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國


    天空城。


    此時的天空城可以說是熱鬧的很,大樓的大廳裏,人群密密麻麻圍成一個大圈,林子諾站在最外層,根本沒看見眾人在圍著什麽東西。


    ……他這次來天空城,是以普通會員的身份進來的,當然,管家先生是知道的。


    沒坦誠身份便沒辦法進入四樓那個可以俯瞰整個天空城的城主辦公室……現在他隻能用最原始的辦法來湊熱鬧了。


    人擠人。


    林子諾歎了口氣。


    可是他真的很好奇。


    於是少年縮著身子,努力地從人群的縫隙裏鑽進去,嘴裏還一直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


    ………直到他終於擠到前排,麵前的場景卻讓他大跌眼鏡。


    林子諾一雙鹿眼迷茫地大睜著,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荒誕至極的景象——一大堆的a國鈔票散落在地上,中間疊了半米高,一個張揚的少年就放鬆地坐在鈔票上,他身體微微後仰,一隻腿彎曲著,十分的放浪不羈。


    林子諾簡直目瞪口呆。


    有錢人也不能在天空城這樣亂來啊!


    而且……最可怕的是,這個坐在錢堆上的少年還在一旁立了一個巨大的牌子,上麵紅色的大字十分醒目。


    “真誠尋覓星芒軍校入校考核隊友。”


    林子諾:“……”


    雖說他的本意也是來天空城找臨時隊友……畢竟天空城每天三教九流來往不斷,什麽人都有,消息也最靈通,但他現在真的很不想和這個張揚的少年組隊。


    可惜他在第一排的人群中是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至少被人群圍著的主角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於是坐在錢堆上百無聊賴的少年利落地跳了下來,徑直走到林子諾麵前。


    少年看起來和林子諾差不多大,五官更加成熟一些,而且他不是林子諾這種乖的長相,他看著更加鋒利和兇狠。


    隻是一笑起來就又帶上了獨屬於少年的張揚和明媚。


    他看著林子諾睜大的鹿眼,輕佻地笑了笑。


    “你是我要找的人……對吧?”


    林子諾瞬間迴過神來……臉上懵懂的驚訝瞬間消失不見。


    為什麽他會知道……是異能嗎?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林子諾往後退了半步,然後高高舉起手,伸過頭頂後,打了個手勢。


    人群吵嚷,這樣的動作其實並不顯眼。


    下一秒,管家先生就出現在大廳裏,圍的水泄不通的人群被強製著疏散,人們即使抱怨著,也依舊利落地散開來。


    沒幾分鍾,大廳便再次變迴了平日的景象。


    如果忽視那些鈔票的話。


    管家先生衝著林子諾微微頷首,很快離開。


    林子諾抬了抬眼,對上了少年詫異的神情。


    少年抓了抓頭發,臉上的驚訝隻閃了一秒,便再次恢複如常。


    他緩緩地勾了勾唇。


    這就是他該找的人。


    林子諾卻歎了口氣。


    真是不敢想……和這樣的人組隊以後,他的生活會多麽驚悚。


    “換個地方聊。”


    他轉身便走。


    他身後的少年單手插著兜,聞言後隻是挑了挑眉,便抬腳跟上。


    沒問為什麽,也沒管被他忘在身後的錢堆。


    ………………………………


    y國。


    君渡的大本營就在y國。


    陸清竹和君夜並肩走進莊園的大門,沒有搭理一樓大廳裏衝他微微致意的眾人,他輕車熟路地瞬移上了頂樓君渡的房間。


    君渡的房間大門緊閉,安裝了指紋和虹膜驗證。


    他熟練地通過驗證,再邁進屋子裏後便放輕了腳步,即使他知道君渡如今還在沉睡,對外界的聲音大體沒有感知。


    陸清竹眼神裏閃過一絲掙紮,緩緩地走到了君渡的床邊。


    他歎了口氣後,便雙手抱膝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地盯著沉睡的男人。


    房間裏鋪著厚厚的地毯。


    其實君渡最初並沒有這樣的想法,隻是後來發現陸清竹總是喜歡光著腳走路,所以後來這位無微不至的父親便將家裏都鋪上了柔軟的地毯。


    倒是給如今習慣坐在他床邊的陸清竹提供了方便。


    “父親。”


    漂亮的男人抿了抿唇。


    “我……我和裴錚又在一起了。”


    沉睡著的男人依舊安靜,看起來是個體貼的傾聽者。


    自從君渡沉睡以來,這樣的場景其實很平常……陸清竹隔三差五就會來一次,隻是前段時間一直待在裴錚家,中間才停了幾個月。


    長發男人把頭埋進膝蓋,緩緩地向父親傾訴最近發生的一切。


    “y陛下死了,王後也死了,二皇子登基,我現在住在裴錚家,他還在f國。”


    “這段時間星芒軍校招生,他需要迴去幫忙。”


    “小五前兩天受了傷,好像和楚碎聲有關。”


    “我大概要用你的勢力來調查這件事了。”


    陸清竹三言兩語就概括完了這些日子的事情……他向來寡言,也不擅長講什麽生動的故事。


    在君渡和任淩之間,他總是很為難。


    君渡一心一意想要複活任淩的生母白鳳如,這些年來,他明裏暗裏給任淩找了不少麻煩,不然任淩也不會讓弦三來盯著他。


    他們都知道他會為難,所以大多數時候都很克製。


    任淩剛迴國的那次,在墓園裏,任淩成年後才能取出的白鳳如的[器]會在那時現世,當[鳳棲]現世後,君渡一定會急不可耐地想去完成他的計劃。


    畢竟一套精神迴路和兩件器是複活的條件,精神迴路在任淩身上,兩件器的另一件一直在總統白敬手裏。


    他等[鳳棲]等了很多年。


    但那時的任淩也不會如他所願。


    因為那時的任淩還有很多事情沒做。


    於是他便從兩年前開始下這盤棋,當[鳳棲]出現在墓園裏的那一刻,自以為是獵人的君渡掉進了任淩給他量身定做的陷阱裏,就此陷入沉睡。


    陸清竹隱隱能猜到任淩當時的打算,他也知道任淩不會對君渡下狠手。


    更何況,他也沒辦法真的弄死一個長生者。


    但陸清竹真的很害怕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消失。


    於是他就這樣坐在床邊,沒再說話,像是繈褓裏的嬰兒一樣感受著父親帶來的安全感。


    殊不知……君渡聽見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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