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連偵探都靠不住嗎?”


    “這也從側麵反應,偵探這一行是真的不好幹。所以小卓同學,你以後就不要老是想著開偵探事務所了。”


    難得路辰鈞親自開車,他們正趕往正在建設開發的郊區某工地。


    副駕駛座上是正在盯著現金紙幣研究的卓傾華。


    他用手機上的燈光照著紙鈔上的人像,好奇道:“為什麽會把人印上去呢?”


    從後座爬起來、被迫加班的羅威,打著哈欠慢吞吞道:“好問題,你沒見過紙鈔嗎?”


    “沒有。”卓傾華老實交代。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我見過金銀元寶,它們沒有刻人像。”


    羅威頓時清醒,眯起眼睛看著卓傾華的後腦殼,不可思議道:“你這家世不一般啊?什麽來頭?”


    已經明白現實世界和前世環境的差距,卓傾華思考片刻,挺起胸膛。


    “大戶人家。”


    路辰鈞嗤笑。


    羅威:“廢話,一般人家也拿不出金銀元寶吧?對了,什麽朝代的啊?祖傳的嗎?”


    “這我……沒太在意。”


    卓傾華還是隻被師父養在身邊的小瑞獸時,金銀之物都是拿來磨牙的,它們對修行毫無用處。


    可羅威還是不明白。


    “你家世不俗,怎麽還會為了賺錢進這一行呢?”


    卓傾華厚著臉皮編了個別的借口:“家道中落了。”


    羅威勉為其難地相信了。


    但他還是很不忿。


    “你們兩個也太作了,賺錢沒夠是吧?這點兒活才給幾個錢?你們還真的就這麽聽那個叫什麽‘木頭王’的話去郊區工地,嫌我命長?”


    羅威指著自己的脖子,生無可戀的說:“你們弄死我好了,也算是行善積德。”


    他被這兩個人從家中溫暖的被子裏挖出來,現在除了想死還是想死。


    路辰鈞一邊小心看路,一邊笑道:“人生的意義不能止步於賺錢,應該有更高的追求和理想。”


    羅威麵無表情:“把我們卡裏的存款數額對換,我就當你沒放過這個屁。”


    他是大明星,自己可隻是個社畜牛馬。


    這種立場下談理想,有點滑稽了。


    終於,自作主張地接下這單生意的卓傾華轉過頭來,神色認真道:“我從網上看了,路哥卡裏的錢屬於我們的共同財產,不能給你喔。”


    羅威:“……我知道。”


    “不過我可以給你加班費,按小時算。”


    “……謝謝老板娘。”


    小財迷卓傾華把那張現金揣進口袋裏,重新打開了手機上的導航界麵。


    已經離目的地很近了。


    這邊屬於開發區,像這樣的工地每隔一段路程就能看見好幾個。


    在開過了一段沒有路燈的路麵後,路辰鈞小心翼翼地繞過了幾輛停在路邊的黑車,朝著前麵打著手電筒閃燈的地方緩慢開去,最終刹停。


    卓傾華看了眼那幾輛黑車,好奇地問道:“都這麽晚了,誰會把車子停在這裏?”


    “問得好,可能是留守看工地那些人的車吧。”


    路辰鈞給他解開了安全帶,轉頭給了羅威一個眼神。


    本來打算一起跟著下車的羅威,又在後座上躺了下去。


    卓傾華等了半天,隻等到戴著口罩出現的路辰鈞。


    “羅哥不來嗎?”


    “他幫我們看車,這一帶怕是不安全,車丟了我們就迴不去了。”


    這麽大的車也有人偷?


    卓傾華腦門上緩緩冒出個問號,但很快就被路辰鈞拐開了注意力。


    “前麵那個人,就是跟你連麥的那個吧?”


    雖然隔了一天,但路辰鈞的手機裏存了他的照片截圖,還特意讓查過他的背景,這才放心讓卓傾華答應幫對方的忙。


    “嗯。”


    他們走過高高的藍色鐵皮圍牆,在一盞亮著燈的入口處,和木頭王打了聲招唿。


    中年男人看著比上鏡的時候瘦多了,臉色憔悴得很。


    見到卓傾華的時候,他忙伸手詢問:“您就是卓大師吧?我姓王,你們叫我老王就行。”


    男人的眼睛看向了卓傾華身邊戴著口罩和黑帽子的路辰鈞,不禁疑惑道:“這位是……”


    “他是我的護衛。”卓傾華早就想好了借口。


    但聽路辰鈞咳嗽兩聲,他又改口:“保鏢。”


    【哼,護衛比保鏢好聽多了。】


    路辰鈞:“……”


    幹脆也別叫保鏢,改叫禦前侍衛得了。


    老王了然地點頭,連連說道:“應該的應該的,這工地到了晚上是不太平。不過我也隻能在晚上才能讓你們過來,白天人多眼雜,不好辦事。”


    卓傾華兩手插兜,酷酷地點頭。


    “理解,前麵帶路吧。”


    他們從進入工地後,就聽見有很響亮的狗叫聲。


    在一個用廢棄木材搭建的簡易狗窩下,一條被鐵鏈拴起來的狼狗在黑夜裏呲出一口兇狠的白牙,後背上的毛黑到油亮反光。


    “汪汪!”


    【滾出我的地盤!】


    卓傾華的眼神往那兒一瞟,狼狗就立刻閉上了嘴,開始不安分地原地打轉。


    【媽耶,好強的氣場!我不能輸、我現在應該怎麽辦?跑路來得及不?】


    它佯作無事地低頭嗅著地上的氣味,身後的尾巴卻已經慫了吧唧地垂下來了。


    卓傾華剛要靠近,忽然被老王攔住了。


    “哎!小帥哥當心點,這狗可兇。據說是工頭從鄉下帶過來的,抓賊一抓一個準兒。”


    路辰鈞的聲音沉悶地透過口罩傳出:“你跟它不是很熟嗎?你還帶著它溜過彎兒。”


    昨天說的細節他都還記得。


    老王應道:“還算可以吧,平時都是我在喂它,所以它也會給我點好臉色。”


    新鮮了,人要看狗的臉色


    他幹笑著搓了搓手,把手電筒遞給卓傾華。


    “我來牽著它會比較安全一點。”


    “也好。”


    狼狗被拉到卓傾華的麵前,不情不願地向後退,甚至還有點逃避的意思。


    卓傾華跟它打招唿:“你叫什麽啊?”


    老王抬頭:“啊?我嗎?我叫王……”


    “我是說它。”


    老王:“……”


    狼狗奇異地發現自己能聽懂這個人的話,頓時興奮地仰著頭叫了起來。


    【你也是狗嗎?我竟然能跟長得像人的狗說話啦!】


    它的嘴巴被卓傾華用手捏住,像戴了口枷似的。


    “不禮貌了,罵的真髒。說誰是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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