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竹無聲無息地進了天空城。


    即使天空城是他的產業。


    直到屬於大城主的那扇房門被打開,管家先生才終於接收到消息急忙趕來。


    “福伯。”陸清竹露出有些蒼白的笑容。


    他實在太虛弱了,臉色蒼白像是久病纏身,即使穿著寬鬆的睡衣也不難發現男人不健康的清瘦體態。


    福伯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這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啊……是前主人留下的唯一的孩子。


    頭發花白的老人哆嗦著嘴唇站在門前,心裏有很多話想說,但最終什麽也沒說出口。


    “我沒事的福伯。”陸清竹笑了笑。


    “這怎麽叫沒事呢……”福伯顫抖著迴答。


    陸清竹搖了搖頭。


    對於沒有嚐過愛情的五年前的自己來說,失去裴錚確實像是失去一切。


    他當時怨恨所有人。


    他恨裴錚為什麽隱瞞身份,恨裴錚為什麽不相信他,也恨自己為什麽出生在這樣一個家族。


    偏偏是皇室。


    偏偏是與裴錚對立的國家的皇室。


    但五年實在太久了。


    久到他終於知道,其實身份和立場並不是橫在他們之間的橫溝,信任才是。


    在那些難以入眠的夜晚,他不止一次迴想過當時的場景。


    他是百分百信任裴錚的。


    他相信他們的愛情能夠跨越立場,所以他義無反顧也毫無保留,但是那個當年就已經成熟的男人隻放下了一句不過是少年心氣。


    不過是少年心氣嗎?


    陸清竹有些晃神。


    五年過去了,他現在也跟男人當年是一樣的年紀了。


    他的選擇還是不會變。


    福伯歎了口氣後就離開了,隻剩下陸清竹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走廊發呆。


    裴錚………


    五年了。


    你有沒有一刻後悔過?


    …………………


    翌日。


    任淩在陽光照進室內的那一刻就睜開的雙眼。


    他如今的睡眠質量愈來愈差。


    少年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後站起身去衛生間洗漱。


    鏡子裏映出他淩亂的頭發,少年伸出手抓了幾把後繼續刷牙。


    昨晚……


    任淩皺了皺眉。


    昨晚走廊好像有人來了?


    …………………


    等到任淩收拾妥當打開房門的一瞬間,一張清冷美豔的臉驟然放大在他麵前。


    少年看清是誰後,雙腳不受控製地後退了半步。


    “大哥?”


    陸清竹點了點頭。


    任淩皺眉。


    他們兄弟幾個沒有人不怕連一。


    因為他們就是從小被連一揍到大的。


    長兄如父。


    少年心中湧出無數疑問。


    連一為什麽會來?


    陸清竹從來不是喜歡墨跡拖遝的人。


    “我找蕭逸辰。”


    任淩傻了。


    一向冷淡的少年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僵硬的表情。


    陸清竹摸了摸下巴。


    男人本來披散到腰的頭發今天罕見地紮了個低馬尾隨意下垂,隻是身上還是那套暗紅色睡衣。


    跟昨晚的不太一樣,但區別不大。


    他將麵前的幼弟從頭開始打量到腳。


    “沒同居嗎?”


    任淩:“?”


    少年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誰跟連一說什麽了?


    任淩張了張嘴,準備開始解釋。


    然後發現沒什麽可解釋的。


    任淩:“……”


    麻煩。


    陸清竹不以為然。


    “打電話把他叫來,天空城地下一層。”


    天空城地下一層,從不對外開放的格鬥場。


    任淩啞口無言。


    “連一,其實這些跟他都沒關係——”


    陸清竹挑眉。


    任淩住嘴了。


    ………………


    半小時後,蕭逸辰站在天空城大門前,打量了一會門口。


    男人有些想笑。


    他從來沒聽說過天空城還有地下一層……如果小朋友所言不虛,那大概他又是內部人員了?


    所以這段時間任淩一直住在天空城嗎?


    男人刷了臉,輕而易舉地進入天空城,在一樓眾賭徒中掃視一圈後,隨機挑選了一位服務人員。


    “請問,地下一層怎麽走?”


    服務生臉上難得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蕭逸辰挑眉,耐心地等了幾個唿吸。


    沒多久,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走過來接待他。


    “先生,這邊請。”


    “謝謝。”男人禮貌地點頭,頓了頓後才發問。


    “您是福伯嗎?”


    傳聞中r國天空城的管家就是福伯。


    福伯但笑不語。


    ……………


    說是地下一層,等到電梯停下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分鍾。


    這恐怕深度可不止一層。


    蕭逸辰有些意外地跟在福伯身後,走出電梯,打量著地下一層的一切。


    很大。


    像是一個巨大的甬道,走了許久才豁然開朗來到正廳。


    光是正廳的麵積就有三四百平,角落裏有一個用玻璃分割出的休息室,男人一眼掃過去,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任淩。


    還有任淩對麵的一個青年。


    人帶到了,福伯衝著裏麵的人點頭後就轉身離開,甬道和正廳之間的大門也轟得一聲關閉。


    蕭逸辰眼裏的笑意終於消失殆盡。


    這所謂地下一層的牆壁全是黑藍色的岩石,連腳下的地磚都是用這種岩石打磨而成的。


    這種岩石他再熟悉不過。


    蕭氏也有相關了科技研發部門,這種黑藍色的岩石可以吸收精神力。


    也就是說,即使有個人在這裏精神力失控瘋狂外泄,外麵的人也不會感覺到分毫。


    岩石會把一切精神力都吸收幹淨。


    男人不動聲色地分開雙腳——一個標準的警戒和防備姿勢。


    這裏像個格鬥場。


    本來這樣的猜測其實沒有多少把握,直到他看見了不遠處站在自己對麵十多米之外的紅衣男人。


    應該是個男人?


    蕭逸辰看著對方紮起的長發還有那張雌雄莫辨的臉,有些不確定。


    休息室裏的那個青年在大門關閉後拽著任淩打開玻璃門走出,對著紅衣男人大喊。


    “連一!加油啊!”


    任淩一腳踢向他,卻被青年似乎是預判一樣躲開。


    蕭逸辰看向任淩。


    罕見的,男人看見了小朋友眼裏那愧疚和抱歉的情緒一閃而過。


    哦?


    強大的男人終於提起了興致看向自己對麵的紅衣男人。


    這算是…娘家人的考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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