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幕之主,你還真敢來!”


    鬥狂宗諸修士叢中,一名白發蒼然的老者沉聲喝道。


    “你是何人?本座不殺無名之鬼!”趙極聲音冷峭,立於石柱上向下俯視。


    這句話並非刻意裝逼,是自然脫口而出。趙極漸漸發現,自己每臨大戰,便會熱血沸騰,出手和言辭也愈發冷酷無情。


    一旦麵對敵人,平時那種對白靈兒的溫柔,對陸琪的憐憫,對陳有財的激賞,對白裘、祁洪的情深義重,便統統消失不見。


    剩下的,唯有對征服的強烈渴望。


    趙極不清楚,這究竟是饕餮帶給他的,還是自己本性使然。


    “吾乃鬥狂宗之宗主盧無新是也!”白發老者搖頭晃腦,拉長了語音,很有一些驕傲的意味。


    “呃,抱歉,沒聽說過!……真沒騙你!”趙極露出無辜的呆萌表情。


    這種表情固然違和,不太符合趙極喜歡的人設,但卻比任何狠話都能令對方抓狂,氣到炸裂。


    血瞳金眸無法透視到盧無新的修為,但估計應該已踏入了天人階段,也是一名散仙級的強者。


    此人集結宗門弟子,在來日峰頂設伏,絕不可等閑視之。先讓他跳起來,看能否發現端倪。


    離開青木宮時,九宮寶盒已全部點亮,最終開出了3瓶體力填充藥水、1張十倍爆率卡牌、1張移形換位卡牌和1張天道護體卡牌。


    加上剩餘的五分之三瓶,體力填充藥水可以支撐落神,出劍18次。


    不用懷疑,這迴對付自己的幕後操盤手是白澤,後麵必定有無數的後招等著自己,18次出劍機會,明顯不夠!


    所以,必須讓敵人先動起來。


    盧無新在本宗弟子麵前折了顏麵,頓時暴跳如雷:“無知狂妄的小娃娃啊……”


    “與無知狂妄的小娃娃鬥氣,你是不是更無知呢?”


    趙極說這句話時,聳了聳肩,露出一副搞怪表情。


    果然,盧無新四處暴走,更加生氣了!


    “結陣,絞殺此子!”


    命令一下,鬥狂宗的數名老者齊齊露出詫異之色,雖隻一閃而逝,卻顯得不同尋常。


    趙極飄落到白裘身旁,血瞳金眸的“大視界”和“見微”功能全力開啟。從空中窺視整個峰頂。


    鬥狂宗修士有八九百人,正紛紛結陣,向位於垓心位置的自己和白裘圍攏。


    但奇怪的是,幾位宗門強者並未搶占石柱這樣的製高點,弟子們奔跑走位時,也都刻意避讓開。


    嗯?


    反觀整個峰頂,方圓三十餘丈,總體趨於平坦,狂風怒號,草木不生,卻突兀地聳立著幾根石柱……


    半空中常年不停的狂風,吹不倒嗎?曆經了千萬年歲月,磨不平嗎?嘿嘿,有意思!


    快速調整大視界,從各個角度去探查整個峰頂。


    忽然視野輕微震動了一下,石柱間有一股隱隱的氤氳之氣在浮動。


    果然有貓膩!


    眼見鬥狂宗的劍陣已完成合圍,攻至近前,趙極一拉白裘的胳膊,飄然而起,同時捏碎一枚增速玉簡。


    “走!”


    朝著來時的崖壁,躍了下去!


    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數名鬥狂宗老者同時率領弟子,衝向崖邊。


    陡然間,一道濃豔至極的紅色劍光,從崖下倒卷而上,最前端的十數名弟子,完全不知發生了何事,便一命嗚唿了。


    “一幫廢物!”趙極的聲音漸遠。


    便在這時,所有石柱突然被各色熒光所籠罩,旋即匯聚成一條細線,快速橫推過鬥狂宗弟子的人叢,朝著崖下轟去。


    轟!


    整個來日峰一陣晃動,無數碎石簌簌下落,掉進深不見底的雲霧之中。


    攻擊過後,一切恢複平靜。


    盧無新攤著雙手,無助地看著滿地屍體,渾身顫抖,欲哭無淚。


    除了他之外,峰頂上的鬥狂宗弟子無一幸免,盡皆斃命。


    他怒向其中一根石柱,顫聲喝問:“為何要滅我宗門?”


    “非我滅你宗門,而是血幕之主!若非本座出言提醒,此刻你已身首異處!”


    隨著說話聲,那根石柱光影晃動,旋即幻化成一個灰袍老者的模樣。待其形象清晰,赫然便是盈墟道宗執事長康明晨。


    “這叫什麽話?”盧無新怒斥,他顯然不同意此種說法。


    “這是你的選擇,怪不得別人!”清朗的聲音從另一根石柱裏響起,隨之也開始光影晃動。


    “徐公子,此話怎講?”盧無新眼望那根石柱,口氣登時軟了。


    須臾後,石柱光影幻化出一坐一立兩人,坐著的是一名衣著樸素的中年男子,站立之人正是徐飛。


    其餘幾根石柱也光影閃爍,白澤和數名強者從中走出。


    除了白澤,所有人都與康明晨衣著相同,均為盈墟道宗的服色。


    “怎麽講?之前分派任務時,你強烈要求帶著全宗登上峰頂,想讓鬥狂宗一戰成名!現在死人了,你卻來討要說法?”


    徐飛冷冷看著盧無新,繼續道,“岱輿陸家、山海連雲城的修者衛隊,甚至本公子臨時招納的散修,都願意參與圍獵!並非缺你們鬥狂宗不可!……是吧,二叔!”


    說著,喜笑顏開地看向身前盤膝而坐的中年男子。


    盧無新顯然不敢惹徐飛,使勁一拍大腿,氣急敗壞道:“不是死一個兩個,是被滅宗了!徐長老,你說說,我以後該何去何從啊!”


    二叔徐逸成微微一笑:“你可以來盈墟道宗,我在宗主麵前保舉你當個外門雜役執事!”


    此言一出,立即引發在場眾人的哄笑。


    盧無新怎能惹得起這些人?


    他臉色灰白,無奈地認慫道:“血幕之主滅我鬥狂宗,此仇記下了!”


    徐飛見白澤皺眉不語,趕忙一拱手:“多虧大能通靈的神機妙算,否則不會一舉擊殺血幕之主!”


    徐逸成則微微一愣:“大能,有什麽問題嗎?諸位聯袂出手的方位和攻擊點,都是按你的引導。剛剛靈識探查結果顯示,峰頂以下再無生命跡象,咱們已然得手了!”


    白澤的眉頭越皺越深,突然睜大眼睛:“不對,血幕之主沒死!”


    說罷,有些慌亂地朝四下觀看。


    崖邊一座凸起的小石丘後,傳出一個極度不爽的聲音:


    “本公子不過隨便砍了一劍!你的宗門被滅,也能賴到本公子頭上?早知惡名難逃,還不如親手殺光了!”


    緊接著,趙極和白裘轉過石丘,出現在眾人麵前。


    剛才生命攸關時刻,趙極使用了移形換位卡牌,精準地傳送到了預先選中的小石丘背麵。


    此刻,他的心情比語氣更不爽:


    白澤通曉萬物的能力太可恨了,不將他除掉,從此別想得到片刻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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