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不是自己幻聽後,甄荼小心翼翼地左右偷瞄了一下。


    此時,遊泳館周圍的學生三三兩兩,幾乎每路過十個人就有十一個能迴頭看——這可是炙手可熱的未來國家隊運動員哎,明明有著一張能當明星的顏卻偏偏靠實力吃飯,簡直不要太帥!


    感受到這些似有還無的打量,甄荼的小心肝止不住撲騰。


    咦咦咦?不好吧,萬一她坐在祁南的車前,被哪個眼尖的小粉絲認出來了怎麽辦?


    甄荼徘徊在祁南身後,猶猶豫豫地樣子顯而易見,祁南看她那副心事重重的慫樣,想到她就是這麽一點主見沒有地軟趴趴地跟著別的男人走了,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不能容忍她再張狂下去了!


    打定了主意要摘掉自己腦袋頂上的綠帽,祁南長腿毫不費力地跨上了自行車,居高臨下地斜眼睨了一眼她。


    “還站在那幹什麽,後麵沒有座,你想跟著輪子咕嚕麽?”


    “過來,坐到前麵。”


    甄荼瞪大了眼睛搖搖頭。


    “會不會太張揚了......”


    祁南冷笑著一扯唇,一腳點地控製住車,傾身過去,伸出了雙手。


    毫不費力。


    “呀!”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甄荼驚唿出聲。


    她被端著放到自行車前麵的橫杆上,像隻受驚的小動物一樣僵直地被他半攬在懷裏。


    “祁南!”


    甄荼小聲的抗議著,雙手似掙紮般抵住祁南的胸膛。


    祁南的雙眼漆黑,低頭俯視著她,從她濕漉漉地大眼睛中看到了迷茫之色,他忍不住,俯身準確地啄住了她粉紅的唇。


    “???”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祁南在幹什麽呀......甄荼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拚命找著焦點。


    麵前男人的吻帶了幾分急切,遮下來的陰影像是在宣誓主權,有一種莫名其妙遮掩不住地燥鬱。


    好像是明白了什麽,甄荼緩緩地、緩緩地放鬆了下來,蝶翼般的睫毛忽閃幾下,閉上了眼睛。


    柔軟地小手迴抱住了他的腰間,抓著他的衣服緊了緊,手指尖無意識地畫了個圈圈,癢癢地,麻酥酥地,祁南陡然一僵。


    也可以說是幸福來得太突然,縱使他祁南早有預謀,就是要明目張膽地給所有人看,她在他懷裏就是他的了,卻也被甄荼這一下撩得失去了平常心。


    讓他抓心撓趕,恨不得直接把人抱迴家,扔到沙發上,拉上窗簾,按住她的雙手......


    直到甄荼快要不能唿吸,忍不住輕聲嗚咽出來,他才恍然大悟地放開她的唇,讓她喘息。


    黃昏地光影鍍上了一地曖昧地金黃,連空氣都仿佛暖和了幾度,自行車上的兩個身影交疊在一起,朦朦朧朧間,散發出甜得逼人的香氣,就像少女漫畫中的一頁一樣。


    自行車遠去,留下後排並非本意地撞破了驚天秘密的泳隊吃瓜群眾。


    於健露出了高深莫測的**微笑。


    白赫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其餘的隊友都是一副遭雷劈了的呆滯樣。


    一陣寒風吹過,有人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哀怨地開口。


    “說好了京體大泳隊不讓戀愛隻讓攪基呢?”


    “說好了運動員沒有女朋友隻有訓練呢?”


    “說好了祁哥長著一副禁欲不會愛人的臉呢?”


    “這感覺真酸爽,目測教練要炸。”


    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最近總覺得有一種戀愛的酸臭味流轉在遊泳館,為什麽最近祁南總是嘴角噙著詭異地微笑,為什麽就連白赫不知死活的日常挑釁都能被隊霸包容......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察覺到了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寒假來臨前的最後一天,京都體大爆出了爆炸性的緋聞。


    據可靠消息稱,遊泳係男神祁南,被一個播音係的妹子終結了!一夜之間,學校論壇裏的迷妹們哀鴻遍野......


    丁嚀和劉咚咚雙雙盤腿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刷著論壇。


    “你看你看,這個標題,【從禁欲係男神的淪陷淺談你為什麽還是單身狗】,寫的好有深度啊。”


    “這算什麽,你看我這個,【來自一個目擊證人的一波現場圖暴擊】,底下迴帖400多了。”


    “我看看——哎呦,這抓拍的角度還挺專業,祁南這側顏簡直逆天。”


    甄荼充耳不聞,行李箱鋪在地上,一件一件往裏塞著衣服。


    劉咚咚看了一眼疊著衣服經過一上午調侃已經一臉麻木的甄荼,得意地說道,“這幫愚蠢的人類啊,自以為爆了一個大新聞,殊不知我們荼荼已經跟祁男神暗度陳倉許久了。”


    丁嚀放下手機,語氣裏有止不住的好奇。


    “前些日子還瞞的死死的,怎麽一眨眼間就大白於天下了,祁男神公個開還搞得這麽天崩地裂。”


    甄荼一臉耿直:“我是想保密來著,可是祁南他不高興了。”


    她知道的,他是故意的。


    可是她願意配合。


    甄荼將箱子合上,拍拍手站了起來,輕輕舒了一口氣。


    丁嚀嘖嘖出聲,“看你這麽輕鬆,那些八卦份子難得搞了個大新聞,真是便宜你了。”


    可不是麽,考試一結束就是寒假,兩個月一過去,哪還有那麽多吃瓜群眾惦記著有主的名草,甄荼也能悄無聲息地度過曝光初期。


    甄荼眨眨眼睛,所答非所問,“我要走啦,不然趕不上飛機啦,莫莫呢?”


    “不知道啊,從早上開始就沒見到陳莫,她是不是去訓練了?”


    甄荼咬咬唇,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隻好給陳莫發了一個短信,說年後再見,短信剛發出去,祁南的電話就進來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笑意。


    “收拾好了?”


    “恩。”


    “我上去給你拿箱子吧。”


    甄荼搖搖頭拒絕了。


    “不用了,箱子很輕的,我自己拖下去就好。”


    對麵似乎發出了一聲輕笑,沒再說什麽,隻有隱約的腳步聲傳來,甄荼試探著“喂”了一聲,沒有迴應,幾秒鍾後,寢室的房門被敲響。


    電話裏也緊接著傳出“砰砰砰”的聲音。


    “咦?”


    甄荼疑惑地拿下手機看了看。


    “誰啊?”


    丁嚀一邊揚聲問道一邊下地開了門,然後瞬間愣在門口,受驚嚇地嘴巴長大,鼻孔朝天,結結巴巴地開口。


    “祁......祁南?”


    祁南衝著丁嚀淡淡一點頭,閑庭信步似的繞過她進了寢室,意味深長的目光掠過一個掛著淡粉色床簾的床位,落在一臉驚訝的甄荼身上。


    後者撂下手機,秀氣地皺了皺鼻子。


    “你怎麽上來啦?我都說了我自己可以的。”


    話雖如此,麵上卻是滿滿地嬌羞,看得寢室兩隻一陣牙疼。


    祁南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彎下腰輕而易舉地提起了她的行李箱。


    行李箱的一個輪子有些問題,轉的不是那麽靈活——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的那場小意外,祁南摸了摸下巴,有些懷念。


    “我費盡心思公開,不就是為了現在正大光明的跟宿管老師說,‘老師,我女朋友的箱子太重了,我要上樓幫她搬’?”


    丁嚀和劉咚咚雙雙露出了吞了蒼蠅的表情,用麵部肌肉的抽動說著:夠了,你們快走!


    在走廊無數少女豔羨的目光和宿管老師慈祥的微笑中,祁南一手拉著女朋友,一手拉著女朋友的箱子,走出了女生宿舍。


    兩個身影從寢室樓後麵轉了出來。


    陳莫看了盯著甄荼背影,一眼一言不發的劉景瑜,歎了一口氣。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麽,對上祁南,你沒有機會了,何必還要現跑過來找虐呢。”


    劉景瑜動動唇沒有說話,上揚的桃花眼黯淡下來。


    那麽軟,那麽糯,那麽招人的女孩子,怎麽就不能是他的呢?


    “你禁賽的事怎麽樣了?”


    劉景瑜迴過神一撇嘴,嘲諷地說道。


    “能怎麽樣?我倒是想能再也不用參加任何比賽,隻是我爸不可能這麽這麽輕易就放過我啊,正四處活動關係呢。”


    陳莫看著他不知道落在哪裏的視線,冷淡的麵上泛起了一絲波瀾。


    機場依依惜別的人很多,所以他們這一對兒毫不突兀。


    祁南皺著眉,“訂票之前也不告訴我,走得這麽早。”


    甄荼擺弄著自己的衣角,“後天是我媽媽過生日,我不迴去,她會不開心的。”


    祁南俯下身子,從遠處看起來就像是男人伏在女孩兒耳旁說了什麽悄悄話。


    祁南也確實說了,他說她。


    “小叛徒。”


    甄荼漲紅了臉,後退一步,腦中像有鞭炮炸裂,她捏住自己的耳朵,她敢保證,那裏一定有一個森森地牙印兒......


    “你你你你你.......”


    甄荼伸出蔥白的手指控訴。


    男人露出了一個刻薄的笑容。


    “你什麽你,你敢說你不是?”


    地方血量太厚,技能投射準備,甄荼委屈巴拉地放下手指。


    “還不快走,該上飛機了。”


    此時已經廣播了好幾遍登機通知,甄荼慌慌張張地跟祁南告了別,拖著箱子走了。


    祁南站在原地,目光深沉地看著女孩遠走的背影,突然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真是走的毫不留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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