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都死了那麽多年了,這會兒曝出來有個私生女,無異於把他老人家的骨灰刨出來告訴大家他是個老渣男。


    林初頭腦簡單,這會兒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林家三代唯一得的這女兒,怕是沒這麽好認迴去。


    “沒事,林晏哥你好好養傷,往後的事情咱們往後再說。”


    顧傾塵對他笑了笑,林晏定睛一看,那眉眼間似乎真的跟他們兄弟倆人有幾分相似。


    顧傾塵聽說陸景淮也醒了,過去看他。


    病房裏的男人蒼白虛弱得跟死人無異。


    顧傾塵微微蹙眉。


    不是說過了危險期就好了嗎?怎麽醒來看起來比沒醒之前還虛弱?


    她看向薑秘書問,“這怎麽迴事,叫醫生過來看了嗎?”


    薑秘書眼觀鼻鼻觀心笑了笑,“不用請醫生,您就是醫生,您多來看看他,多跟他說說話,比什麽神醫都好使。”


    “這叫什麽話?我又不是醫生。”


    “這叫心病還須心藥醫,您是心藥。”


    顧傾塵半信半疑,陸景淮扯著嘴角對她笑:“他說得對,你經常來看看我,比什麽醫生都好使。”


    “都成這樣了,還不忘油嘴滑舌。”顧傾塵沒好氣的罵他,轉頭對薑秘書說,“我看應該給他轉院,轉到精神病院去。”


    薑秘書附和:“顧小姐說得對。”


    陸景淮咬牙:“薑敏,不想幹了是不是?”


    “把您送精神院去,我跟著顧小姐幹。她可比您精神穩定多了。”


    陸景淮惡狠狠的磨牙,奈何沒有一點殺傷力。


    顧傾塵看著倆人爭吵,臉上有淡淡的笑意。


    薑秘書很快就出去,把單獨的空間留給倆人。


    相對坐著,陸景淮看著顧傾塵,那癡戀的眼神,跟重活一世得到自己失而複得的寶貝似的。


    雖然還沒有得到。


    顧傾塵被他灼灼的視線看得有些不自在,拿了個橘子,偏過臉去剝,問:“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真的不要叫醫生來看看嗎?”


    陸景淮心虛的眨眨眼——好像裝得有點太過了。


    “不用,就是傷口疼,醫生來了也沒用。”他嬉皮笑臉的,“看到你就沒那麽疼了。”


    顧傾塵剝了一瓣橘子塞他嘴裏,“還能油嘴滑舌的,看來也沒多嚴重,早上沒事的時候就爬起來跑跑步吧,多鍛煉一下身體。”


    陸景淮:“……”


    想要他死大可直說。


    又是一陣沉默。


    顧傾塵才又問:“你簽字的手術同意書被監獄方調換了,是誰給他們這麽大的膽子?”


    他被砍的血肉模糊時塞給她的那兩張證明,她看過了。


    “錢給他們的膽子。”陸景淮說,“不過現在涉案人員也在監獄裏了。”


    真是風水輪流轉,看管監獄的也住進監獄裏了。


    她半晌沒說話。


    陸景淮看她的臉色,小心問:“你不跟他結婚了?”


    顧傾塵瞪他一眼,“你少管點閑事。”


    這怎麽能叫閑事?


    不過她的婚到底是結不成了,陸景淮心裏美滋滋的,連帶著傷口好像都沒那麽痛了。


    **


    林晏和陸景淮住院的第七天,顧傾塵下樓去買吃的,尹風眠在醫院門口等她。


    看到她迎著春風走來,尹風眠臉上掛著她熟悉的溫和笑容。


    “傾塵。”他叫她。


    顧傾塵笑著點頭:“風眠哥。”


    “他們都沒事了吧?”


    “沒事了,慢慢養著,等傷口愈合就好了。”


    尹風眠點點頭,笑容溫和,眸中神色卻是晦明的:“你把咱們結婚買的那些東西都退迴來是什麽意思?婚禮被打亂,咱們再重新換個日子就好了,那些東西也還用得上。”


    顧傾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又趕緊接過話頭,“傷筋動骨一百天,我知道你擔心他們,咱們就在三個月後再挑個日子好不好?”


    顧傾塵笑著搖搖頭,“風眠哥,算了吧,我覺得咱倆不合適。給你造成的困擾,實在是對不起,如果需要我出麵去解釋,我會配合你的。”


    “怎麽會不合適呢?”尹風眠有點急切了,“如果是因為那天我說的話,我向你道歉,我當時也是太著急,眼看著我們就要結婚了,你卻從婚禮現場跑了,我也是著急了才口不擇言,你不要生氣好嗎?”


    “我不是生氣。”顧傾塵笑笑,“風眠哥,我覺得我們都應麵對現實,即使怎麽勸說自己,終究是過不去心裏那一關的。如果我們結婚,婚姻裏永遠橫著一根刺,我們的婚姻注定會失敗的。既然這樣,結了婚又有什麽意義?”


    “不會的,傾塵,你信我,結了婚一切重來,我們會幸福的。”


    “這世間哪有那麽多能重來的事?”顧傾塵搖頭,“就到這裏吧,以後我們依舊可以是朋友。”


    尹風眠的手耷拉下去,神色間有些頹然。


    迎麵的春風吹來,揚起他風衣的一角。


    幾天不見,他憔悴了很多,也瘦了好大一截。


    尤記得顧傾塵剛答應嫁給他,他帶她去買首飾的時候,當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眉間郎朗少年氣。


    許久,他幹澀嗓音帶著苦意:“你就因為我的兩句話就給我判了死刑,傾塵,這對我不公平。”


    顧傾塵看著他,總覺得他眉眼間的憔悴,應該是在這件事上勸說了自己許久。


    “如果我們結婚了,才是真的對你不公平。”顧傾塵笑容亦是溫柔,“我的心裏沒有你,我一直把你當朋友,這些你都是知道的。”


    “你的心裏沒有我我知道,日久天長,我們可以慢慢來。”


    顧傾塵歎了口氣。


    如果沒有婚禮那天他說的話,她真的以為他是不在意的,所以才覺得他是個合適的結婚對象。


    可是如今……沒有什麽日久天長,她清楚的知道,就算在一起一輩子,她也隻能把尹風眠當朋友。


    他並不是什麽都不要,他隻是在等時間。


    而她,無論多少時間都給不了他想要的。


    結婚不會有好結果。


    “風眠哥,不管多久,我們之間不會有愛情,對不起。”


    尹風眠怔愣看著她,溫和的眼眸裏帶著點點的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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