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沒有愛上陸景淮,她就不用出國坐那五年牢。


    如果沒有那五年,老陳不會急得生了病。


    老陳沒有生病,顧星柔就不會躺在病床上成個活死人。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愛上了他。


    不怪任何人,她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顧傾塵緩緩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怎麽了?”陸景淮又問一遍,“你在電話裏什麽都說不清,隻說了在醫院。”


    “是不是爸的病?”


    顧傾塵點頭,“明明說要不了兩天就可以出院了,現在醫生建議住院,說他的情況出院很危險。”


    陸景淮頓了一下。


    “爸是怎麽想的?”


    “他說他寧願像個正常人一樣在外麵活幾個月,也不願意在醫院裏活幾十年。”


    “先穩住他的情緒吧,我前兩天讓人打聽了一下國外這方麵的專家,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顧傾塵倒是沒有料到他會私下在國外找醫療資源。


    事關老陳,她沒有理由拒絕,緩緩點了頭。


    “你在這裏等我,我上去看看他。”


    “他現在情緒有點激動,還是別了吧。”


    “他隻是看到你激動。”


    陸景淮舉著傘,單手把她抱著塞到車的後座,關上車門。


    他上了樓,大概半個小時之後,他才下來打開駕駛座的門,跟顧傾塵說,“爸沒事,別擔心,我會處理好。”


    顧傾塵腦子裏麵一團亂麻,也沒注意他的稱唿。


    陸景淮開車把她送迴淮南首府,雨已經停了,院子裏麵有草綠的芳香。


    她下了車便往屋裏走,知道陸景淮會自己離開,就沒管他了。


    把包包隨便丟在沙發上,顧傾塵上樓去洗澡。


    一個小時後洗完澡穿了睡衣下來,卻見陸景淮坐在沙發上看那些小朋友給她寫的信。


    顧傾塵變了臉。


    “你不覺得你這種行為很沒有禮貌嗎?”


    她伸出白皙纖細的一雙手。


    陸景淮把信放在她手裏,輕輕勾唇,“咱們的顧老師在這群小屁孩眼裏跟仙女似的。”


    他上下掃一眼穿著毛絨兔耳朵睡衣的顧傾塵,唇角的笑意更深,“現在這是什麽?仙女走下神壇與民同樂了?”


    顧傾塵一把接過信件裝進包裏,沒搭理他。


    轉身欲進廚房,陸景淮跟個鬼魅似的突然站在她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從包裏掏出一個黑色漆身的打火機。


    顧傾塵:“?”


    “啪!”打火機亮起一團火苗。


    顧傾塵:“??”


    “十二點還沒過,快點許願。”陸景淮語氣裏竟有點急不可耐。


    顧傾塵看著那張眉骨英挺的一張臉,實在是很難想象這麽冷冽的一張臉會做出這麽幼稚的事情。


    她不想理他,路過他去廚房,陸景淮卻不打算放過她,孜孜不倦擋在麵前,“把火吹了,許願,快點。”


    “腦子有問題吧?”顧傾塵瞥他一眼,拗不過他,還是把那個火吹滅了。


    “你的願望已經上到天聽了,放心吧,會實現的。”他把打火機收起來,命令她,“閉上眼睛。”


    顧傾塵警惕問道:“你要幹什麽?”


    “咋這麽強呢?”見她眼睛瞪得大大的,陸景淮隻好手動遮住她的眼睛。


    等他手放下時,一個很漂亮的雕花鏤空盒子捧在她麵前。


    陸景淮摸了摸鼻尖,手腳好像都有點忙,眼睛也飄向別處,聲音乍一聽挺漫不經心的:


    “在路邊看到好看,隨便買的。打開看看好不好看。”


    顧傾塵愣了一下,推迴去了。


    “謝謝。心意收到了,禮物就不用了。”


    看著她冷漠疏離的眼神,那種熟悉的胸悶感又來了。


    喉嚨好像被一個閥門給關上,喘不上氣來。


    “收著,領獎的時候戴。”陸景淮的嗓音有點幹。


    顧傾塵倒是有點愣住。


    他居然這麽相信她會得獎。


    倒是稀奇,他不是什麽都看不上她的嗎?


    東西她沒收,隻是淡淡的,“不用了,半路開香檳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我隻是讓你收著,又不是讓你現在戴,你怎麽就這麽倔呢?”


    陸景淮伸手去拉她的手,顧傾塵卻緊緊的捏著手心。


    陸景淮額上青筋跳了兩跳,“同事學生給的禮物你都收,偏偏就我的不收,我們才是法律上的夫妻。顧傾塵,親疏有別,你知道吧?


    “正是因為親疏有別。”


    陸景淮瞳孔一震,“我是那個疏?”


    顧傾塵輕輕拂開他的手。


    “我的生日,對你對我都不是什麽好日子。”她笑了笑,“別人可以給我慶祝,但是我們之間,實在是沒什麽好慶祝的。”


    陸景淮的聲音從喉嚨裏艱難擠出來,“我都說過了,你迴來我們好好過日子,從前的過去就過去了。”


    顧傾塵抬眸看著他,那微微上翹的眼睛裏有十分的譏誚。


    “真的能過去嗎?”


    陸景淮怔住。


    空氣好像又凝滯了。


    顧傾塵越過他身畔,上了樓。


    陸景淮站在原地愣了很久,空蕩蕩的房間裏一片死寂。


    **


    秘書辦的人都走光了,隻剩下安禾一個人。


    她習慣性的去打掃陸景淮的辦公室。


    擦桌子的時候忽然她看到陸景淮的辦公桌上有一個袋子,暗紅色,沒有logo,古香古色的風格,看得出來是裝女人飾品的。


    抖嗦了一下,袋子裏麵居然掉出來一張票。


    燙金的單子密密麻麻的全是英文,安禾看清楚內容之後,臉色一瞬間就變了。


    這麽貴的項鏈。


    盒子在這裏,東西已經拿走了。


    沒有送給她,那景淮哥哥送給誰了?


    安禾攥緊了手心,臉色陰冷。


    還能有誰?


    忽然,她想到了什麽,拿出手機翻了一圈。


    “嗬,嗬嗬。”


    她就說呢。


    六年前的今天,那個女人剛滿十八歲。


    六年過去了,她還霸占著那個位置,並且又有要重新奪走景淮哥哥的趨勢了。


    安禾怒從心起,拿著手機就撥了顧傾塵的電話過去。


    快要掛斷了顧傾塵才接起來。


    “傾塵姐,生日快樂。”安禾咬著牙笑。


    顧傾塵直言,“有屁就放。”


    “沒什麽事,就是打電話來祝賀一下你生日。對了,景淮哥哥送你的項鏈收到了吧?”


    顧傾塵眉心一擰。


    “那項鏈是你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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