人也挺多的,看到簽名不是田旭洋就把它扔一邊了。”祝童看看腕上的c表,站起來伸出手:“黃警官,我還有個聚會,這會兒已經遲到了。我先告辭了,麻煩你照顧一下葉兒。”


    黃海好象也不希望祝童留在嘉雪花園,沒有挽留,很客氣的送他到門前坐上寶馬x5;還半開玩笑的說:“沒想到李主任到上海才一年,就騎上寶馬了。聽說阿疆也在你那裏,多照顧點,他是個好漢子。如果不是被我牽連不會離開部隊。”


    祝童哈哈一笑,拍拍楊輝的車座,寶馬就駛出嘉雪花園。


    今天晚上,黃海肯定要把那座小鎮翻個底朝天,如果沒什麽收獲,明天就會去見江小魚。小騙子在衡量,是今天晚上和江小魚攤牌,還是等他感到壓力後在說?


    到達南海宮瀾已經快十一點了,柳伊蘭迎到電梯前,挽住祝童的胳膊低聲說:“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當然是田公子啊。”


    祝童笑道:“大姐的消息好快啊;那邊還在封鎖消息呢?”


    “上海有什麽能真正保密的消息呢?快說,客人們都等著呢。”柳伊蘭扭一把祝童的胳膊,這個習慣當真不好。


    小騙子做出承受不住的樣子,低聲說:“這件事與江公子脫不了幹係,屬於私人恩怨。都怪田公子看走眼了,竟然敢騙到江小魚頭上,免不了要吃些苦頭。”


    “你準備怎麽辦?”柳伊蘭似乎對田旭洋裝瘋沒感到意外,很關心祝童下一步動作。


    “還能怎麽辦?等他們談的差不多了把田公子要迴來,旭陽集團不敢再出亂子了。”


    柳伊蘭沒再問,祝童心裏暖暖的,能感受到柳伊蘭是發自內心關心他。


    拐過兩道安靜的走廊,祝童隨柳伊蘭走進一間大廳,不到二百平方。


    飄搖曖昧的燭光,昂貴典雅的家居,華美的油畫、柔和的壁紙、低調的壁爐與奢華厚重地毯,把大廳裝飾出一股中世紀宮廷浪漫沙龍味道。


    壁爐裏燃燒著真正的木炭,裏麵三三兩兩的坐著二十幾位客人,男多女少,有的捏著紅酒在低聲交談,有的把著茶杯打橋牌。靠近窗戶的角落裏,一位身材窈窕的黑衣女子在優雅的彈奏鋼琴。


    美妙的節奏,舒緩悠揚的曲調,是這裏的背景。


    男人們多是成年人,祝童可算最年輕的一個了,他們大多衣著簡單而隨便,但裁剪和非常合體,沒誰穿著街麵上的名牌時裝。


    有點遺憾的是,女人們沒幾個年輕的;她們身上也沒有什麽珠光寶氣。


    這樣的場合不用互相介紹,能出現在這裏的都非泛泛之輩,王覺非那樣的普通會員是進不了這個***的,客人們也不會帶尋常朋友進來讓主人為難。


    祝童很快就發現了幾個熟悉麵孔,都是在上海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第一個過來和他搭話的,是藍湛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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