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塵心裏暗道不好,急忙解釋:“陸二少真的是個很溫柔善良的人,他剛才還跟我說了一下咱們酒店未來的發展方向呢,說咱們酒店的發展前景一片光明。”


    硬著頭皮胡編亂造,顧傾塵有點臉紅。


    尹風眠大為意外:“是嗎?”


    “就是就是,咱們也是就酒店的發展聊了會兒,陸二少果然是人中龍鳳,目光長遠,說的都很有道理……”迎著尹風眠越發懷疑的眼神,顧傾塵頭皮又硬了一層,“這樣吧,改天我把陸二少說的這些整理一下,寫一個完整的方案出來!”


    尹風眠這下總算是信了,對陸景淮連連道謝,“二少真是跟傳說中的不一樣。”


    陸景淮皮笑肉不笑。


    顧傾塵心裏是苦不堪言。


    寫個方案,關於禦庭未來發展的方案,而且還是要站在陸景淮的角度去看的發展方向……陸景淮的視野,她怎麽知道?


    她為什麽找了這麽個借口?


    顧傾塵毀得腸子都青了。


    陸景淮看著她那都要打結的眉頭,莫名的心情很好。


    不就是寫個方案嗎,多簡單的事情?


    找了個借口把尹風眠打發了,陸景淮放下高腳杯,看好戲的抱著手看她:“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顧傾塵依舊笑得標準,沒有破綻,“二少說笑了,我挖什麽坑把自己埋了?”


    嘴比死鴨子的還硬。


    埋不埋的,他現在先不跟她計較這個。


    他對她今天的稱唿很不爽,冷哼,“一口一個陸先生,就是不承認我是你先生,顧傾塵,你是不是在這酒店看上誰了?那個老男人嗎?”


    顧傾塵:“???”


    半晌才道:“你是不是記憶被狗吃了,我們不是要離婚了?以前那麽多年都沒人知道,臨到要離婚了搞得滿城皆知,瘋了嗎?安安靜靜的把這個婚離了不好嗎?”


    離婚,又被她想起來了。


    果然,顧傾塵像是想起一件大喜事,忽然眼睛冒光的看著他:“對啊,現在還早,等會兒咱們就去登記吧,你忙完了跟我說一聲,我請個假過去!”


    陸景淮太陽穴突突的跳了兩下,


    “有這個空你還是先把你們這破酒店的百合花都處理一下吧,我花粉過敏,等會兒要去醫院,沒空!”


    “嗯?你剛剛不是還說你不過敏的?”


    陸景淮真想把她的腦子剖開看看是不是大腸和腦子裝反了。


    “剛剛不過敏,現在過敏了,不僅對花粉過敏,還對你過敏,你趕緊走吧!”陸景淮氣得攆人,“趕緊走,你再在這裏我就要窒息而亡了!”


    顧傾塵滿臉懷疑,一看他那臉色還真像那麽迴事,趕緊的溜了。


    陸景淮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目光遲遲沒有收迴來。


    今天看到她被人把幾朵百合花的髒水潑在她身上,心裏很不得勁。


    印象中顧傾塵一直都是橫著走的,就隻有那一年在他麵前窩窩囊囊的。


    但是這次迴來,明顯的在他麵前已經不想裝窩囊了。


    可是今天,還是被人像訓狗一樣的。


    終究是生活逼迫她底下了頭,那樣驕傲的顧傾塵如今也學會在社會的麵前低下她高貴的頭。


    他決不能讓她留在這裏。


    他欺負她可以,別人不行。


    但是顧傾塵倔得很,她一定不會跟他離開這裏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把她這工作攪黃。


    該怎麽攪黃?


    陸景淮靠在琉璃台上陷入沉思,沒注意到旁邊有人晃動著杯中酒,時不時往他這個方向看一眼。


    顧卿塵出去之後恰好有點內急,這個門出去距離前廳的衛生間比較近,她順便就過去上了個廁所。


    洗了手正要出來,耳朵裏猛的灌進去幾個關鍵字,她停住了腳步。


    “把陸二少的資料給我,我會給你一大筆豐厚的報酬,你在這酒店幹幾百年也掙不了這麽多錢。”


    “不是我不給你,是我們真沒有陸二少的資料啊,他是臨時決定要來的。而且我們酒店也沒客人的重要資料,都是些基礎信息。”


    這聲音……是剛才那祈禱被陸景淮看上的前台。


    這女孩子剛來不久,好像是叫什麽甜甜。


    對麵的人遲疑了大概十幾秒,大概覺得她說得有道理,轉而又問:“那他身邊那個女人的信息呢?”


    “哪個女人?”


    “等下,給你看照片。”


    顧傾塵從門縫裏看出去,見那人一身墨色西裝,大概三十歲左右,長得倒是挺端正。


    他拿著手機,剛才大廳偷拍的照片有點模糊,田甜看了半天才辨認出來,冷笑一聲:“我當是誰呢!”


    “你認識她?”


    “認識啊,天天在一起上班,怎麽會不認識?”田甜冷笑,“她可不是什麽千金大小姐,她跟我一樣啊,月薪三千,底層打工人罷了。剛才你進來的時候沒看到嗎,迎賓領頭那個。”


    “隻是個酒店前台,為什麽跟陸二少聊得那麽開心?”


    “鬼知道!天生狐媚子唄,勾引男人一把好手!”


    那男人聽出了濃濃的妒意,不耐煩跟她扯,直接丟了幾張錢給她就走了。


    田甜轉身正準備上廁所,迎麵就撞上了顧傾塵,嚇得尖聲叫:“啊!”


    “看來幹了不少虧心事啊。”顧傾塵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田甜緩過勁來,黑著臉瞪她,“我可什麽都沒說啊!你是前台這事兒隻要稍微打聽一下都知道,又不是什麽秘密!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工作吧?”


    “留著你這些義正言辭冠冕堂皇的狡辯吧。”顧傾塵問,“你剛剛說你工資三千?”


    “對啊。”田甜有點心虛,又有點莫名其妙的,“大家工資不都一樣嗎?怎麽,你的工資多一隻手還是多一隻腳?”


    “所有人都是三千?”


    “對啊!”田甜嗅到不一樣的氣息,“你該不會比我們多吧?你是爬老板的床了嗎,天天讓你特立獨行的!”


    “大腦的容量小了,嘴就大了,真是什麽都往外噴。”顧傾塵往外走。


    田甜衝她的背影齜牙咧嘴,“你清高你了不起,就你長了一張嘴!”


    顧傾塵坐電梯上了16樓辦公層,敲響了尹風眠的辦公室門。


    等待的時間裏,她的腦子一團亂麻。


    如果大家都是三千,她是六千,那必定是有人在背後做了什麽。


    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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