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顧老師請假好幾天了,也是我們運氣好,今天一來就遇到您迴來了。”


    “來得匆忙,也沒準備什麽禮物,顧老師住在哪裏,改天再登門拜訪您。最近我丈夫那邊的親戚送了幾箱南方的水果來,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新鮮著呢,給您送過來嚐嚐鮮。”


    送水果可是大有講究,一旦水果送上門了,隻怕就是真的脫不了身了。


    顧傾塵笑道:“有勞費心,隻是最近家裏水果有點多,還沒吃完呢。”


    那太太一聽就明白人家這是拒絕了。


    她也沒氣餒,笑著岔開了話題。


    她也隻是試試水,哪裏真的是要靠兩箱水果就打開陸家的大門?


    陸家要是那麽好攀上,這些年怕是門檻都被踩爛了。


    淺淺的攀談了幾句,幾個太太也不打擾顧傾塵工作,禮貌的道別了。


    江晚來敲門,送來了兩杯奶茶。


    南棠在她對麵坐下來,熱騰騰的奶茶被她握在手裏暖手。


    “那天在電話裏說得不清不楚的,什麽事處理了這麽久?我看你瘦了很多啊,你這一個星期幹啥去了?”


    顧傾塵沒有隱瞞,“生了點小病,醫生說得住幾天院。”


    “生病了?你說得我糊裏糊塗的也沒聽懂。那現在怎麽樣了?迴去修養幾天再來上課吧,鋼琴課有其他幾個老師頂著呢。”南棠秀麗的眉頭微微蹙起,小小的一張臉全是擔憂,“我給你帶薪休假。”


    “沒什麽事,好了我才迴來上課的。”


    她堅持的事情南棠是改變不了的,“行,有什麽需要隨時跟我說。”


    “還真有需要。”顧傾塵摸摸鼻尖。


    “嗯?”


    “以後這種事情,能不能盡量避免?你知道的,我最討厭人際交往。而且我跟陸景淮的離婚已經在準備了,我不想跟他扯上關係。借了他的便利,以後離婚了會搞得很難看。”


    “可是現在已經扯上了。這幾個太太一出手就繳了幾年的學費——幾年的學費,你想想那是多大一筆錢?全都是看在你這陸少夫人的麵子上繳的。”


    顧傾塵頭疼。


    南棠安慰她:“這不是還沒離嘛?趁現在,抓著機會踩著他的肩膀,能爬多高爬多高。不要有那麽強的道德感,男人嘛,就是用來爬的。”


    顧傾塵:“……”


    南棠把吸管插進奶茶杯子裏,“不要誤會,此爬非彼爬。”


    顧傾塵扶額。


    “行了,以後這種事情我盡量避免,好好上你的課,外交我來做。”


    顧傾塵作揖:“感激不盡。”


    南棠端著奶茶站起來,嘖嘖咂舌兩聲:“你生病的事我都不敢說,要是被人知道,我得被罵死。”


    “跟誰說?”


    “不跟誰說。”南棠嘿嘿一笑,“今天這幾個,算是用你引流過來的,給你算提成。”


    “多少?”


    南棠掰著手指算了一下,“幾個加起來,你的提成應該有幾十近百萬。具體要讓財務算。”


    顧傾塵大吃一驚:“這麽多?!”


    “你以為?”南棠哼笑,“要不跟你說男人該用的得用呢,幹嘛跟錢過不去?你現在手裏可是握著全天下最好的資源,好好利用,賺它個盆滿缽滿。”


    “謝謝,我會好好考慮的!”


    實際上她高興得都快要跳起來的,南棠說什麽根本沒聽清。


    住院耽擱了幾天,下了班,她直接拿著銀行卡就去把買房子還差的錢交齊了,該辦的手續也辦了。


    有些證件辦下來需要一定的時間周期,到時候房產經紀人會送上門來。


    顧傾塵找了個風水先生看了個好日子,挑好了日子就準備帶顧美麗搬進新房子裏。


    她這段時間仍舊住在淮南首府。


    元宵跟陸景淮迴老宅吃了個飯,結束之後他送她迴去,下車時他拿了份文件給她簽。


    顧傾塵看到他手裏的文件,眼睛一亮。


    接過來時看清楚上麵的內容,那一抹亮光轉瞬即逝。


    陸景淮將她一閃而過的欣喜盡收眼底,深如寒潭的眸中暗潮翻滾。


    他指尖微顫,點了兩次火才把煙點燃。


    那是一份捐贈協議,陸景淮曾大手一揮許諾,她穿一件品牌方送來的衣服,他就給貧困山區捐一百件衣服。


    數了一下協議上的數字,好多個零,她一天就算換十件衣服也達不到這個標準。


    捐贈協議上是她的名字,以她的名義捐的。


    顧傾塵茫然的看向陸景淮。


    男人俊朗的五官在淮南首府明滅的廊下燈光裏忽明忽暗,陰影勾勒立體的線條,那張臉當真是不屬於凡人的俊逸,恍如昌平盛世,謫仙踏月而來。


    他修長手指捏住煙,嫋嫋煙霧從分明的骨節中漏出來,那樣好看的一張臉。


    “你嘴毒,以你的名義捐贈點衣服,也算是給你積德了。”


    那樣好看的一張臉,說出來的話又臭又硬。


    顧傾塵心裏剛剛冒尖的那點感動馬上就縮迴去了。


    她咬牙切齒:“倒也不必這麽大公無私,你有這個時間可以給自己積點德,畢竟你的情況更緊急一點。”


    陸景淮吐出一口煙,煙霧裏看不清他的臉,依稀可見似是帶著點笑的。


    顧傾塵“刷刷”兩筆簽了字,文件丟給他,轉身就進屋了。


    從背影都能看出來,火氣還挺大。


    陸景淮就靠在車邊抽了會兒煙,抬頭看著這棟別墅,眼睛裏帶著笑。


    冬雪剛融,他清冽寒眸也似寒冬冰雪融化,有星星點點的光。


    從來沒這麽覺得淮南首府有人味過。


    他有些眷念這裏的味道,不想走。


    也許房子是沒有味道的,但是有人在心裏留下了痕跡,便覺得曆久彌香。


    **


    碧水灣二十三樓的大平層。


    安禾下班迴來,一進門就先踹翻了門口的鞋架。


    她最近脾氣很火爆,屋裏的兩個保姆都習慣了,聽到動靜,不緊不慢的出來。


    “安小姐,今天誰又惹你不開心了?”


    安禾冷著臉看兩個保姆,越看越心煩。


    想見的人見不到,天天在跟前晃悠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她想見的隻有一個陸景淮,她想要的也僅僅隻是一個陸景淮而已。


    可是這段時間,她很少能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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