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累得滿身虛汗,抽出黑針,再也不知道該做什麽了。“安妮小姐,把你看到的再說一遍,越詳細越好,不要漏過任何細節。”


    安妮是南海宮瀾總裁,對祝童在上海的作為很清楚,柳伊蘭的病如果連他也沒辦法,也許真的很麻煩。


    她到底是有經驗的,知道這樣的病一定有很古怪的原因;先仔細迴想片刻,把柳伊蘭出現前後的情況仔仔細細講出來。


    安妮當時剛洗完澡,正坐在床頭整理各地夜店送來的年終總結;筆記本電腦忽然自動關機,房間裏的燈光閃爍幾下,安妮被一股大力推到牆角,站起來時,柳伊蘭已經躺在床上了。她修煉的素女真功尚淺,根本就不能解這樣的事;剛開始還以為是柳伊蘭突然返迴,但是,門還關的好好的。


    祝童聽著安妮的話,已經起身把房間裏的門窗查看一遍;這間房正在自己那間的正上方,與梅蘭亭和蕭蕭的房間相鄰;仔細核對時間、細節,沒發現任何疑點,隻是確定了一點:柳伊蘭出現時,正是他看到虛空中現出竹道士身影的瞬間。


    “隨柳大姐出去的人,能聯係上嗎?”


    “聯係不上,我剛才一直在撥她們的電話,都不在服務區。”安妮又撥打一次,還是毫無反應。


    “不在服務區意味著兩種可能,一是她們所處的地方沒有信號,一是她們在某種突然的情況下卸掉了電池。或者還有一種可能,手機被外力強行破壞。”


    “不錯,祝師兄認為我現在該做什麽?”


    “派人去梵淨山,尋找柳大姐身邊的兩個姐妹,查看昨夜都誰在那裏,特別是紅雲金頂附近,看能不能找到竹道宗的行蹤。”


    “已經有六位姐妹趕去接鈾,按照約定,她們半小時前就應該和我聯係;我怕大姐出事,把身邊的人都派去了。但沒想到大姐會突然出現,所以才要請祝師兄為我作證。”


    這件事對誰來說都是匪夷所思,讓他如何為安妮作證?祝童注視著柳伊蘭,忽然發現她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幸福而陶醉。


    安妮也看到了,撲過去搖晃著柳伊蘭:“大姐,大姐,你是在嚇我嗎?”


    祝童按上柳伊蘭的脈搏:細密均勻;她沉浸在陌生的夢境裏;安慰道:“等弄清楚梵淨山的狀況再想辦法,柳大姐沒危險,放心,她總會醒來的。但是,你為什麽不去?”


    “大姐讓我在鳳凰城等秦老前輩,她原本明天也要來這裏。”


    “秦桐山?”


    “正是,大姐還說,要我照顧好祝師兄,竹道宗的傷還需要師兄費心。”


    “原來如此。”祝童走近安妮,伸手從她柔順的卷發內扯出一幅耳機;“你在監視我?”


    耳機內傳來葉兒與蕭蕭的低低的說笑聲,這東西比祝童的裝備可高檔多了,連陰陽被騷擾時輕微的不滿也聽得一清二楚。


    “不是故意的,師兄,這是柳大姐的意思;她怕你被溫柔鄉醉倒了,忘了去為道宗治病。”安妮臉上浮起紅暈,翻開手中的書本,那是一架小巧精致的接收器。


    小騙子雖然感覺不自在,抓起那本書丟出窗外,卻沒說什麽,看看c表,指針指向淩晨兩點四十分;不再理會安妮站起來離開房間。


    客棧裏一片寂靜,梅蘭亭在門前暗儲著,看到祝童出來靠過來,幽幽道:“祝童,竹道士去了。”


    “你怎麽知道?”


    “我知道,我看到流星了,他隨流星去了。”


    “午夜十二點?”梅蘭亭嘴角泛起苦笑。


    “你也看到了?”祝童點點頭,竹道士在梅蘭亭心底占據一個特殊的位置,她的感應也許更深,竹道士一定是出意外了。隻是,沒哪個人的死會有如此大的動靜,還有柳伊蘭,她的突兀出現與長睡不醒……梵淨山距離這裏百十公裏,就是竹道士出意外了,柳伊蘭也不可能瞬間迴到這間客棧裏。


    安妮說,十一點她還與柳伊蘭通過電話;那時,柳伊蘭帶著兩個蘭花女正在攀登梵淨山;安妮還說:她們一起吃過晚飯後,柳伊蘭忽然覺得無聊,與在沱江邊的酒吧裏遇到梅蘭亭,兩個人說了幾句話,柳伊蘭忽然就急著要去梵淨山。


    “吻我。”梅蘭亭抬起頭,望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下淚光閃爍。


    這明顯是玩火,葉兒和蕭蕭還在樓下,隨時可能上來。但祝童還是把她抱在懷裏,印上一個輕輕的吻。


    梅蘭亭不滿足於友情意味更濃的淺吻,雙手纏住祝童;她不同於葉兒柔情似水的楚楚動人,溫柔一直隱藏在朝氣蓬勃的率真灑脫下。


    這一段她一直壓抑著,與祝童的一夜風流,苦澀多於甜蜜。


    此刻,她的熱情勃發,貪婪吸吮著少少的溫柔,豐滿堅實的胸乳在他身上摩擦,修長的腿抬起。


    祝童的手按住她背後的穴道,讓她安靜下來:“梅小姐,我們不該如此。”


    “我們可以,你也需要。祝童,我馬上要去梵淨山,去看看他到底有事沒有。”梅蘭亭的手伸下去,握住祝童的堅挺;“我需要你,隻要一點點。”


    蝶神轟然大動,它剛才被消耗太甚,印堂穴內的黑霧已經一絲不剩全被祝童引進黑針去救柳伊蘭;此刻似乎看到補品,焦急的扇動翅膀,催動祝童去享受難得的美味。


    小精靈的貪婪,梅蘭亭的挑逗,壓抑許久的情欲,偷情的刺激;匯合起來衝破了祝童的理智,他抱起梅蘭亭上到樓頂平台,在飄灑的細雪中,冰冷的手探進梅蘭亭溫暖的胸懷。


    “你對柳大姐說什麽了?”


    “別說話……”梅蘭亭激烈的扭動著,細密的牙齒不堪刺激,咬住自己的頭發。


    祝童繼續挑逗著她,來的路上就感覺她有心事,當時還以為是因為葉兒,現在想來,梅蘭亭一定知道些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也許就與竹道士有關。


    “別……祝童,別那麽狠心。”


    “告訴我。”祝童咬住梅蘭亭的耳垂,手順著褲縫按壓在她雙腿之間,那裏已是一片泥濘。


    痛與快感擊破了梅蘭亭的理智,她瘋狂的搖擺著,在祝童耳邊哭泣著說:“半翁來找爺爺,問起竹君的事,我在外麵隻聽到幾句。……半翁問,別……我說,半翁問爺爺竹君臨走前說的話。最後,半翁說也許竹君不適合作道宗。”


    祝童被震撼著,手也忘了輕重;沒有溫柔,隻是狂躁的宣泄;但梅蘭亭被刺激的忘乎所以,拚命的迎合著他,將他的手引進上衣,攥緊寂寞已久的**。


    天亮了,葉兒在祝童的懷裏醒來,酥酥的笑意在臉上蕩漾。


    鳳凰城的雪停了,晨光中,黑黑的柔發散亂地環護著她的恬靜,嘴角柔美的笑意,翻身凝視著熟睡中的祝童。


    她穿著薄薄的睡衣,渾圓的**露出小半,隨輕柔的唿吸一起一伏。祝童感受到她的目光,睜開眼,注視著她小女人般的美麗,伸手拉開她的睡衣。


    “壞蛋,別鬧我;你再睡一會兒。”葉兒掙脫開跳下雕花床,昨天晚上祝童忙到三點多才迴來,送走蕭蕭後,一直是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葉兒知道樓上的病人沒救醒,以為愛人是為那事擔憂。沒看到,祝童鬱結在眉心的沉重。


    陳阿伯一早就在門前放鞭炮,說是驅邪。


    客棧裏半夜發生那樣的事,老人們的看法都是一樣的。


    吃早飯時,蕭蕭說梅蘭亭半夜在房間裏留下個字條,說是要去徒步旅行幾天;這次出來,她確實帶著全套野外裝備。葉兒雖然奇怪,卻也沒說什麽;在她印象裏,梅蘭亭是有行走天下的灑脫性情。


    上午,葉兒與蕭蕭隨陳阿伯到山裏去,這是昨天已經約好的;一是為體驗苗家風情,二是在陳阿伯引導下,選擇一個合適的學校。雷諾車上有祝童的二十多萬不明不白的灰錢,這是葉兒最擔心的事。


    祝童有病人不能離開,黃海就擔負起司機的任務,自然,朵花也跟著去了。


    九點多,消息一個個傳來。


    先是去梵淨山的蘭花姐妹的消息,她們找到了兩個姐妹,都被封閉了穴道,與柳伊蘭一樣人事不省。


    在梵淨山上,蘭花的姐妹遇到幾個道宗弟子,也沒打聽出什麽消息。


    幾分鍾後,安妮接到電話,二品道宗方麵已經確定,昨天午夜十二時正,竹道士在梵淨山羽化登真。


    同時,道宗還發布江湖通告:三天後,二品道宗門下三十六宮主持將齊聚梵淨山,廣邀江湖同道,為竹道士舉行盛大的登仙齋蘸科儀。


    稍晚傳來的還有另一個消息,竹道士羽化登真前,親手把道宗掌教信物天星槌交付道尹羽玄真人手中,羽玄真人將在同一天接任道宗職位。


    接著,各種小道消息開始在江湖上流傳,二師兄打電話給祝童,說流傳最廣的版本是:竹道士在與索翁達活佛切磋時,悟通生死大道。


    什麽悟通生死大道?小騙子是最現代的祝門掌門,本來對這些鬼話是不相信的。


    但柳伊蘭的奇異出現使他迷茫,真的有羽化登真那種事嗎?真相,到底是什麽?


    正午,陳家客棧門前出現一個紅衣僧人,半裸著右臂手握一串烏黑念珠,不求布施不為投宿,隻端坐在門前冰冷的石板街上低眉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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