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上海虹橋機場,已是午夜過後。


    祝童被曲桑卓姆攙扶著走下飛機,坐在甬道邊休息一會兒才恢複大半,囑咐女活佛與自己分別出關。


    葉兒說好要來接機,蝶神感覺到一個黑點,應該是小狗陰陽。


    走出機場,果然看到葉兒抱著陰陽,還有黃海。


    葉兒穿的是便裝,今天好像還特意裝扮了一下,亞白的無袖絲裙軟而體貼,清爽的披肩發,清澈如水,溫婉如花,有潔淨的臉和單純的心事,如海邊夏日的涼風,令人心曠神怡。


    黃海還是一身威武的警服,手捧一束鮮花。看到祝童迎上來接過行李,把鮮花遞到他懷裏:“歡迎歸來,我還以為李醫生怎麽也要再呆上幾個月。哈哈,日本女孩子肯定不漂亮。”


    祝童接過鮮花輕輕說聲謝謝,眼睛已經與葉兒糾纏在一處。


    從四月到六月,三個月的時間恍若隔世,祝童從鬼門關打個轉迴來,心裏好多事都看開了不少;見到朝思暮想的葉兒含著淚花迎上來,忍不住也眼角泛光,等擁住葉兒溫柔的身體,才在她發間試去淚滴。


    “好了,我說不讓你來,不哭了。咳咳!”祝童壓抑住由激動引發的咳嗽推開葉兒,用手擦試著她的眼角;一手接過小狗,暗中塞進嘴裏一顆止咳藥。


    在牧場養傷期間,他隻對葉兒說自己受了點輕傷,每天都堅持著發短信或打電話;但是葉兒還是感覺到了什麽,這也是祝童著急趕迴來的原因之一。


    “我說李醫生沒事吧,看看,這不是好好的?”黃海走上前拍一把祝童,如果不是剛吃下止咳藥,差點又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


    “真不好意思,這麽晚了還麻煩你陪葉兒跑來接我。”祝童當然要表示感謝,他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禮物:一副名牌太陽鏡。


    晚上和鬆井式吃飯時接到電話,葉兒說要來接機,祝童當時就想到黃海會來;真看到黃海、特別是看到他們如一雙璧人般站在麵前,祝童即使明知道葉兒的心思,心裏還是有微微的醋意。


    好在他很快就放下了這點輕微的別扭,葉兒本身就是一道風景線,夜半時分機場的人不多,但仍然能感受到周圍的注視。葉兒一直沒說話,隻仔細著他,眼裏儲滿深情與牽掛,似乎要看到他身上的少了根汗毛沒有。陰陽蹙著小鼻頭,使勁在他身上拱著,欣喜的嗅著,一點也沒感到陌生。


    這就夠了,取出隨機托運的行李後,他才知道黃海不隻是為接自己而來。


    “警方接到情報,有個來自西域的殺人犯可能潛逃到上海附近,他是個毒梟,手上有三條人命。我們緝毒處負責盯著上海的兩個機場,這是照片,看到他趕快躲開,別忘了給我打電話,懸賞十萬呢。”


    黃海笑嘻嘻的把他們送到停車場,雷諾車停在那裏。


    “你也小心點,犯不著和一個亡命之徒玩命。”祝童接過黃海遞來的通緝令,果然是個滿臉絡腮胡的西域人,鷹鉤鼻那雙陰冷的眼眸發散著兇光,他的名字是阿西亞提。


    那麽,周圍那些穿便衣的應該是黃海的同事了;黃海穿一身警服是為了引人注意。真是個好主意,祝童想,如果我是阿西亞提,看到黃海一定會被吸引大部分注意力。隻是,這樣太危險了。


    “沒關係,迴去的路上小心點啊。我這一段就住在機場,等忙完這陣再給李醫生接風。”黃海全不在意,嗬嗬笑著催他們離開。


    葉兒也囑咐黃海小心,黃海揮揮手,滿不在乎的樣子;祝童想問問朵花的事,感覺時機不對,點點頭上車。


    “車是你開來的?”雷諾車開出停車場,祝童才握住葉兒的手問。


    “是啊,不相信嗎?”葉兒歪著頭自豪的笑著。


    “相信。”祝童知道葉兒早就有駕照,卻一直沒見她開過車;想來是這一段練的。一想到練車,就想到黃海,腦子裏怎麽也擺脫不了某個畫麵。


    “這個月我一直開車上班,剛真開始嚇死我了,後來就習慣了。”天黑,葉兒沒察覺到祝童的變化,說著說著就要上高速了。葉兒的手還握在祝童手心,掙脫出來反握著低聲道:“李想,靠邊停會兒好嗎?”


    祝童把車停在一片陰影下,剛拉上手刹,兩個人就緊緊的抱在一起,饑渴的嘴唇互相尋找著、迎合著。


    “李想,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好久,外麵的車漸漸稀少,葉兒才仰起臉,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光。


    祝童心裏有鬼,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正想著自己到底哪裏露出破綻被發現了。


    葉兒幽聲一歎:“看到你我才放心了,我一直做夢,夢到你渾身失血;那幾天又一直沒你的消息,我怕……。又怕打擾到你,李想,別再走了,好不好?”


    “不走了,葉兒別亂想,我不是好好的嗎?”祝童暗自僥幸,日本的報紙上隻說井池雪美遇襲,沒說傷者的姓名與傷勢輕重,當時情況突然,那條街也算安靜,看到自己受傷的沒幾個人。


    馬上,小騙子就是感覺到有什麽事發生了,葉兒有事瞞著自己。


    “葉兒,是不是……?”


    “啊,你知道了?”葉兒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知道什麽?祝童快速整理下思緒,吃驚的問:“你把房子退了?”


    葉兒點點頭,臉都快埋進胸前了。


    祝童撫上她的秀發,笑道:“退了也好。”


    原來她真的把紫金豪苑的房子退了,那自己住哪裏?怪不得葉兒說開車上班,來機場還帶著小狗,以前她雖然對陰陽也很寵愛,卻沒有帶它出門的習慣。


    “我想,每月房租花不少錢,就讓黃海把房子退。我和姐姐商量過了,今後你就住我們家。對不起,沒和你商量。李想,委屈你了。”


    葉兒順勢倒進祝童懷裏,低聲抽泣著。在她想來,李想為了她來上海已經付出很多了,還要和姐姐一家擠在一起,生怕他不高興。怎麽說,現在的李想也是海洋醫院的主任,還是剛從日本歸來的訪問學者。


    “沒關係,我從小沒有父母,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過。人多點好,熱熱鬧鬧的才是過日子。”


    祝童安慰著葉兒,心裏卻很不痛快;他早己習慣一個人的生活,與葉兒廝守還沒什麽,與蘇娟夫婦還有他們的兒子擠在一套一百平米的小三居內,簡直就不可想象。


    他有太多的秘密要保留,身處江湖與現實之間,需要與身邊的人保持一點的空間。上海人據說是最仔細的,小騙子騙過葉兒已經很困難的,騙過蘇娟夫婦,實在是太累了。


    “都是因為我啊,李想,你說過錢能解決的問題對我們都不是問題,我一直在想你說的話。為了我們的將來,現在受點委屈是值得的。既然已經決心要牽手要下去,對我而言,你的愛比什麽都重要。”


    夏季的上海悶熱而潮濕,雷諾車內開著空調,聽著葉兒的喃喃情話,祝童慢慢冷靜下來。


    這一段他不是沒想過離開葉兒,倒不是感覺到多大的危險,隻是對自己扮演的這個角色越來越少把握;他怕最後會核葉兒,耽誤葉兒一生的幸福。


    看到葉兒祝童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變得心軟,上海的女孩子太物質、太虛榮,稍微有點姿色的就以找個有錢的男人作為第一選擇。這其實也無可指責,現在這個世道,互通有無已經成為人際交往的基本原則,女孩子以自己為資本去換取更好的生活是本能,也是正常的。


    愛情也一樣,不能怪她們把愛情物質化了,因為物質本就是愛情的基礎前提之一。


    比較而言,而葉兒這樣的女孩實在是少之又少。如她這樣把愛情神聖話的女子,以前祝童沒有遇到過,所以才感動、才珍惜。小騙子所有的精明算計在她的純淨麵前,都變成蒼白的飛絮。


    但是這裏是上海,不是安靜的世外桃源,他不能也和葉兒一樣做夢。錢對於他不是問題,問題是如何為這些錢找個葉兒能接受的名目。這次去日本做訪問學者,大麵上他能掙到三十萬左右,五十萬應該是葉兒能接受的最高額度了,她是專業會計,財務上的事不好騙的。


    “好葉兒,這次到日本治好了鬆井先生的病,他們給我五十萬。我想用這筆錢炒股,現在股市低迷正是可以進入的時候。等我賺夠了錢,買一套大大的房子把葉兒娶過去。”小騙子開始忽悠。


    葉兒瞪大眼睛:“五十萬?”


    “是啊,你不相信?”


    葉兒搖搖頭:“不是不相信,是,李想,你太苦了。”她是以為自己愛人為了省錢,在日本每天吃方便麵吧?


    “不苦,葉兒是最好的補償;我們迴家吧。”


    葉兒紅著臉低下頭,撫摸著陰陽的皮毛再不說話;祝童說的補償其實根本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彼此境界不同,多解釋反而不好。


    祝童好容易把葉兒哄高興了,發動雷諾車向市區駛去。他從日本帶迴來了三十萬美金,迴禾吉大師十萬,鬆井平誌給了十萬,另外十萬是井池雪美硬塞給他的;當時,雪美小姐表現的很不好意思。


    其中鬆井家的十萬祝童是不能收的,他在想著什麽時候找個機會,為這筆錢找個適合的地方;葉兒說過,鳳凰城那邊又很多學校……。


    就這麽想著,雷諾駛進市區,蘇娟家到了。


    今天蘇娟休班,葉兒與祝童進門時,看到她正坐在客廳內;暗淡的燈光下電視的聲音被放得低低的,餐桌上擺著豐盛的菜肴。


    “迴來了,快去洗洗。也真是……。”


    與黃海一樣,蘇娟也誇獎祝童不貪戀日本的風光和優越生活,在上海,曾經有很多人打著訪問學者的招牌出國,一去就不迴來了。如果說以前蘇娟對小騙子還有些疑慮的話,看到他提前迴來,隻能為妹妹找到這樣一位癡情郎而高興了。


    葉兒的房間被重新布置過,最令人矚目的是那張雙人大床,以前,那裏擺放的隻是一張單人床。


    牆壁上新帖上米色牆紙,燈也換成華麗的水晶串燈;長長的雙人枕被套上桃紅枕套,粉紅色的床罩和被褥,床頭掛一副火紅的中國結,使祝童恍然間感覺走錯了門。


    葉兒紅著臉把他推進去,低聲說:“都是姐姐準備的,我說不用這樣……都是你。”她到底臉嫩,打開衣櫃找出祝童換洗的衣服,跺跺腳跑出去了。


    祝童嘿嘿笑著換下身上的衣服,這一套是井池雪美小姐挑選的,雖然不起眼,但祝童知道不是一般貨色;隻那條皮帶也要幾千塊吧。


    梳洗完畢,祝童穿上葉兒給買的新夏裝坐在桌前,才有時間與蘇娟姐妹邊吃邊聊。


    反正真正的經曆是不能說的,編點好玩的異國故事,哄她們高興而已,對一個專業騙子來說難度不算很大。


    吃完宵夜,夜深了,明天蘇娟不上班,但是她兒子和老公還要上班上學,葉兒也要上班,所以,小騙子就被趕去休息。


    鍾表的指針已經指向淩晨四點,葉兒還和蘇娟在客廳低聲說話,祝童呆坐在床邊望著牆壁上的中國結發愣,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麽。


    這就等於結婚了嗎?不知道,最少能證明他已經被這個家庭接受了。小騙子從未經曆過類似的情形;以往的歲月裏,他沒有過進入任何一個女友的家庭的經曆,他從內心裏抗拒這種情況的出現。不知為什麽,葉兒很自然的把他帶進來,他卻沒想到抗拒,隻是鼻頭有點發酸,是被這種家的感覺感動。


    葉兒終於走進來,輕輕帶上門;房間裏更靜了,隻能聽到空調的聲音。


    她剛洗過澡,已經換上輕薄的睡衣,曼妙的身體在門邊輕輕發抖。


    祝童伸開手臂,葉兒就撲進來,把頭埋進他肩窩低低呻吟一聲:“李想啊。”


    畢竟已經分開三個月,這裏曾經是少女的閨房,祝童想象著葉兒在這個房間裏度過的歲月,一天天成長為軟在自己懷裏的美麗女孩,唿吸急促,尋找到她的嘴唇。


    不知什麽時候,兩人已經倒在床上;葉兒的睡衣歪斜,根本遮不住白皙的肌膚,她眼睛緊閉,隻能看到長長的睫毛抖動著,濕熱的唇熱烈迎合著,丁香微吐雙拳緊握在祝童胸前。


    咦?她為什麽把拳頭握的那麽緊?以往在這樣的情形下,葉兒的手總要與自己的手交叉相握,或者勾在自己腦後。


    祝童握住葉兒的拳頭,一點點掰開她的手指,赫然看到手心的兩個彩色塑膠帶。


    “都是姐姐啊……。”葉兒羞得躲進他懷裏,祝童嗬嗬笑著。蘇娟對妹妹真夠操心的,連避孕套也準備了。


    不過也情有可原,葉兒曾經多次在紫金豪苑留宿,雖然葉兒不承認,但是誰也不會相信李想是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事實上,連小騙子自己也不相信,葉兒本就沒多少抗拒的意思,如果不是鳳凰麵具,兩人早就突破最後那道底線了。


    “咳咳!”祝童笑著笑著,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怎麽了?”葉兒掙紮著鑽出來,輕輕為他捶打著後背。


    “沒什麽,最近有點感冒。”祝童吞下一粒綠色丸藥,舒緩一會兒慢慢平靜下來。


    老騙子說的對,以他如今的身體,別說做那樣的事,稍微激動一點,脆弱的氣管就要抗議了。


    “最近朵花怎麽樣?黃海和她……?”祝童看葉兒羞得厲害,忙轉移話題。


    愛人的善解人意果然使葉兒輕鬆了,倚在祝童胸前說:“我好久沒見到朵花了,最近的一次是兩個月前,有家樓盤開盤,蕭蕭叫我去替她看房子,看到朵花在為那家樓盤做宣傳嘉賓。她穿得很……,朵花的照片印在宣傳冊上。蕭蕭很羨慕朵花,她拜托朵花為她找老板說情,便宜了不少錢。後來聽蕭蕭說,朵花似乎和那個公司鬧得很不愉快,照片也撤了。剛才我問黃海,他也很久沒見朵花,開始朵花沒時間,最近朵花換了家公司,聽說在哪裏進修。黃海很苦惱,朵花是為了他來到上海,現在這個樣子他也無能為力。”


    田公子果然插手了,看來他還是很講信譽的;朵花應該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蕭蕭買樓了?”祝童有點吃驚。


    “是啊,蕭蕭送我個戒指,我沒要。她說不想再擠在家裏,買了套二居室。”葉兒微微有點羨慕,他們如果有套二居室,就不會如此尷尬了。


    最近蕭蕭一定掙了不少,祝童暗自歎息一聲,吳瞻銘吳助理八成被蕭蕭套牢了。


    “李想,你說要炒股?”葉兒揚起頭審視著祝童,似乎在考量自己的愛人有沒有炒股的天份;“不如先把銀行的錢還上?等我轉正了,讓黃海……。”


    祝童不會同意這個建議,欠銀行的五十萬他根本就沒打算還;案子還沒破,在有結論之前,銀行也不能怎麽著他。所謂炒股,他也根本沒打算在股市上掙錢,隻是為了在葉兒麵前洗出一筆賣房的錢而已。


    “我們能做到的,不用麻煩別人。”


    敏感如葉兒感覺到祝童的不快,黃海正逐漸成為兩人間的禁忌;她雖然問心無愧,卻也不想愛人誤會自己,輕聲道:“我知道,我隻是怕再受騙。”


    “受騙?”祝童低笑一聲,他以前就是職業騙子,如果不是有所顧忌,那家鑄石房地產公司也許已經被他搞掉了。


    “葉兒,我答應過你就一定能做到。”小騙子不敢再逗葉兒了,故作高尚的躺進大床內側,把葉兒輕輕攬在懷裏;“你明早還要上班,早些休息吧。”


    “嗯,李想,你真好。”葉兒滿臉幸福的在他嘴角吻一下,枕著他的胳膊躺下;卻沒睡去,兩隻黑亮的眼睛盯視著小騙子。


    祝童承受不住這樣純淨的眼眸,伸手為她合上眼:“睡吧,明天醒來我還在這裏。”


    說完,自己先閉上眼睛;運轉蓬麻功內視涵養,收攏平複激烈跳動的心。


    醒來時,葉兒果真上班去了;蘇娟在家裏忙碌著,看到祝童出來連忙要去準備早餐。


    “絹姐,不用盟,已經十一點多了,我洗洗,等他們迴來一塊吃。”祝童連忙客氣。


    “沒人迴來,我老公單位有餐廳,孩子學校離他那裏近,中午去找他一起吃。唉,小學馬上就要畢業了,中午有時間還要多看點書。葉兒上班也不近,來迴跑時間不夠。中午就咱們兩個。”說著話,蘇娟已經麻利的端出一杯牛奶;“也是啊,快十二點了;先把它喝了,我去準備午飯,馬上就好。”


    祝童梳洗完畢,端起牛奶走進廚房:“絹姐,你們想讓孩子上哪個學校?”


    “當然是好學校了,就這麽一個孩子。”蘇娟正收拾一條魚,迴頭笑著道:“先讓孩子考考,實在不行再麻煩你。”


    “考試太辛苦了,絹姐,你就說那所學校合適,我去問問。如果不用考試就能上,讓孩子輕鬆點多好。”這是早晚的事,祝童不忍心看著孩子每天那麽吃力;才十來歲的小孩,每天一腦門學問。


    蘇娟停住手,遲疑一下:“如果不用考試就能上當然好,按照戶口劃區,小寶隻能上普通中學,太好的學校也上不起……。”


    “上不起?”祝童隻知道很多學生上不起大學,以蘇娟家的條件,還有上不起的學校?


    “是啊,國際學校就不說了,好的私立中學一年要幾萬呢。我們家小寶如果能上師大附屬外語實驗中學就好了,聽說有外教。如果小寶能考上就好了,每年一萬多還能負擔的起。”蘇娟滿懷希望的看著祝童;“那裏你能說上話嗎?”


    “師大附屬外語實驗中學,我問問吧。”祝童轉身迴房間,拿出手機。從日本上飛機起他的手機就處於關機狀態,開機後,馬上收到一串串短信。


    祝童沒功夫細看,撥通王覺非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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