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董永在人間界大青山,運轉法力凝練元神,那劫雷轟隆連聲,已經毫不留情的劈了下來。而董永身上陰火燒起,卻是生死簿的反噬已經襲來。


    董永數百年精修混元仙法,底蘊根基已經渾厚無比,那劫雷劈下,被他用精純無比的法力死死擋住。而那陰火焚燒,也被他以強大的意誌力降服。


    隨著三魂七魄融為一體,那千萬年前一段段深刻無比的記憶漸漸覺醒。隨著最後一道天雷落下,董永渾身一震,口中發出一聲長嘯,卻是一舉震散劫雷陰火,然後身形一閃,已經重新出現在王飛幾人麵前。


    雖然董永還是原來的麵貌,但王飛還是瞬間發現了不同。以前的董永為人善良質樸,雖然因七仙女之事顯得有些愁苦。但有閱曆的人還是一眼能看出董永單純的底細。


    可如今董永雖然麵貌依舊,整個人卻顯得神情滄桑,仿佛閱盡人間繁華,隻剩下了最終的平靜。


    青牛上前大笑道:


    “老友,久違了。”


    董永淡然一笑,上前拱手道:


    “多謝老友了。”


    說完又向王飛鞠躬行禮道:


    “多謝飛雲道友了。”


    王飛深知此時董永已經覺醒當年那威震一方的盤王記憶了。忙上前扶起董永道:


    “道友無需多禮。”


    幾人進了洞府,青牛道:


    “如今老友重新歸來,不知有何打算啊?”


    此言一出,王飛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些緊張。此時的董永還擁有那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嗎?


    董永聽了此言,神情有些恍惚,先是想起了當年他威震一方,參悟天地大道的種種記憶謀劃。


    當年人族已經呈現出天地主角的氣勢,巫妖二族雖然衰落至極,但依然死而不僵。他因為會種種詭異的法術。不幸被牽扯到人族巫族的大戰之中。


    幾位金仙偷了他所煉的無影毒藥,去助人皇降服大巫九鳳。他當時雖然已經發覺,但一來要給幾位金仙麵子,二來他也想沾些人族的氣運。因此故作不知,任由幾位金仙將他的無影毒藥偷走。


    後來大巫九鳳果然身中劇毒,被幾位金仙合力打傷。最後無奈之下逃往洪荒星空避難,巫族沒了首領,徹底衰落敗亡。


    而剩餘幾位大巫深恨董永,欲要尋他報複。董永無奈之下,便將多年所煉法寶封存,自己坐化墜入輪迴之中。準備待巫族氣運徹底斷絕之後,再重新歸來修煉。


    如今他恢複記憶,若依他當年的打算,此時應當先取迴當年所煉法寶,然後重新煉迴法力。做迴那個威震一方的盤王老怪。


    可如今有一個身影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以他金仙的心境也無法斷絕。董永苦笑一聲,對青牛道:


    “我當先取迴法寶,然後重新練迴法力。”


    說完又對王飛道:


    “最後尋機會救出玉巧,然後兩人一起隱居修煉。”


    王飛青牛聽了此言,盡皆欣喜無比。青牛笑道:


    “既然如此,那當真是兩全其美。”


    王飛見董永覺醒記憶,依然不願放棄七仙女,心中也覺得欣慰。


    三人又聊了半天,最後青牛起身告辭,要趕往峨眉山完成任務。董永也起身向王飛告辭道:


    “道友,多謝你這些年來的照顧,我要先行離開了。”


    王飛深知董永此時有很多私事要辦,便笑道:


    “道友隻管自去,若有需要,可隨時迴來尋我。”


    董永聽了微微一笑,先是將覆海旗還給王飛,然後秘傳了王飛一段咒語,最後道:


    “道友你來曆神秘,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我傳你此咒,若要尋我時,隻需要默念咒語,我自然便能感應。”


    王飛笑著應了,董永便拱一拱手,隨後身形一閃,已經消失不見。王飛見了歎息道:


    “果然不愧是盤王老怪,這種遁法連我都不能理解。”


    等迴到洞府,小玉和李靈玉跑出來拜見道:


    “師父,董師叔怎麽樣了?”


    王飛聽了搖頭笑道:


    “他渡劫成功了,今後你們再見了他,隻能叫他董前輩,卻是不能再叫師叔了。”


    小玉聽了不解,還待詢問時,李靈玉連忙扯住她,輕聲為她解釋清楚。最後小玉嘟嘴道:


    “那他就算覺醒了以前的記憶,難道就能忘了現在的記憶嗎?”


    王飛聽了搖頭失笑,也不去理她,自顧自的去閉關修煉,小玉此言雖然有理,但她不知董永以前的記憶足有數百萬年,現在的記憶不過數百年,二者又怎能相提並論呢?


    王飛閉關修煉,冥冥之中腦海裏麵不斷浮現一些意識,有人祈求身體安康,疾病痊愈。有人祈求發財升官,多福多壽。還有人祈求驅除鬼怪,鎮宅驅邪。


    卻是因為平妖神廟如今遍布大宋各地,那些信徒誠心祈求禱告,願平妖大神顯聖顯靈。王飛細細體悟那些信仰之力。


    發覺此力乃是眾生願力所化,能助長法力,能修煉法寶,還能修證神體。真可謂是玄妙無比妙用無窮。


    王飛煉化一些之後,卻又發現此力的害處。若是長久不能顯聖,信徒的願望無法達成。難免便有信徒抱怨詛咒,使得信仰之力變成魔念業力,使得吸收者無法清靜。


    想通這些,王飛心中明悟,此力不可修煉,不符合自己的道路。王飛歎息一聲,心中難免有些不舍。最後決定若是降妖除魔之類的祈求禱告,畢竟是自己的本職工作,自己便去顯靈顯聖。


    若是升官發財之類,不歸自己管的禱告願望,自己便不去理會他。如此時間一長,信徒知道了自己的職責,想來就不會有那麽多不切實際的願望來求自己了。


    王飛下定決心之後,便用心傾聽信徒祈求,正好有東平州正鹽縣劉財主之妻孫氏拜求祈禱道:


    “平妖神君在上,信女孫氏誠心祈求,請神君驅走我家中惡鬼,若能如此,信女必以三牲酬神還願。”


    之後連連磕頭,並恭敬的焚香。那青煙渺渺升起,王飛感覺到一股精純的信仰之力。再看那孫氏時,便見她身上略有鬼氣。


    王飛心中一動,便以分神化念,通過神像附在孫氏身上。


    而孫氏燒香之後,便領著兩個丫鬟返迴家中。剛剛進了客廳,便見那劉財主正端坐喝茶,見妻子進來便問道:


    “你幹什麽去了?”


    孫氏聽了神色略有慌張,但嘴上卻道:


    “沒事出去燒燒香,祈求神明保佑老爺身體健康。”


    那劉財主不耐煩的道:


    “求神又有何用?若是當真有用,天下間就不會死人,不會貧窮了。”


    說完放下茶盞揚長而去,王飛細看那劉財主,見他神情不耐,顯然有些煩躁。但奇怪的是他身上卻沒有鬼氣。


    那孫氏呆立了一會兒,最後沉默的離開。


    到了晚間,有丫鬟仆人獻上飯菜,孫氏坐到桌前,問丫鬟道:


    “老爺還是在書房吃的嗎?”


    那丫鬟低低的應了一聲,孫氏沉默不語,獨自一個人吃了一些飯菜。


    王飛見她飲食極少,神色鬱鬱寡歡,便猜測孫氏夫妻不合,過的極不順心。


    果然到了晚間,孫氏一人獨自進了臥室。丫鬟整理好床鋪,正要離開時,孫氏麵色蒼白的道:


    “小紅,你今天還是睡在外間吧!”


    那丫鬟小紅應了一聲,便起身在屏風之外的小床上躺下。孫氏見小紅睡了,便獨自脫了外衣睡在床上。


    王飛看孫氏雙眼大睜,神情緊張的左顧右盼,便猜測其中定有蹊蹺。


    過了不久,那小紅已經睡著了,還低低的打著唿嚕。而孫氏依然神情緊張毫無睡意,足足過了將近兩個時辰,孫氏疲勞至極,這才朦朧睡去。


    王飛正猜測間,忽然屋中生起一股陰風,有一個麵色蒼白,表情猙獰的女鬼,懷中抱著一個嬰靈,一言不發的就撲到孫氏身上。


    孫氏渾身一抖,整個人麵色驚恐,卻是已經陷入夢魘之中。王飛凝神看時,就見那女鬼在孫氏心中現形,懷抱嬰兒披頭散發的大喊道:


    “你還我命來,你還我兒子命來!”


    孫氏滿臉驚恐,顫抖著大喊道: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那女鬼雖然兇狠,但陰氣法力不夠,隻能以入夢之法,消耗孫氏精神元氣,卻不能直接取了孫氏性命。


    王飛看出了個大概,便顯現神通,化作一個渾身金光的天神。發出一道金光將那女鬼製住,然後爆喝一聲道:


    “大膽女鬼,竟然敢作祟害人,還不快快與我住手!”


    那女鬼被金光攝住,頓時動彈不得,見到王飛神體,隻好伏地大哭道:


    “神君饒命,非是小鬼作孽,實在是這個毒婦害我母子性命,小鬼我怨氣難平啊。”


    說著放聲大哭,而此女懷中嬰兒也一起大哭,聲音甚是淒慘。


    而孫氏見了王飛神體,頓時如遇救星,忙跪地拜求道:


    “神君保佑,神君保佑。”


    王飛見此情形,便喝問道:


    “兀那小鬼,休要痛哭,你有何冤屈,快快與我從實講來。”


    那女鬼聽了,一邊止住哭聲,一邊安撫嬰兒,口中開始講道:


    “奴家姓柳,閨名玉芳,乃是本地人氏。劉財主因與這孫氏多年無子,故而納奴家為妾。婚後半年,奴家便懷了一子。劉財主大喜,便對奴家恩愛有加。這孫氏毒婦,因見奴家受寵,便暗生毒計,以藥物害得奴家流產出血而死,奴家一屍兩命,悲苦無依,還望神君做主啊。”


    說完嚶嚶痛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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