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就那樣眼睜睜地瞧著閆晚琬被一眾士兵熱熱鬧鬧地簇擁著進了軍營,自己卻形單影隻地被晾在外麵,周遭無人問津。


    他不禁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嗤笑一聲後,才抬腳獨自走進軍營。


    此時,閆晚琬已在眾人的簇擁下穩穩地站在了主座之前,她麵上帶著盈盈笑意,目光溫和地掃過在場眾人,輕聲詢問道:“大家夥兒的糧食還夠吃嗎?要是不夠,我再想法子。”


    她這副事事為大家考慮的模樣,瞬間擊中了在場每一位將士的心。在這偏遠之地,糧食補給本就艱難萬分,閆晚琬卻從不抱怨運送糧食的不易,隻要將士們有需求,她二話不說就去操辦,那些棘手難題,她全都獨自扛下,從不讓將士們操心。


    人心都是肉長的,將士們滿是感激,紛紛迴應:“夫人,您放寬心,您上次送來的糧食,足夠咱們撐一陣子了。”


    有幾個喝了酒壯了膽的士兵,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謝意,走上前說道:“是啊!多虧夫人您神通廣大,居然能巧妙地避開西域那些蠻子的眼線,還有那些……夫人,您到底是咋做到的呀?”


    其實他們心底想說的是,能避開朝廷裏那些心懷不軌的內賊更是不易。


    但軍中之人,最是懂得分寸,明白什麽話能說出口,什麽話得爛在肚子裏,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可不能再無端惹出是非。


    閆晚琬但笑不語,這種機密之事,她怎會輕易吐露。


    這世間最難測的便是人心,稍有不慎,便可能滿盤皆輸,她不得不謹慎行事。


    見她無意多談,眾人也都心領神會,不再追問,轉而繼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營帳內一時熱鬧非凡。


    酒過三巡,席間眾人都已滿臉酡紅,醉意醺醺。


    這時,忽有一人長歎了一口氣,打破了喧鬧後的短暫平靜,話語中滿是憂慮:“雖說如今倉廩充實,糧食暫無匱乏之虞,可咱們心裏都清楚,這無異於坐吃山空啊!一直依賴著從外邊運糧維持生計,一旦往昔那種缺糧的困局重現,以當下的形勢來看,西域那幫子人,經過這次,必然不會再像從前那般放鬆警惕。到那時,想要把糧食順利運進來,可就真是難如登天了。”


    聽聞此言,秦瑜也不禁雙眉緊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這段時間以來,此問題一直壓在他心頭、是令他反複思量的棘手難題。


    “是啊!此事若不解決,城將不城,百姓又要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閆晚琬輕輕抬眸,目光悠悠掃過席間眾人。


    隻見他們有的已然醉眼惺忪,眼神迷離;有的則麵露驚惶之色,額上隱有汗珠滲出。


    她朱唇輕啟,緩緩吐出幾個字:“或許,你們可以種地。”


    此語仿若一道驚雷,席間瞬間安靜下來,大半人仿若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酒意瞬間消散了大半。


    待迴過神來,明白了她所言之意後,頓時炸開了鍋。


    不少人霍然起身,情緒激動地反駁道:“這斷然不行!咱們身為兵卒,身負守衛大夏國門之重任,手挽強弓,身披戰甲,馳騁沙場才是歸宿,怎能解甲歸田,去侍弄那幾畝薄田!”


    一位絡腮胡子大漢漲紅了臉,脖子上青筋暴起,手中的酒碗重重地拍在桌上,酒水濺出,濕了一片桌麵,他高聲嚷道:“咱們自幼習武,學的是行軍布陣、殺敵報國,哪懂得什麽春耕秋收?莫說侍弄莊稼,便是分辨五穀雜糧,怕也得費些功夫,這不是瞎鬧嘛!”


    旁邊一人也隨聲附和,急得直跺腳:“況且,這城外荒野,雖說有些空地,可難保敵軍不會突襲,咱們都去種地了,城防誰來負責?萬一敵人趁虛而入,莫說糧食種不成,連腦袋都得搬家!”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皆是滿臉的不讚同,聲浪一陣高過一陣,幾乎要將這屋子掀翻。


    閆晚琬卻並未慌亂,她目光沉靜,等眾人的喧嘩稍稍平息,才不疾不徐地站起身開口道:“那你們就坐以待斃吧!”


    她最是瞧不上那些迂腐之人,哪怕都快餓死了,思想還死死禁錮在舊轍裏,冥頑不靈。


    她本就性子直爽,既然好言相勸人家都聽不進去,那便也沒了繼續交談的必要。她可不願無端卷入別人的因果循環,常言道,“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她心裏門兒清,犯不著白費唇舌。


    她這一番話出口,仿若一記重錘,頓時砸得眾人啞口無言,周遭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眾人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是啊,細想來,若往後再遇災荒,沒了眼前這送上門的救濟糧,他們又該如何是好?難不成還指望著朝廷大發慈悲?可朝廷的救濟哪迴不是千難萬難、姍姍來遲。


    閆晚琬的言語雖說犀利刺耳,直戳心窩,卻句句屬實,眾人搜腸刮肚,竟也尋不出半句能反駁的話來。畢竟,這世道艱難,真相往往最是傷人,卻也最能讓人清醒。


    秦瑜微微皺眉,目光凝視著遠方,似在心中反複斟酌權衡,良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道:“夫人所言甚是。這農耕一事,本就依著時令來,春種秋收,其間有著大把的農閑時光。咱們大可利用這些時日,讓士兵們持續操練,莫要荒廢了武藝。如此一來,田間皆是能戰之士,軍中亦有善耕之人,真正做到全兵皆農,全農皆兵,既保了糧食收成,又強了軍伍戰力,不失為良策。”


    很快他的話得到認同,“對,誰說種田不是操練呢?咱們城中閑置荒地不少,雖土質不佳,但若精心侍弄,改良土壤,未必不能種糧。”


    當即眾人展開討論,有人質疑道:“這談何容易,咱們又無種糧的老手,稍有差池,一年的辛苦便要白費。”


    秦瑜神色未改,目光堅定:“無人手,咱們便招募流民,給予他們安身之所,以勞作換溫飽;無經驗,就重金聘請鄰縣的老農,求他們傳授技藝。再者,西域雖有刁難之意,但他們的牛羊馬匹卻對咱們的茶葉、絲綢極為渴求,咱們不妨以物易物,用這些特產去換糧種、農具,順帶也能緩和一下關係。”


    閆晚琬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家夥還挺上道,想法算是成熟的,與古代的屯田製不謀而合。


    “我也會提供肥料。”


    眾人聽她這麽一說,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幾人眼中已燃起希望之火。


    要知道閆晚琬的神奇肥料早已傳遍了大夏國,就算他們這個犄角旮旯肯定也能種出糧食。


    秦瑜感激道:“多謝!”


    閆晚琬擺擺手,“你謝早了,我可不是白給,要收銀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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