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景淮口中吐出的名字驚起了千層浪。


    “顧傾塵?不知道,聞所未聞!”


    “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女的啊!難得啊,萬年老鐵樹為一個女人急成這樣,就這麽把咱們晾在會議室了?”


    “叫你們平時多上上網跟上年輕人的步伐,這位應該就是陸總的夫人,陸家唯一的少夫人。”


    “啥時候多的少夫人?”


    “……一直都有啊!老方,你這消息不靈通啊!”


    老方:“……”


    這邊東錦的會議室亂成一鍋粥,那邊陸景淮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手術室外麵去。


    他到的時候,陸南汐正站在走廊上手足無措,她麵前站了幾個醫生,醫用轉運床上躺著個人,白布蓋著,看不到臉。


    陸景淮的腦袋“嗡”了一聲,瞬間像是驚雷滾滾砸在他頭上,腦袋裏麵一片空白。


    他緩步走過去,幾步路像是千山萬水,他走得很慢,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短短的一分鍾,他的腦海裏倍數放電影一樣,把這些年跟顧傾塵的迴憶走馬燈一樣的走了一遍。


    原來顧傾塵已經存在他生命裏很久了。


    陸景淮蹲下去,身體好像沒有了骨頭支撐,他靠在床邊,心髒像被一隻手緊緊扼住,喘不過氣來。


    那種痛,很陌生,這輩子都沒這麽痛過。


    “顧傾塵。”他低喃出聲。


    “是家屬來了嗎?”站在一旁的醫生問。


    陸景淮強壓住心裏那鋪天蓋地的難受,哽咽道:“我是她的家屬。”


    說著他就要伸手去抱白布蒙著的屍體,“顧傾塵,我們迴家。”


    “哥……”陸南汐小心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顧傾塵?”離得最近的醫生耳聰目明,疑惑道,“他不叫顧傾塵啊!”


    陸景淮這時才看到床頭掛的名字。


    他骨頭猛的一下長迴來,“蹭”的一下站起來,轉過頭去看陸南汐,“這是誰?”


    陸南汐搖頭,“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站在這裏幹什麽?!”陸景淮那滿腔的悲痛一下子全都化成了憤怒,瞪著陸南汐,額頭上青筋直跳。


    “不是啊,我剛剛從洗手間出來,走得急不小心撞到這個床了,我在跟他道歉呢!”


    陸景淮:“……”


    一腔怒火憋迴去了,他耐著性子問:“你嫂子呢?”


    “嫂子,哦,對!我嫂子她沒事!”陸南汐死裏逃生般的舒出一口氣,“醫生說失血過多引起的休克,已經輸血了,應該很快就能醒了!”


    “哎,既然不是家屬,就讓一下好嗎,別擋著死人的路。”醫生不耐煩的說。


    陸南汐趕緊拉著陸景淮去顧傾塵的病房。


    算她還有點良心,拿自己的零花錢給顧傾塵安排了個單人豪華套間。


    病床上的人還沒醒來,臉色和唇色都是白的,一隻手被紗布包得嚴嚴實實。


    要不說美人就是美人呢,躺在病床上那也是美人,弱柳扶風,病弱西子。


    陸南汐見過安禾,要是顧傾塵走這種路線,還有她安禾什麽事?


    陸景淮在床邊坐下來,因為著急,還微微喘息著,冷冽的五官竟是龜裂,心疼從眉間隱隱溢出來。


    陸南汐頭一次見她哥這個樣子,心裏害怕得要死。


    顧傾塵是因為她受的傷,她哥疼她嫂子疼成這樣,不得殺了她?


    果然,陸景淮把她拽到套間旁邊的客廳,冷聲開口,“說吧,怎麽迴事?”


    陸南汐不敢隱瞞,把自己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說了。


    陸景淮牙咬得死緊,打電話給薑秘書:“查一下周建明。”


    陸景淮從會議現場突然離開薑秘書就知道事情肯定不小,當聽到陸景淮的吩咐,沒問周建明是誰,馬上就著手去查了。


    很快他就發來了帝都幾個叫周建明的照片,陸景淮拿給陸南汐辨認,陸南汐指著其中一個人:“就是這混蛋,該死的家暴男,不僅家暴,還無差別攻擊!”


    陸景淮對薑秘書吩咐了幾句,放下手機,看著她,仍舊怒氣未消。


    “你下次想死別帶上別人!”


    陸南汐雖然心裏也愧疚,但是被陸景淮罵她也很委屈,“好歹我也是你親妹妹,跟你有血緣關係的,你胳膊肘往外拐,隻是一個老婆而已,你以前還不待見人家呢!”


    “她要是有點什麽好歹你才會知道什麽是真正的胳膊肘往外拐。”陸景淮冷笑一聲。


    陸南汐不敢說話了。


    “對了,我不是給她安排了個司機嗎?她遇到危險,司機呢?”


    “司機在目的地兩百米外就被叫停了,她不想讓人家看到她從帕拉梅拉上下來。”陸南汐說,“她一點不想讓人家知道她和你有半毛錢關係。”


    “閉嘴!”陸景淮隱忍著。


    陸南汐扁扁嘴。


    她說的是實話,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


    顧傾塵醒來,陸南汐正坐在她床邊刷視頻,。


    她要了一杯水喝了, 問:“笑笑呢?”


    “那個小女孩嗎?被她媽媽帶走了。”


    “周太太呢?”


    陸南汐無語,“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你不問問你自己的手怎麽樣?”


    “我還能感覺到痛,證明沒事。”顧傾塵清清冷冷的翻了個白眼。


    “就你聰明!”


    “周太太呢?”


    “應該沒事吧,警察把那男的抓走了。他們夫妻的事咱們管不著,但是他傷你那是咱們家的事,我哥說了,各算各的。我哥已經讓人去查他的犯罪記錄,還有他公司的賬目了,一旦有問題,絕對叫他把牢底坐穿。”


    顧傾塵詫異:“你哥來過了?”


    “嗯。”陸南汐說,“你受傷了,他都快要急死了。”


    無稽之談。


    她受傷陸景淮急死了?她死了他都以為她是在睡覺吧?


    她沒跟陸南汐多說,隻叫她,“我沒事,你迴去吧。”


    “那不行,我奉命在這裏照顧你,直到你出院為止。”


    “你在這裏我沒法好好養傷,我怕你悄悄下藥毒死我。”


    陸南汐炸毛了:“什麽話什麽話?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人嗎?”


    顧傾塵看著她,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你覺得呢?


    陸南汐要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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