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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陸的冬天格外寒冷,刺骨的夜風透過敞開的窗子,拍打在跋鋒寒的臉上,如同針紮一般。


    他目無表情的立於窗前,任由冷風襲麵,讓自己有些渾噩的精神清醒後,開始想一些眼下需要考慮的事情。


    或許是造化弄人,讓他與趙澤濤二人下榻同一家客棧,盡管讓他對二人的行蹤更加清楚,卻也將他與程雪置於危險之中。


    如果他們運氣不好,被二人碰巧遇見,那麽後果難料。


    為了避免被認出,以後出入客棧,得倍加小心才是。


    跋鋒寒揉了揉太陽穴,坐到桌前,拿起一壺客棧贈送的酒釀,給自己倒了一杯,輕酌慢飲。


    腦子卻一刻也沒有閑著。


    馬臉老人,力宗,再到紫竹苑內,李修文二人拜訪的神秘人物,跋鋒寒覺得有一座大山壓在自己背上,讓他的複仇變得無比艱難。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到了程雪,緊蹙的眉頭才稍稍舒展。


    那是個不錯的姑娘,隻可惜短時間內經曆過這麽多事情後,給她的內心過早蒙上了一層陰霾。


    直到此刻,隨著商船事件愈演愈烈,已經打亂了官府的布局,但程雪以後的去處卻依然是個難題。


    “咚——”


    遠處鼓樓傳來辰時的鍾聲,不覺間天色已亮。


    跋鋒寒的思緒也被悠長的鍾聲拉迴。


    隨著鍾聲響起,陸續有商販開張出攤,行人漸多,街上變得熱鬧起來。


    桌上酒壺已空。


    他飲盡杯中餘酒,走到窗前,欲將窗子關上,卻被街上傳來的一陣鐵甲碰撞聲吸引。


    他循聲望向下麵,一隊腰懸佩刀的甲士正在拿著一本厚厚的冊子沿街盤查商戶,另有兩名甲士守在街口


    盤查往來行人。


    跋鋒寒臉色漸漸凝重,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


    “在嗎?”門外傳來程雪的聲音。


    他凜冽的目光變得柔和,舉步前去開門。


    程雪沒有得到迴應,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房門打開,不免有些尷尬:“我以為你還在休息。”


    “已經醒了。”跋鋒寒側身示意她進屋。


    待程雪進到屋子,他關合房門的時候,走廊對麵李修文的房門忽然從裏麵打開。


    透過門縫,跋鋒寒見到李修文敲開隔壁趙澤濤的房門,隨後兩人聯袂走下樓梯。


    他關上房門,在程雪疑惑的目光中站到窗前,望向下麵的街道。


    過了沒多久,李修文二人出現在街上。


    “趙哥,我們真要幫官府去找勞什子的人?”李修文有些埋怨。


    “昨晚墨藥師派人傳的話忘記了?”趙澤濤提醒道:“我勸你別想著敷衍了事,如果能借此事贏得墨藥師的賞識,以後在力宗就能徹底站穩腳了。”


    李修文歎息道:“早知如此,昨天花大價錢買來的女人就不白白便宜那老頭了,本想著能念份情,讓咱們好好瀟灑幾日,到頭來還是幹苦力的勾當。”


    他舔了舔嘴唇:“那樣我們還能嚐嚐異族女人的滋味如何。”


    “昨天在拍賣會上一口一個墨藥師,墨長老叫的勤快,現在喊人家老頭了?”趙澤濤給了他腦袋上一巴掌:“目光短淺的東西!”


    李修文揉著腦袋,跟在趙澤濤身後遠去,街口的甲士隻是掃了二人一眼,卻沒有攔下盤查。


    跋鋒寒站在窗前聽得清楚,看的仔細,臉色也愈發凝重。


    盡管隻有短短的幾分鍾時間,他卻從中看出很多事情,困惑他的那條脈絡逐漸清晰。


    馬臉老人與紫竹院內的神秘人物應該是同一人,也就是李修文兩人口中的那名墨藥師。


    程雪走到他的身邊,望向窗外:“那些官兵?”


    “盤查戶口,”跋鋒寒說道:“除了城中百姓,修靈者也在盤問範圍。”


    他看向程雪,見她若有所思,繼續說道:“如今正值交易會,城中魚龍混雜,官府卻偏偏選在這時候抽調維持秩序的甲士對居民和外來人口進行盤查。”


    程雪柳眉輕蹙,說道:“你的意思是,官府這次的動作是針對商隊的生還者?”


    跋鋒寒點了點頭:“很有可能在城隍廟內的水手將消息擴散出去後,已經讓城主府那位亂了陣腳,讓他對所有生還者提前展開了滅殺行動,畢竟在北陸,一切和南陸扯上關係的事情都會變得十分敏感。”


    他繼續說道:“既然消息已經無法遏製,那麽殺光所有與南陸有關的人是最好的選擇,到時候死無對證,真言也就成了謠言。”


    令他不解的是力宗似乎也牽扯其中。


    程雪看他似有疑惑,於是出言詢問。


    跋鋒寒便將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隻有關於雪臧的事情部分隱去不提。


    程雪聽過後感到一陣後怕,沒有想到自己隔壁就住著眼前男人的仇家。


    她低頭思忖片刻,說道:“那個墨藥師既然住在紫竹苑,或許隻是私人與城主府有些關係,這樣的話,由於墨藥師的原因,那些甲士沒有對李修文二人盤查也就說得通了。”


    她繼續說道:“商船並沒有修煉者,根本用不到力宗的人,他們要找尋的應該另有其人。”


    經程雪這麽一說,跋鋒寒反而想起另外一事,寒蕭城主也姓墨,名叫墨千秋,不知與那墨藥師是何關係。


    正在此時,三名甲士走進了同福客棧。


    二人在窗前瞧得清楚,臉色不禁有些凝重。


    程雪有些忐忑的問道:“接下來怎麽辦?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查到我們。”


    跋鋒寒說道:“不用緊張,你忘記了麽?我本就是燕國人,到時候你不要講話,我來搪塞他們。”


    過了沒多久,樓梯口傳來一道腳步聲。


    跋鋒寒的客房在北側第一間,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在門口停下,緊接著響起一陣敲門聲:“開門,朝廷例行檢查。”


    他上前打開房門,門外隻有一名甲士。


    那名甲士將二人上下打量一眼,問道:“籍貫?”


    跋鋒寒說道:“燕國帝都,雲蒙山莊。”


    他指著程雪繼續說道:“這是我表妹。”


    此時程雪心跳的厲害,俏臉不經意間已經漲紅。


    甲士掃了她一眼,說道:“多年前我曾有幸去過帝都,不知碧春湖邊上那座破敗的灶王廟如今可翻修了?”


    碧春湖附近是出名的尋花問柳之地,哪裏有什麽灶王廟,明顯是在試探他們。


    跋鋒寒正要開口,甲士抬手打斷他,看向程雪:“讓她說。”


    話音剛落,跋鋒寒已經掠到甲士身前,在他驚愕的目光中,抬手扼住他裸露在鐵甲外的脖頸。


    可憐甲士尚未拔刀,已經被扭斷脖子,氣絕身亡。


    先前本想蒙混過關,不料程雪的反應令甲士發現端倪,竟言語試探,最終咎由自取。


    程雪被電光火石間發生的這一切所驚呆,怔怔的看著跋鋒寒將甲士癱軟的屍體拖進客房。


    眼前的男人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趕在被發現前盡快離開。”


    程雪迴過神後用力點了點頭,緊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房間。


    在下樓梯的時候,迎麵走上來一名甲士。


    擦身而過時,甲士忽然出聲喝道:“站住!”


    跋鋒寒應聲問道:“何事?”


    甲士沒有理會,而是衝樓上唿喊之前盤查他們的那名甲士的名字:“這二人查過了嗎?”


    接連唿喊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甲士命他們在此等候,自己卻上樓去找尋同伴。


    待他登上迴廊不見後,跋鋒寒拉起程雪下到一樓,在櫃台前守候的另一名甲士隻是掃了二人一眼,繼續和賬房先生攀談。


    正在此時,先前登樓的甲士慌張的跑到一樓,見到跋鋒寒二人正在朝後院走去,急忙對那名正在攀談的甲士喝道:“我們的人被殺了,快拿下那對男女!”


    跋鋒寒腳步不停,拉起程雪快步轉進後院。


    兩名甲士緊隨其後,剛進後院,就被跋鋒寒以雷霆手段斃命。


    此時街上甲士已聞訊湧進客棧,跋鋒寒與程雪也已經從客棧後門離開,走到另一條街上,混進往來的人群。


    趕來的甲士沒人看到二人的麵容打扮,望著街上的人群一下子失去了目標。


    領頭的一名甲士對屬下吩咐道:“立刻通知附近其他人,對鄰近街道封鎖嚴查!”


    跋鋒寒二人就在不遠處的攤位前,見甲士分散離開後,他們卻沒有因此放鬆,因為這條街上同樣有甲士在盤查。


    “看形勢,全城範圍內都在盤查。”跋鋒寒沉聲道:“寒蕭城已經不安全了,得想辦法盡快出城!”


    他繼續說道:“城西人口稀疏,是一處風景名勝的山水地,如今正值寒冬,草木皆枯,反而鮮有人去,我們先到那裏暫避風頭,找機會出城。”


    如今官兵被殺的消息還沒有傳開,盤查的重心主要還是放在主幹街道,一些小巷反而沒有甲士把控。


    跋鋒寒二人離開街道,專挑無人小巷,慢慢朝城西靠近。


    由於居民稀少,越往西走,巷子越少,最終完全被寬闊的街道代替。


    此處依然有甲士盤查,卻不如其他繁華的街道嚴密,二人瞅準時機,躲開盤查的甲士來到街上,朝西麵風景區的方向走去。


    這時候,兩道身影走出臨街的一家客棧,朝他們迎麵而來,相距不過十丈。


    跋鋒寒看到那兩人後,腳步驟停,殺氣迸現。


    程雪見他忽然站住,也隨之駐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迎麵走來的兩人,此時也已止步不前,正一臉驚懼的望著自己身側的男人。


    程雪打量著對麵兩人的穿著,似乎想到了什麽,柳眉微微蹙起。


    “跋鋒寒!”


    對麵兩人正是李修文與趙澤濤,此時兩人的表情如白日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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