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許富貴和何大清的背影,閻埠貴恨恨地跺跺腳,然後轉身蹣跚地走向來時的路,既然許富貴提出了不要閻家書鋪裏的那些書籍,閻埠貴得馬上把這些書都賣了,畢竟在他的眼裏,蒼蠅腿也是肉呀。


    好不容易看到一輛洋車,閻埠貴趕緊攔了下來,先是跟拉洋車的車夫談好了價錢,這才坐上了車。


    為了趕時間,閻埠貴也隻能忍著肉疼,坐起了洋車,想想從昨天下午到現在,自己光是花在坐洋車上的錢,就比以前一年花得還多。


    隻不過現在閻埠貴也隻能咬著牙坐在洋車上,心裏在不停地咒罵著許富貴、咒罵著婁老板、咒罵著於家的小畜生,不停地咒罵著所有那些他認為該罵的人,可惜閻埠貴至今為止也沒有好好想想,自作孽不可活其實就是對他最好的寫照。


    在上午接下來的時間裏,閻埠貴把閻家書鋪裏的那些書籍連同書架一同低價轉賣給了自己認識的一個同行,拿到手的錢也僅僅隻有二十七塊現大洋,遠遠低於他之前的心裏價位一百塊現大洋。


    隻不過現在的閻埠貴已經沒有時間供他浪費了,看了一眼已經空蕩蕩的閻家書鋪,對於仍舊懸掛著的那塊榆木牌匾,閻埠貴稍作猶豫,還是鎖上房門轉身離開了這裏,如果放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會白白浪費這麽大的一塊榆木板,哪怕搬迴家也能當床板用,可是明天這個時候,自己在四九城的家也就徹底沒有了。


    現在閻埠貴需要趕迴南鑼鼓巷九十五號四合院,抓緊時間處理家裏的那些舊家具。


    當閻埠貴迴到九十五號四合院前院時,閻楊氏正在廚房裏不停地忙碌著,她從清晨起床後,就開始一鍋鍋蒸棒子麵窩窩頭和平時都不舍得吃的二合麵饅頭。


    閻楊氏這是在準備一家三口旅途中的食物,如今天氣寒冷,這些窩窩頭和饅頭也能夠多放一段時間,至於說鹹菜在閻家可是常年都不會缺少,閻楊氏在蒸窩窩頭的空閑時間裏,已經切好了一大盆的鹹菜絲,還不到四歲的兒子此時正老老實實地坐在旁邊,手裏握著一塊溫熱的二合麵饅頭,不時啃上一口。


    閻埠貴走進家門,看到眼前的一幕,忍不住眼圈有點泛紅,此時他心情複雜、百感交集。


    抬頭看到丈夫的身影,閻楊氏忍不住關切地問:“書齋,鋪麵和房子的事怎麽樣了?”


    閻埠貴一臉的苦澀:“那幫該死的房牙子果然已經提前商量好了,一家比一家出的價錢更低,那個金三今天竟然隻給咱們出到六百五十塊現大洋。”


    閻楊氏吃驚地瞪大了雙眼,昨天那個金三還出到八百塊現大洋,隻是過去了一個晚上,這個黑心的家夥竟然直接降了一百五十塊現大洋,她不由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閻埠貴看到老婆難受的模樣,趕緊開口安慰道:“我馬上去婁氏軋鋼廠找到了許富貴,答應按照他出的價錢、也就是八百五十塊現大洋的價格定了下來,明天上午九點前一起去衙門辦理房契地契過戶手續,到時候錢、房兩清。”


    聽到丈夫的話,閻楊氏這才喘了一口粗氣,如果是在今天早上的話,她肯定會覺得許富貴出價八百五十塊現大洋太低了,還在心裏暗暗罵著對方完全不顧鄰裏情分、趁火打劫;可是聽過丈夫嘴裏說出那個金三隻給開出六百五十塊現大洋的時候,兩相對比後也就不再覺得許富貴的報價過低了。


    閻埠貴抓起放在旁邊的一個剛剛出鍋的窩窩頭,狠狠地咬了一口、用力咀嚼起來,仿佛此時自己正在咀嚼著那些該死的家夥們的血肉。


    一邊努力咽下嘴裏的窩窩頭,閻埠貴一邊說道:“許富貴說了,他們不要書鋪裏的那些書籍,我剛才把所有的書籍連同書架一同賣給了大柵欄孫家,沒有想到平時彼此之間關係都還不錯,現在這個時候孫家書鋪一共才給了二十七塊現大洋。”


    閻埠貴重重地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待會兒就去找那些專門賣二手家具的店鋪,把咱們家裏的這些家具全部都賣了,能給多少算多少,現在我也想開了,反正這些東西咱們也帶不走,等以後安頓下來,咱們重新置辦。。”


    閻楊氏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詢問:“書齋,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去哪?到底怎麽走?”


    閻埠貴咬著後槽牙說道:“我去過車馬行,人家現在根本就不跑遠路,附近往南邊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到通州縣城,我想好了,咱們一家三口先到通州找個地方臨時安頓下來,等過了年、稍微暖和一點兒後咱們再想辦法去津門”。


    今天上午陪著家人吃過早飯後,於林就乘坐著“逍遙居”離開了四九城,向著南方徑直飛去。


    何大清已經把烹飪“譚家菜”所需要的各種食材,給於林列了一張清單,今天沒有其他的事情,他打算去一趟澳門。


    原本於林是打算去香江采購各種烹飪“譚家菜”所需的食材,可是想到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起,櫻花派遣軍對香江發動了進攻,日不落帝國駐軍經過十六天的抵抗後,宣布向櫻花派遣軍投降,自此香江淪陷。


    如今正是櫻花派遣軍剛剛占領香江,以小鬼子的一貫作風,肯定少不了燒殺搶掠的罪惡勾當,估計此時的香江正處於白色恐怖之下,恐怕那些店鋪商家正在閉門歇業、躲避兵禍。


    而與香江近在咫尺的澳門卻至始至終都沒有遭受櫻花人的占領,據說原因比較複雜。


    首先葡萄牙在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變”後,就預感到櫻花人會繼續南侵,櫻花與華國之間的戰爭不可避免。因此葡萄牙外長於一九三二年三月五日,在瑞士日內瓦國際聯盟總部發表公開聲明,表示葡萄牙在櫻花與華國之間的衝突中保持中立,澳門作為當時葡萄牙在海外管治的地區,也屬於“中立區”。


    另外根據後世一些學者研究發現,葡萄牙政府曾經跟櫻花國簽訂了秘密協議,其中包括驅逐澳門的反櫻花人士、必須跟以汪某為首的偽政府開展經濟合作等內容。


    於林現在可沒有興趣理會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隻是想著盡量多購買一些質量上乘的海鮮幹貨,順便采購點時令蔬菜、瓜果等物品準備過年,畢竟這可是他到這個小世界度過的第一個春節。


    從四九城到澳門直線距離超過兩千公裏,以於林如今的修為,操控著“逍遙居”不到半個多小時就已經順利抵達了澳門的上空。


    於林釋放出神色籠罩著腳下整座澳門城,此時的四九城白雪皚皚、一片天寒地凍的北國風光;腳下的這座城市依舊是綠樹成蔭、花草繁茂,一幅燦爛的南國風情。


    現在四九城的人們身上包裹著厚厚的棉衣、棉袍,條件好一些的達官貴人則是各種裘皮衣衫;如今的澳門城裏不僅有西裝革履的新潮打扮、也有長袍馬褂的傳統服飾。


    十多分鍾後一位身穿得體淺藍色西裝、相貌儒雅、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手裏拎著一個黑色皮包,神態悠閑自若地漫步在一座由紅磚砌成、帶有塔樓和角樓的紅色建築中。


    這裏就是澳門城裏最大的海鮮幹貨市場之一提督街市,由於整棟建築全部都是使用紅磚砌成,因而也被稱之為“紅街市”。


    紅街市一樓全部都是一個個比鄰的檔口,聽著周圍川流不息的本地人那仿佛天書一樣的粵語,於林不由暗自慶幸,多虧自己能夠講一口流利的英語,否則就連跟店主交流、溝通都成問題。


    不得不承認這裏各種海鮮幹貨琳琅滿目,何大清給自己的清單上的食材都是應有盡有,上次在東跨院於家喝酒時,何大清就曾經詳細講述過各種海鮮幹貨的挑選方法,再結合後世自己從那些專門介紹挑選海鮮幹貨的小視頻中看到的內容,於林開始在各個檔鋪上挑選著自己所需要的食材。


    雖然目前日不落帝國在各個戰場上節節敗退,隻不過英鎊還是現在世界上的硬通貨之一,當然了最受歡迎的還是黃金。


    剛才於林已經通過神識了解了現在這裏英鎊的兌換比例,因此跟檔鋪老板結算時倒也十分簡單。


    僅僅不到半個多小時,於林已經采購了不少瑤柱、竹蓀、花菇、元貝、魚膠、魚翅、燕窩等食材,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方便直接把這些東西收進儲物指環,幸虧在這裏還有專門靠著幫客商運送貨物掙點辛苦錢的夥計,現在就有兩個推著板車的家夥慢慢地跟在於林的身後,板車上已經堆放了不少各種海鮮幹貨。


    指揮著兩個拉板車運送貨物的夥計出了紅街市,來到一處偏僻一點兒位置,於林示意兩人把所有的東西全部都卸在路邊,給他們結清了費用後,等到周圍沒有人路過時,馬上把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收進了儲物指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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