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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跋鋒寒一行人離去,升到半空盤旋的禿鷲陡然下降。待趙澤濤等人趕來時,隻看到林間禿鷲和趴在一旁不省人事的墨長老。


    趙澤濤率先下馬趕到近前,映入眼簾的就是墨乾後背上觸目驚心的傷口。他麵色忡忡的蹲下身子,輕聲唿喚:“墨長老?”


    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此時,其他力宗弟子已經陸續圍攏過來,彼此間麵麵相覷,眼前的情形讓他們有些始料未及,一方麵墨長老的慘狀帶給他們不小的衝擊,另一方麵則憂心一路追殺的究竟是些什麽人,能令擅長毒功的四階強者落得這般模樣。


    對於後者,出發前,那名外門弟子可並未告知他們。


    趙澤濤探出手掌,輕壓在墨乾後心,隨即陡然縮迴,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剛才那一瞬間,他從墨長老身上感應不到一絲心跳和靈力流轉。


    周圍眾人注意到趙澤濤的變化後,有人出聲詢問墨長老的情況。


    趙澤濤迴頭看了一眼那名詢問的弟子,卻沒有理睬,一邊繼續查看墨乾的傷勢一邊對眾人說道:“將你們身上最好的療傷藥拿出來。”


    話音剛落,立時有弟子質問道:“趙澤濤,為什麽不拿出你的那份,偏向我們索取!”


    另一名弟子說道:“那些都是救命藥,趙師兄慷他人之慨,此舉確實有些不妥。何況出發前,你也未曾告訴我們所追殺之人有將墨長老重創的能力,他們是否還潛藏在附近等待發難,也未可知。”


    言下之意,倘若將療傷藥給你,我們一旦遭受重創該如何?等死麽?


    有幾名心思活絡的弟子已經猜測墨長老大概命不久矣,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誰也不願傾囊相救。


    趙澤濤的目光始終放在墨乾身上,他緩緩起身道“你們身為內門弟子,身上配發的乃是宗門上等療藥,如今墨長老生死未卜,即便你們分屬宗內其他長老,選擇對此不管不顧,但別忘了宗內的丹藥是出自誰手。若沒有墨長老,你們那兒來的保命療藥!”


    他抬起頭,蘊含殺氣的目光從一眾同門身上掃過,“若不乖乖拿出來,就休怪我不顧同門之誼。”


    慎於趙澤濤的境界,當下就有幾名弟子將療藥交出,剩下的幾人對望一眼,拿出各自的療藥,打定主意迴到宗門後再秋後算賬。


    趙澤濤將收攏上來的丹藥碾碎撒入傷口的時候,一行數十騎沿著他們走過的路線趕到此地。


    為首一人見到力宗弟子後,翻身下馬來到近前,抱拳道:“奉墨城主之命,與貴宗一同捉拿朝廷要犯!”


    那名供奉看到旁邊的禿鷲,卻沒有見到墨乾的身影,“不知墨長老現在何處?”


    力宗眾弟子聞言後紛紛側開身子,露出中間倒地的墨乾和為其敷藥的趙澤濤。


    那名供奉見狀快步走到近前,待看到墨乾的傷勢後神色變得無比凝重,立時轉身招唿身後的一名同伴迴去通知城主,不曾想喉嚨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顫手摸去,入手溫熱粘稠,竟是沾滿了鮮血。


    原本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墨乾此時披頭散發的站在那名供奉身後,僅剩的半隻手掌裏握著那把正在滴血的剔骨刀。


    附近的力宗弟子大驚失色,紛紛下意識後退數步,其中趙澤濤更是膽戰心驚,雙手都在不自覺的顫抖。


    他正在敷藥,誰曾想在他看來一個原本已死的人此刻卻突然站了起來,而且對一名朝廷供奉暴起發難。


    電光火石間,他的思緒也是千迴百轉。


    迴過神的刹那,趙澤濤已上前擋在官府人馬和力宗弟子之間,麵向那些下意識拔劍出鞘的官府中人沉聲道:“墨長老所作所為,自然有他老人家的道理,諸位都是奉墨城主之命趕來,莫要輕舉妄動。”


    此時墨乾卻一言不發,眼裏隻有身前那名供奉。


    他一邊撕聲尖叫著一邊倒提剔骨刀將自己後背傷口連皮剜下,丟在一旁,隨即在眾人驚懼的目光下,將頭埋入那名供奉的喉嚨處,拚命允血。


    過了很久,墨乾才心滿意足的扔下那具已是死人的供奉,抹去嘴角鮮血,不緊不慢的拿出身上花花綠綠的藥物對趙澤濤說道:“你過來,為我敷藥。”


    趙澤濤聞言無比恭敬的上前接過藥物。


    在他敷藥的時候,墨乾那雙毒蛇般的眼睛,掃過每一個力宗弟子的臉,隨後望向對麵的官府一行人,“他因我而死,我亦因他而活,待逃犯捉拿歸案後,我自會讓你們城主給他的家人一筆巨款作為補償。”


    他,自然是指那名死去的供奉。


    待趙澤濤為其敷藥後,墨乾望向跋鋒寒一行人逃離的方向,恨不能將他們立即挫骨揚灰。


    若非他早年習得一門邪術,得以通過換血消除後背傷口處沾附的那股詭異靈力,哪怕他如先前那般處於龜息,也隻能暫時減緩卻無法遏製那股靈力的侵蝕。


    幸好官府的人及時趕來,不然死的就隻能是那些宗內弟子。


    “那小子的靈力大有問題,定要將其捉住後好生研究一番,說不定還有意外之喜。”隨著背後傳來的劇痛,墨乾又是一股怒氣上湧,麵目變得無比猙獰。


    ......


    與此同時,跋鋒寒一行人已在數裏之外。


    隨著不斷深入,即便釋放靈力波動也再難安撫馬兒,無論三人如何鞭打,都不肯上前一步。


    而跋鋒寒承受的反噬之傷也越來越重。


    就在他準備下馬步行的時候,一直走在最後麵的青鸞忽然跌落馬背。


    離青鸞最近的程雪急忙下馬上去攙扶,不曾想漆黑如墨的鮮血從青鸞遮麵的薄紗內緩緩滴落,與此同時,她的衣服上原本微不可見的紅點,如紅墨遇水,快速暈開。


    程雪見狀花容失色,就要摘去她的鬥篷,卻被青鸞抓住手腕,喘息道:“不要。”


    她慍怒道:“你受傷了!”


    青鸞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跋鋒寒忍痛走到近前,伸手搭在青鸞肩頭,片刻後收手道:“原本冰魄寒力可以克毒,但你中毒已深,我也無能為力。”


    青鸞點點頭,“我想坐會兒。”


    程雪攙扶著她走到就近的一棵樹前,而那三匹無人牽引的馬兒此時卻已經朝森林之外跑去。


    青鸞背靠樹幹坐在地上,對一旁蹙眉的程雪無力的說道:“幹嚒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從我入行開始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麽一天。


    壓製靈力的毒自行失效後,我就知道針上之毒是解不了的,恢複靈力後,甚至加速了毒藥的擴散,那個老頭很不簡單,你一定要小心。”


    這句話卻是說給跋鋒寒的。


    他點了點頭,“對不起。”


    之所以道歉,是因為如果在山上的時候就以冰魄寒力壓製,或許青鸞可以不死,但為了安危,當時他必須選擇馬上離開。


    青鸞點了點頭,“我接受了,但不會怪你,換成是我,也會那樣做,因為我此行任務就是確保你們的安危。”


    她繼續說道:“快走吧,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


    程雪搖了搖頭,“要走一起走。”


    她望向跋鋒寒,“我們不會丟下她不管的,對嗎?”


    跋鋒寒緘默不語。


    “盡管接觸的時間很短,但我看得出,他是個理性的人,他知道該怎麽做。”青鸞伸手牽住身旁女子的手,繼續說道:“你是個好女孩,希望你不要把我之前的話放在心上,隻是你太感性了,並不是說女孩子感性不好,但在眼下這種關頭,往往會做出錯誤的決定。”


    遠處林間隱約有雜亂的馬蹄聲傳來。


    “你們該走了。”青鸞說道:“我會盡量為你們拖延時間。”


    跋鋒寒點點頭,拉起程雪與其道別後,步行離去。


    “我會記得你。”這是程雪與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望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密林中,青鸞從懷中拿出一塊疊放的紅布,攤開後是一縷嬰兒的胎發。


    青鸞鬥篷下的神情此時溫柔似水,她一邊撫著胎發一邊輕聲喃唱,“小搖床,輕輕晃,小星星,掛天上,媽媽唱著催眠曲,月兒相伴入夢鄉。”


    她的眼前浮現出一個憨厚漢子,那是她的心上人。


    “大個子,你說當苦力就可以養活我們母子,讓我好生在家。傻瓜,到現在你都不知道,我可是修靈者啊,對我而言賺錢是多麽輕鬆的事情,原本隻想讓你們一輩子衣食無憂,可真正去做了,才發覺人的欲望隻會越來越大。”


    “大個子,你要好生照顧我們的孩子,如果再遇到真心待你的女子,不要辜負了人家。這一次,我恐怕迴不去了。”


    紛亂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青鸞將紅布小心疊好收入懷中,背靠著樹幹緩緩起身。


    墨乾一馬當先,來到青鸞數米開外。


    隨著不斷深入,林木愈發茂密,在空中根本看不到地麵的情況,所以墨乾沒有繼續搭乘禿鷲。


    此時他見到隻有青衣女子一人,不禁笑道:“怎麽?那對小雜種把你丟下不管了?”


    “老東西,被一個二境晚輩險些打死的滋味如何?”青鸞用力抬起長劍,指向墨乾,聲似寒霜道:“我若走了,誰來殺你?”


    墨乾聞言怒氣上湧,隨即陰鷙道:“賤人,一心求死!”


    旁邊的趙澤濤主動請纓道:“墨長老寬心,我來取她性命。”


    墨乾慍聲道:“去吧。”


    已是強弩之末的青鸞動用靈力後,針毒攻心,僅一個迴合就被趙澤濤打落長劍,正當他準備下殺手的時候,忽然被墨乾喝住,“就這麽死了,未免太便宜她。”


    墨乾翻身下馬,忍著後背的劇痛一邊朝青鸞走去一邊獰笑道:“好端端的女子偏要戴個鬥篷,我倒要看看你這賤人長什麽模樣。”


    他揮手讓趙澤濤退下,隨即就要伸手去摘鬥篷,不曾想青鸞忽然抬手伸入薄紗,拿出來的時候,手上鮮血淋漓


    墨乾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一邊將長劍踢遠一邊緩緩說道:“殺我是奢望,至於求死,中了我的毒,還幾次運轉靈力,此時你已是個廢人,連普通人都不如,想自殺都難。”


    說話間已經摘下鬥篷,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張血肉模糊的麵孔,但從五官依然可以看出是個絕色美女。


    青鸞笑起來很是淒涼,“老東西,憑你也配看到我的本來麵目?”


    女為悅己者容,我趙瑩的容貌也隻為夫君一人欣賞。


    “嘿嘿,即便你毀容又如何,你覺得如此我就會輕易讓你死麽?”墨乾一邊獰笑一邊拿出一副粉紅色藥散撒向女子,“這是老夫新配的合歡藥,上一個試藥的女子已經快活致死,不知道你能堅持多久。”


    青鸞臉上毫無表情,經曆過太多的生死,她早已淡然,不過是一具將死之軀罷了。


    墨乾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行了禽獸之事。


    待他重新走到眾人跟前後,對於青鸞再沒有多看一眼,“放心,那個小雜種先前肯定動用了某種手段才讓他戰力大大提升,但諸如此類,往往是損人不利己,此時他怕是已經重傷,何況身邊還有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頭。”


    墨乾望向眾人,繼續說道:“馬匹已經不敢向前,從現在開始,所有人分散開來,地毯式搜索前進!”


    隨著眾人四散,再沒有一人留在原地。


    嫩綠的小草上沾染著尚未幹涸的鮮血,不遠處,一襲青衣隨風輕輕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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