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氣氛驟然間變冷,老者的目光遊離,思緒像是迴到了過去:“七年前,我一時口快,惹下大禍,等我醒悟過來,已經抱憾終身。餘下的人生,我隻有替林家報仇血恨,保住最後這一丁點血脈,才能獲得安寧。”


    “你是當年貢品失竊案的當事人?”水晴香馬上反應過來。


    “嗬嗬,你們能夠查到當年的貢品失竊案,看樣子了解得還不少。不錯,我就是當年押送貢品的護衛之一,想不到當年隻是酒後失言,卻成為了一夥歹人的把柄,他們以此要挾我,逼著我竊取貢品,還滅了林家滿門。”老者的語氣裏麵帶著深深的懊惱。


    “可是我不明白,當年押送貢品的護衛不是都死了嗎?卷宗上寫著,‘貢品失竊,護送貢品之人無一活口’。”水晴香有些不太敢相信眼前這位老者的話。


    那人露出一臉的不屑:“哼,死無對證這種事情會很難嗎?他們隻需要看到與護送之人一樣多的屍體,交給他們燒毀的屍首,便不再有人懷疑。”


    水晴香恍然一悟,“那麽說來,你們這幾個人都沒死。張屠夫、錢夫子、怡春院的老鴇、雲道人,還有人,當年都是護送貢品的護衛?”


    難怪這麽多年都查不到任何線索,這些人早就料定官府裏麵查不到線索,所以隱姓埋名這麽多年。大家都以為死無對證,誰會想到他們玩了一出監守自盜。


    想明白了這一點,水晴香哈哈一笑:“你說得那麽好聽,什麽替林家報仇血仇,伸張正義,其實真正的目的無非是為了阡陌琉璃鎖而已。你要是真有你說的那麽幹淨,為什麽當年又要勾結同僚幹下這些勾當?如果我猜測的沒錯,仇虎母子二人應該是林家唯一的血脈。”


    水晴香的話果然有力度,剛剛還一幅勝券在握的老者,頓時老臉一白,臉上抽搐一下,眼神中閃爍過一抹憤怒的光芒:“你不用激怒我,也不用挑撥我和他們母子之間的關係。當初是我救了他們母子的性命,現在也是我幫他們報仇,阡陌琉璃鎖我是想要,但那也是他們林家的東西,我替他們拿迴來天經地義。”


    “嚴伯,別跟她說那麽多,我們把她埋了吧。”仇虎的媽拿著工具站在水晴香的身邊,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


    “哈哈,說得對。我們先把她埋了,晚上帶著阡陌琉璃鎖離開這裏。”


    水晴香的心忽然一下子沉到穀底,心說,自己怎麽這樣倒黴,剛穿越過來沒多久,就又要死一迴,這是史上最短命的穿越者嗎?


    水晴香被兩個人推搡著出了門,眼看就要被帶出小院,水晴香對仇虎的母親說:“反正我也要死了,我身上還有一個錢袋,裏麵還有一些銀兩,你們可以拿去。還有,錢袋裏麵有一個小玩具,就當作我送給虎子的禮物,謝謝他給我喝的那杯水。”


    仇虎的母親本來不想理會,但看到仇虎看向水晴香的眼神,便從她的身上搜出一個錢袋。裏麵果然除了一些散碎的銀兩,還有一個形狀奇怪的小玩藝,看樣子像是一個玩具。


    水晴香見仇虎收下了那個玩具,心裏麵便驟然間一鬆。


    然後水晴香被帶到郊外的一處空地,沒想到看著瘦弱的嚴老頭挖起坑來確實一把好手,沒過多久的功夫,一個足以躺進一個人的大坑就挖好了。


    看看此處,鳥語花香,綠樹蔭蔭,環境還算不錯。


    水晴香不由在心裏麵感慨一聲:這個地方還不錯,也算是一個風水寶地吧,不知道自己躺進去,會不會又穿越到另一個世界。


    她不是沒有想到反抗,隻是自己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繩索緊緊捆住,根本騰不出手來,而且看嚴老頭那樣子,顯然是一個練家子,而且武力值還不弱。


    況且還有仇虎媽這個幫手,水晴香就算對自己有信心,但在這個情況之下隻能靜觀其變。


    “其實我還有一點兒不太明白,你們林家明明跟他們有血海深仇,怎麽會聯合起來複仇?還有,如果你們真的打算報仇,又何必等待七年?”水晴香竟力拖延著時間,希望自己心中的謀劃可以成功。


    可是,嚴老頭似乎不打算再向水晴香解釋什麽。


    “動手吧,把她埋了!”


    “請等等……”


    “通——”,中年婦人似乎不想再聽水晴香說話,一腳把水晴香踹到剛挖好的土坑裏麵。


    他奶奶滴,水晴香在心裏麵罵了一句,自己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倒黴和最悲催的穿越者。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一陣低鳴的哨聲響起,那哨聲很特別,既像是鹿鳴,又像是狐狸的叫聲,反正不似世俗聽到過的任何聲音。


    水晴香心中一喜,終於來了。


    那個哨子是水晴香送給虎子的禮物,是由她自己獨創的,因為閑來無事,又沒有什麽有趣的東西打發時間,她便自己製造了一個玩具。


    原以為自己可以跟其他的穿越者一樣,用自己的發明創造在這個世界賺得第一桶金,可沒想到她設計的哨子問世之後,沒有一個人買。


    他們說那個哨子聲音太吵又太尖,吹起來能吵得街坊不得安寧,所以一直滯銷到如今。


    好在自己馬上要當捕快了,水晴香打算把這個哨子向縣令大人推薦一下,沒準以後就可以變成家喻戶曉的好商品,可惜未能如願,沒想到這次派上了用場。


    這哨聲一響,周圍的人一定聽得到,之前自己是從雲道長的死亡現場走過來的,如果其他人聽到這哨聲,或許自己就有救了。


    就算沒有馬上來人,至少也可以轉移一下他們的注意力。


    果然,仇虎的娘一聽到這哨聲,知道是從家裏麵傳過來的,馬上臉色變得緊張起來,丟掉手中的工具,自言自語的說一句:“虎子。”


    轉過身便往家裏麵跑去。


    現場很快就剩下老嚴頭一個人,水晴香見狀,馬上用腳一踢,然後一個燕子翻身從坑裏麵跳出來。


    其實從剛剛開始,她就一直想掙脫腳上的繩索,一路拖了這麽久,直到進坑洞的那一刻她才掙脫掉。


    老嚴頭一不小心倒在地上,可是很快又站起來,和水晴香纏鬥在一起。


    水晴香本來想掙脫掉手上的繩子,可惜不等她掙脫掉,老嚴頭一雙如同鐵鉗一般的手就掐住水晴香的脖子。


    水晴香本能的反抗,卻怎麽也掙脫不掉他雙手的控製,看得出來這個老頭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家夥。


    水晴香覺得難以唿吸,隻能身後傳一聲悶響,嚴老頭倒在地上。


    水晴香抬頭一看,一個讓她意外的人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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