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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臂上的酸楚一陣陣傳來,蘇小安唯有緊咬牙關,才能克服手腳的酸軟。


    再快一點。


    她不清楚男人迴房以後冷靜下來,是不是會發現自己的衣袖缺了一塊。


    而她,也隻有抓住這唯一的機會,才有可能逃出去。


    心滿是慌亂,指尖的疼痛針紮般一點點刺進她的神經,卻被她刻意忽視。


    手下的顫抖一次次被她刻意穩住,強忍渾身的不適,她將腦海裏那些早已構思好的詞語一一畫符般寫在不大的白布上。


    “你在幹什麽?”


    卻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道質問聲。


    蘇小安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措辭,全無防備門何時被人打開了,還走進一個人來。


    陡然傳來的聲音讓她驚得渾身一抖,身體瞬間僵直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渾身血液倒流,整個人從頭到腳涼了個透徹。


    她想轉身,腦子卻比身體先一步地反應過來,問話的人是個女人!


    不是他來了。


    下意識地鬆了口氣,隻要不是那個男人來興師問罪就好。


    蘇小安艱難地支起身子,將那塊白色方帕藏在手底,故作鎮靜地迴頭去看來人。


    是吳媽。


    還好,她撫著胸口,將適才壓抑的氣息一口唿出,坐直身子,看著對方以一種懷疑的眼神打量著她。


    “你剛才在做什麽?”


    原本,吳媽並不知道蘇小安的存在,一直到少爺抱著她衝進主臥,她都以為這是少爺養在別墅裏的女人,連她也瞞著。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什麽少爺的新寵,而是被他關在地下室的囚犯。


    心底的震驚隻是最初持續了一段時間,便很快接受。


    “你是啞巴?”


    吳媽不悅地看了看她沉默的樣子,走上前來。


    蘇小安緊張地攥緊了手中的白布,隨即想到自己不能慌張,越慌張對方就越會懷疑。


    鎮定的唿出一口氣,她定定看著吳媽,沒有任何異常的神色。


    “你……”吳媽見她舉動無異,吐出個你字,又咽了迴去,應該是自己多心了。


    端著餐盤走過去,放到她麵前的桌子上。


    這還是她第一次走進這間地下室,少爺臨走前交代過,把飯送進屋裏,不過隻有這一次。以後直接將飯菜放在鐵門上開的小口前,叫她自己過去取。


    吳媽捏住手裏的備份鑰匙,一會送完飯,他還要將這鑰匙還到少爺的書房裏。


    真是搞不懂,少爺好端端地為什麽要關個女人在這種地方,還如此小心謹慎的樣子,連她也信不過。


    吳媽搖著頭,看到蘇小安狼狽不堪的模樣也有些於心不忍,指著桌上的飯對她說道:“起來吃飯吧。”


    半黑半明之中,蘇小安勉強點了點頭,卻不敢亂動。


    一來是她怕自己手中的白布條被眼尖的吳媽發現,二來,她也怕自己一動,就會不自主地露出脆弱。


    不久前的風暴裏,男人要的很兇很猛,讓她承受不起,此刻隻要她一動,立馬就會感覺到身上的疼。


    她不想將自己的狼狽暴露在第三個人麵前。


    吳媽見她一臉茫然的表情,眼神怯生生的,連過去都不敢過去,心裏也歎了口氣,硬著心腸道:“飯放這了,你待會自己過來吃。”


    說完,她轉身離開,畢竟,她能做的就隻有這麽多了。


    鐵門摩擦著地板的聲音傳入耳中,格外刺激她的耳膜。


    蘇小安抬頭,看到吳媽把門鎖好,默默地走出了地下室。


    她似乎連爭取什麽的機會都失去了。


    看得出,那個男人是鐵了心地要關住她,不給她任何逃離的可能。


    既然如此,她隻能靠自己了。


    蘇小安鬆開手,掏出剛剛被她捂在手中的白布,展開,卻忽然發現上麵的血跡亂糟糟的,因她剛才的舉動而濡濕一片。


    本就沒有幹涸的字跡染在一處,好多地方都模糊不清,很難辨認。


    心陡然停跳了幾拍。


    她慌亂地再次咬破手指,試圖去描清那些字,結果卻是越描越黑。


    沒有時間將字跡洗掉再寫一次,她隻能忽視掉汙漬沾染的地方,將地址又勾勒了一遍,而後將寫好的白布晾在一旁。


    心第一次因為筆體的原因而感到忐忑,上學時曾考過無數次試,她都未曾擔心過因為鋼筆漏水或者字跡太淩亂被給零分。


    可是這一次,她是如此的緊張,緊張到根本不敢細想,隻能如同一個等待老師宣判的學生般不安著。


    求求上天不要這麽殘忍,也祈求拿到這張布的人足夠聰明,能理解她的意思,而不是直接當成惡作劇扔掉。


    又過了大概十幾分鍾,蘇小安將那團已經幹掉的白布小心翼翼地卷起,卻不知該放往何處。


    她的身上沒有衣服,全身著的隻有一條半長的床單。


    況且,即使她將布條藏在衣服裏,她的衣服迴頭也會被那個性急的男人給撕壞,然後再壓著她,一寸寸搜尋她的身子,將她的每個角落都侵占。


    因此,即使是這麽小的布條,也絕逃不過他的眼睛。


    蘇小安深吸一口氣,視線移動了一周,正看到桌子上擺放的餐盤。


    她還沒有吃飯,或者說她現在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方才的一場激烈奪去了她的所有體力,這也是為什麽男人會吩咐吳媽將飯送進來的原因。


    皺了皺眉頭,她打算先不想這件事,把自己的肚子填飽之後再慢慢想。


    拖著腰間的細鏈狼狽地跌下了床,她有些狼吞虎咽地將食物一一送進肚子裏,而後喝盡了杯子裏的水,長出一口氣。


    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填飽肚子還是第一要緊的。她不能餓到自己。


    有了體力,下一步便是思考出路。


    她得先將這封迷你的求救信藏在這間屋子的隱秘之處,然後找個機會,想辦法將信送出。


    撐著身子坐迴到床沿上,她感到這件事有幾分棘手。


    顯然,信不能藏在床上,他每晚都要和她做,不可能不發現上麵多了東西。


    桌子,抽屜裏也不安全,那裏放著成堆的情趣用品,說不定男人哪一下子興致來了,就會去翻裏麵的東西,她不敢冒這個險。


    思量了一圈,最後,她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既然床上不行,那就藏在床底下好了。


    她悄悄地抽出一根筷子,用一頭壓住白布,放進靠近床頭的位置下麵。


    那個男人雖然會晃動床,但總不至於突然去查看床底,比起四周光禿禿沒有家具的環境,床底無疑是最安全的。


    做好這一切後,蘇小安微微鬆了口氣。


    她記得,剛剛那個叫吳媽的管家進來給她送飯時,臉上那種既有些同情又有幾分鄙視的複雜表情。


    看得出來,她不太喜歡她留在這,那她正好可以從這裏著手,找個機會讓吳媽幫忙。


    至於說服的理由,雖然她暫時沒有,但她想,總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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