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搖搖頭,走到黃海身邊坐下,年輕的警官也是一腦門官司。


    套房外間還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據說是朵花的私人助理。為了鳳凰雪小姐的清純形象,這頓飯需要保密。


    田公子在朵花身上花得錢太多了,祝童聽丁主任提到過美膚手術的費用,那屬於頂尖的生物科技。歎道:“朵花如果不紅,簡直天理難容。”


    “是啊,就是太紅了。”黃海指著房間裏的電視;“瞧,那個人你認識嗎?”


    電視裏正播放著一個國際品牌洗發水的廣告,朵花長長的秀發瀑布半流淌在雪樣的肌膚上,嬌媚的麵龐,黑亮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甜甜的微笑,撲麵而來的清純氣息;背景山清水秀中的一處溫泉,遠遠的能看到……。


    那裏不是天夜牧場的溫泉嗎?祝童疑惑的望向朵花,難道她和井池雪美勾搭上了?


    答案馬上揭曉,朵花也正看著祝童,頑皮的笑著捧出個白紙包裹彩帶紮就的盒子:“李大哥,給你的禮物。”


    祝童撕開包裝,裏麵是銀色皮匣;頂部鑲嵌一枚溫潤的白玉,扣絆處是兩枚黑珍珠。隻看這皮匣,裏麵的東西就非俗物。


    “我不要,朵花你剛開始起步,別亂花錢。”祝童板起臉,把皮匣推給朵花。


    “不是我送的,是雪美小姐讓我帶來,送給李醫生。曰本那邊的人說,從來沒有人能到雪美小姐的牧場拍片,我是第一個。大哥好厲害啊,他們說雪美小姐是看你的麵子。”


    “我沒那麽大麵子。”祝童撚動黑珍珠打開皮匣,寶光升騰,一串鑽石項鏈躺在黑絲絨上;項墜是一塊貓眼翡翠。


    “太貴重了,我不能要。”祝童合上皮匣,心裏怪怪的:井池雪美送自己一條項鏈,難道曰本的男人都帶這玩意兒?真的太貴重了,祝童甚至估計不出它的價值,翡翠不說,那串鑲滿鑽石的鏈子,也要百十萬吧?


    “雪美小姐不是送給你的,這裏有封信,沒封口,我前天就看了,實在忍不住啊。”朵花從皮匣底部抽出一頁淡藍信箋;“這串項鏈雪美小姐要送給你的愛人,葉兒姐。她這樣寫的啊:你是清悠晨風,牽掛這串項鏈,為李君幸運新娘。”


    祝童打開信箋,果然是井池雪美寫的幾行字,主要意思與朵花說的一樣;這串項鏈是井池雪美提前送給李想先生的結婚禮物。


    朵花這丫頭在曰本沒幹好事,一定把什麽事都說給井池雪美了。田公子的手腕也太高明了,把朵花送到曰本去,還有拉近與井池雪美關係的作用。如果沒人引路,無論是朵花還是鳳凰雪,都不可能見到井池財團的繼承人。


    祝童尷尬的笑著,把皮匣包起來:“我們沒資格得到如此貴重的禮物,一定要還給雪美小姐。朵花,你先留著,什麽時候去曰本……。”


    “要還你自己還,雪美小姐就要來上海,也許是下周,也許是下下周;她讓我對你說,要請你和葉兒姐吃飯。”


    這樣一來,小騙子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井池雪美來上海是為了出席財團與田公子合作成立福華造船的正式簽約儀式,那兩家股票的複盤,已經說明雙方的合作進入實際操作階段。


    “你看呢?”祝童把皮匣遞給葉兒,都是自己做的孽,小騙子有點心虛。井池雪美送給葉兒如此貴重的項鏈,其實大有含義,就看你怎麽去解讀了,至少小騙子不敢去解讀。但無論從那個角度去解讀,都迴避不了一個事實:超級富豪井池雪美小姐與李想李醫生之間的關係,看起來很有意思。一般朋友,一般關係,不會收到如此不一般的禮物。


    “李想,怎麽辦好你決定,我有這個就足夠了。”葉兒撫著胸前,那是女兒玉。


    “朵花,雪美小姐漂亮嗎?”葉兒嘴角含笑斜一眼小騙子,向朵花打聽井池雪美;內心裏,她已經把出手大方的雪美小姐當成對手了,至少是潛在的對手。小騙子演技高超平時表現良好,對於李想的人品,她還是相信的。陳依頤也很漂亮,也很有錢,李想就沒動心。隻是,為什麽他能吸引如此多的女孩子傾心,這可是個問題。


    “唔,這可不好說,蔡老師說,雪美小姐沒我現在漂亮。”朵花的歪著頭湊到葉兒耳邊,故意壓低聲音說:“也就是說比以前的我要漂亮,要小心啊葉兒姐姐,李大哥太有魅了。”


    “是嗎,李想,你可是說過,雪美小姐……。”葉兒要反擊,祝童連忙投降,把銀色皮匣丟給朵花:“送給你好了,反正葉兒不會要,我留著也沒用,你正好用得上。”


    開玩笑啊,如果讓葉兒發揮下去,小騙子就不用做任何解釋了;這叫聲東擊西。祝童把項鏈轉送給朵花,已表明自己問心無愧,對井池雪美送的禮物絲毫不感興趣。


    葉兒看愛人表現的如此配合,又不好意思了,她是有點嫉妒,但不希望被愛人認為自己嫉妒;就挽住祝童的手臂,悄聲說:“我是逗你呢,還是還給人家吧。”


    “真的送給我了?謝謝大哥,我正缺這個呢。不對啊,我要謝謝葉兒姐。還是不對,雪美小姐要送給大哥的新娘,黃海,你不會吃醋吧?”


    沒心沒肺的朵花如此一鬧,連黃海也不知說什麽好;這件事暫時就算過去了,服務生開始傳菜,吃飯要緊。


    朵花的高興,抓起酒杯與黃海拚酒,喝著喝著就哭起來,嘴裏嘟嘟囔囔著,最後竟然伏在黃海懷裏痛哭失聲。


    祝童與葉兒對視一眼,默默站起來走出房間。他們即使真的和好,未來的一段時間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了。


    朵花的話很含糊,不過意思都說出來了。


    公司把朵花的改名為鳳凰花,還請專人為她做了形象設計;未來的幾年,她將以青春玉女的形象出現在公眾麵前,不能被外界知道她有男朋友。


    這是合同中注明的,公司為了打造鳳凰花已經投入上千萬,她必須遵守合同。


    “這樣好還是不好,該為她高興還是為她難過?”葉兒挽著祝童走向電梯,幽幽歎息。


    祝童也沒辦法,任何世界都有規則,朵花的既然走出上這條金色大道,就要遵守人家的規矩。


    蝶神忽然飛舞起來,祝童感覺到有兩個黑點,閉目感應一下,黑點就在他剛走過的那間包房。奇怪,裏麵竟然有兩個身種蝶蛹的人,上海也沒幾個啊,難道蝶姨最近又發飆了?


    有服務生進去傳菜,祝童借讓路的機會調整角度,順門縫溜一眼;裏麵也是高朋滿座,大大的十八人台子周圍坐滿了衣冠楚楚者。祝童看到了兩個熟人,院長王覺非與史密斯,他們正愉快的交談著。另一個不用看,一定是倒黴公子宋中仞了;史密斯拉攏他,為的是讓宋公子給自己帶來夠份量的客人。


    裏麵的人沒看到窺視者,祝童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史密斯,很快就沒人敢喝你的酒了。


    葉兒還有兩天假期,今天晚上隨祝童迴到海洋醫院。以前葉兒就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既然已經訂婚了,就更不必在意了。她知道李想不喜歡做家務,來為愛人收拾一下內務,整理整理房間。


    另外也想審問一下,雪美小姐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如果機會合適的話。


    但是,小騙子根本就不給她這樣的機會。進門第一眼,葉兒就看到掛在最顯眼處的兩張畫,就是梅葉以她為模特畫的那兩幅工筆侍女畫。兩隻射燈打出兩條光柱,渲染著畫中人的古典風雅。


    “啊,怎麽會?它們怎麽會在這裏?”葉兒吃驚的注視著,自然身心皆醉。自從這兩幅畫完成後,她與一般女孩子一樣,也想保有它們。但是馬夜的名頭太大,他的每一幅小品都以百萬記,葉兒也隻是想想而已,提也不敢提。


    “我去找他,說想要看看它們,馬老就把他們送給我了。”


    “就這麽簡單?”葉兒根本不相信。


    “是啊,就這麽簡單。”小騙子微笑著;“不信你去問馬老。”


    “好人,告訴我嘛。”葉兒偎近來,環住祝童的脖子,吐氣若蘭嬌聲如水。


    江南女子天生似水柔情,發起嗲來當真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祝童就是心如堅石,也要看對誰;抵擋幾下就丟盔卸甲老實交代了。說老實交代其實不對,他交代的沒一句實話,完全是一派謊言。


    小騙子說馬老前一段病了,有中風的前兆;作為醫生,他被叫去紮了幾次針。都是熟人,馬夜還是葉兒的老師,當然不好意思收錢,但是馬老一定要給,他就說想要那兩幅畫,於是……。


    “傻瓜啊,你知不知道它們值多少錢?”葉兒點著祝童的鼻子;“書呆子,人家是不好意思啊。你也是,怎麽能張開口?”


    “嘿嘿!嘿嘿!馬老沒說錢,上麵畫的是你,它們應該掛在我們家。”祝童果真裝成書呆子模樣。


    葉兒歎息一聲,也隻能如此,再還迴去更不好看,心裏也舍不得,今後找機會報答馬老就是了。


    兩個人相擁坐下,靜靜的欣賞著畫中仙子,好久才分開。


    葉兒去收拾房間,祝童坐到書桌前打開電腦。


    “葉兒;最近和蕭蕭聯係過嗎?她現在怎麽樣?”


    葉兒正把他換洗的衣服塞進洗衣機,探出身說:“沒有啊,半月前她發郵件說是在威尼斯,在賭場賭錢呢,贏了好多。我還勸她小心點。”


    葉兒寫給蕭蕭的郵件祝童看過,沒提賭錢的事。他思索著:半個月前,那麽,蕭蕭的信箱已經被處理過了,自己看到的那些應該是被認為安全的郵件。賭博?正常情況下,應該不會瘋狂的賭錢吧?也說不定,蕭蕭是很財迷的,很容易沉迷進貌似的公平的金錢陷阱內。


    “你過來看看,蕭蕭好像出事了。”祝童打開一頁論壇,有關外企女秘書的八卦撲麵而來。


    從十月四日開始效果初步顯現,“國際人販子”史密斯的照片與基普森經濟研究中心上海辦事處的外景被發布到網上。


    今天是十月五日,下午,獵頭公司的背景與數據庫被攻陷,蕭蕭的名字與照片第一次出現在網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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