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麵露為難之色,支支吾吾道:“賢侄自然願意,隻是……”


    蘭沁湊近楚行耳邊,低聲道:“莫非賢侄害怕紅妗姑娘不喜?”


    楚行頓了一會緩緩開口:“不是,隻是賢侄第一眼見伯母時,就誤把伯母當成了貳儀的孿生姐妹,賢侄怕以後認錯了人,鬧了笑話。”


    蘭沁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鬱,隨後佯裝不悅道:“賢侄這是打趣起伯母來了,伯母都一把年紀了還怎麽和貳儀這種嬌嫩的小姑娘相比?”


    “不敢,可能是賢侄眼睛壞了,反正在賢侄眼中伯母看起來還要比貳儀小個一兩歲。”楚行恭敬道。


    蘭沁突然踢了王渾天一腳,轉頭看向他:“你怎麽還杵在這裏,沒看賢侄來了這麽久一杯茶都沒有?”


    言罷蘭沁就坐在了身後的金絲軟榻上,朝楚行招招手:“賢侄,來,別站著了,坐伯母旁邊來陪我說說話。”


    王渾天狠狠瞪了楚行一眼,旋即敢怒不敢言地出門。


    楚行乖巧應聲:“伯母要不喊我名字吧,賢侄顯得生份。”


    “好,那我以後就喊你楚行,你就喊我……”蘭沁說著就陷入了思索之中。


    楚行沉吟了一會:“我感覺怎麽喊都會把您喊老,小子鬥膽,不若我以後便喚您一聲蘭姐,大不了輩分各論各的。”


    “以後我喊王渾天姐夫,王三元和王貳儀都喊我叔。”


    楚行暗自在心中有些惡趣味地想道。


    蘭沁眸光閃爍,螓首輕點:“好,以後你就這麽喊。”


    “蘭姐,三元他們二人如何了?”


    “他們身體已無大礙,就是三元一直悶悶不樂的,你們年紀相近,還要勞煩你開解開解他。”


    …


    “蘭姐,那我先迴房了。”


    “嗯,去吧,好好休息!”


    二人閑聊間不知不覺就已經過去一個時辰,其他人都已相繼離開,楚行急匆匆地折身走出房門。


    很快,楚行便迴到居住的小院,看著眼前的兩座閣樓,毫不猶豫地進入了曲紅妗的那棟。


    閣樓內沒有燭光,楚行循著記憶悄咪咪地推開了曲紅妗的房門,脫去鞋襪,褪去衣衫麻溜地鑽進被窩。


    ……


    清晨的曦光初照,庭院內一片生機勃勃,翠竹輕搖,和風細語,帶來一絲絲清涼。


    窗台,一盆牡丹在晨光中蘇醒,花瓣上的露珠閃爍著銀光,仿佛是夜空的繁星倒映其中。


    窗邊,少女輕啟粉唇,對著銅鏡細細塗抹胭脂,她的手指細膩白皙,如同她臉上的皮膚一樣光滑。


    那嬌俏可愛的臉蛋兒映在鏡中,長眉連娟,瓊鼻高挺,冰肌瑩徹,一雙大眼睛波光粼粼。


    忽地,鏡中闖入一道白衣男子身影,少女嘴角微翹,露出兩個甜美的梨渦,眼神略有閃躲,羞道:“公子~”


    楚行拿過梳妝台上一柄紅木梳,為少女梳理著淩亂的秀發,動作溫柔而細致。


    他略有心虛地避開少女澄澈純淨的目光,道:“小鈺,昨夜我誤將你當作紅妗,毀了……你的貞潔。但事已至此,若你不介意,我願娶你為妻。”


    聞聽此言,少女腦中不禁浮現昨晚雨打芭蕉的一幕幕,裙裾下的纖纖玉腿不由並攏了些,紅潤光澤的俏臉羞得都能捏出水來。


    見少女久久沒有言語,楚行悻悻地再次開口:


    “當然,若是你不願,我可從其他方麵補償,靈石法寶等物,隻要你開口,我定會設法為你取得。”


    小鈺忽然轉身,一隻纖秀柔夷捂著他的嘴,癡癡地注視著那清秀俊美的麵龐,道:


    “公子…好看,小鈺願意,可…小鈺是奴婢,不能嫁給公子。”


    “傻丫頭!”楚行啞然失笑,揉了揉她的頭,道:


    “我要娶的是你這個人,與你的身份何幹?”


    “不行的,公子。”小鈺輕輕搖頭,有些失落地道:


    “小鈺簽過賣身契,不能擅自嫁人。”


    楚行愕然,不料作為八大仙門之一的玉凰音宗竟搞凡俗這一套,他寵溺地捏了捏少女的小鼻子,笑道:


    “無礙,此事你無需擔心,我來想辦法。”


    小鈺喜笑顏開地嗯了一聲,踮起腳尖,飛快地在男子麵頰親了一口。


    楚行會心一笑,扶著少女再次坐下,再次為其梳著自然垂落的青絲,好奇問道:


    “你昨晚睡在紅妗的床,那紅妗去哪了?”


    “小姐去陪貳儀姐姐睡了,她說這房間寬敞些,讓小鈺睡在這裏。”小鈺道。


    楚行點點頭,隨後靜靜地看著她上完淡妝,青絲挽成雙平髻。


    “公子,小鈺從沒上過妝,是不是上的不好看?”


    少女塗著一層淺淺粉嫩唇彩的唇瓣輕啟,淡淡的緋色眼影暈染出明亮靈動的眼眸,嬌憨可人的臉蛋兒散發著誘人光澤。


    楚行一時間看得心猿意馬,彎腰將少女攔腰抱起,隨手掩好窗。


    房內的薄紗羅帳輕輕晃動,響起兩道沉重的唿吸聲。


    ……


    而在城主府的另一角,一間女子香閨內。


    鋪著錦綢的紅木榻上,兩位容貌絕豔的女子,身著如煙似霧的薄紗睡裙,輕柔的紗質隨著她們的嬉笑輕輕飄揚。


    “姐姐出自玉凰音宗,多才多藝。”


    細語中,透出一絲少女的羞澀與歡喜,王貳儀手指輕挑著繡花枕頭,笑意盈盈地看著曲紅妗,道:


    “妹妹能不能跟你學習音律呀?”。


    曲紅妗捏著王貳儀那光潔白皙的俏臉,打趣道:


    “咯咯,那冤家好色成性,妹妹光憑這張嬌俏臉蛋兒,便能將他迷得神魂顛倒,還用學什麽音律?”


    “哎呀~”王貳儀輕輕扒拉開她的纖秀玉手,眸中帶著一絲羞澀與歡喜,道:“妹妹長得本就沒有姐姐好看,又什麽都不會,姐姐你就教教我嘛!”


    就在這時,突然間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一名著一襲靛藍色宮裙的美豔婦人掀開帷帳,問道:“儀兒這是要學什麽?”


    二女聞聲皆是一驚,不約而同地從床榻之上迅速坐直了身子。


    王貳儀滿臉通紅,如同熟透了的蘋果一般,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去,道:“娘,你怎麽來啦?”


    “你弟弟身子虧空嚴重需要進補,娘早起煲了滋補湯,煲了多些,便給你端來了。”蘭沁徐徐答道。


    下一刻,蘭沁拉著曲紅妗的一雙柔夷,風韻猶存的臉蛋兒笑意盎然,道:“紅妗,我家儀兒生性靦腆內向,平日裏沉默寡言,因此打小就沒什麽朋友。


    方才伯母看到你們嬉笑打鬧的一幕,是打心底高興,來,一起嚐嚐伯母的手藝!”


    說著,蘭沁迴身朝身後的兩個端著精致托盤丫鬟擺手示意。


    兩名丫鬟心領神會,邁著輕盈步伐緩緩走上前來。


    蘭沁自一個托盤上拿過一副碗勺,又掀開另一個托盤上湯瓶蓋碗,盛了滿滿一碗。


    旋即笑著將碗穩穩地遞到曲紅妗麵前:“來,紅妗,這是你的!”


    “謝謝伯母~”曲紅妗微笑著伸手接過,道:“色香味形,融為一體,伯母好手藝!”


    “哈哈,還是紅妗嘴甜!”蘭沁笑逐顏開,盛了一碗端給王貳儀,故作歎息道:“儀兒要是有你一半懂事,伯母都不至於為她操碎了心。”


    “娘!!”王貳儀撅起嘴,道:“我哪裏不懂事啦?”


    蘭沁玉指在她額間輕點了一下,輕哼一聲道:“平日裏娘叫你喝湯都需哄著。”


    王貳儀悄悄把湯碗擱在榻旁的桌子上,眸中閃過一抹狡黠:“一喝湯就長力氣,人家也沒辦法嘛。”


    “來,儀兒。”蘭沁扶著王貳儀手臂,坐在曲紅妗身旁,道:“看到差別了嗎?”


    “嗯,紅妗姐姐比我漂亮!”王貳儀道。


    蘭沁以手扶額,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王貳儀聞言在曲紅妗高挺的酥胸瞄了一眼,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兩隻小兔子,隨後默默地端起一旁的湯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


    午後,幾聲鳥鳴從樹梢傳來,清脆悅耳,與庭院的靜謐形成鮮明對比。


    一隻麻雀落在閣樓的屋簷下,好奇地窺視著四周,它的羽毛在陽光下閃著光澤,顯得格外生動。


    “吱扭”


    閣樓門被從裏麵打開,一對年輕俊美的男女攜手自門內走出。


    “小鈺,要不你還是迴去休息吧?我獨自去看望三元他們便好。”楚行停住腳步,看著眼前春風滿麵的少女,溫聲道。


    小鈺搖搖頭,牽著男子的手握得更緊了些,道:“小鈺已經歇了一個時辰,早就不疼啦,小鈺想跟公子一起。”


    “真是拗不過你!”楚行歎了口氣,旋即背對著少女,彎腰前傾,呈半蹲狀,道:“你行路不便,上來吧。”


    “公子最好啦!”小鈺甜甜一笑,如一隻小貓般趴在男子後背,臉頰泛紅。


    男子的背影挺拔如鬆,步伐在石板路上輕輕迴響,肩頭的少女發絲隨著微風輕拂,陽光灑落在他們身上,勾勒出一幅溫馨美好的畫麵。


    ……


    少女緊致滑膩的脖頸微垂,螓首輕輕貼靠男子後背,靜靜地聆聽男子說著往事。


    “師兄?”


    曲紅妗陪著王貳儀方從王三元小院走出,就見楚行背著小鈺迎麵而來。


    小鈺聞聲掙紮著就要從楚行後背下來,卻被楚行打了一下屁股,沒有再亂動。


    楚行走到二女麵前,笑著開口:“師妹、貳儀仙子,你們怎麽也在?”


    曲紅妗見小鈺臉色紅得有些不正常,又是被楚行背著過來的,隻以為小鈺是因修煉出了岔子,以至於受了內傷。


    “小鈺,你是不是受傷了?”曲紅妗焦急地湊到小鈺麵前,眸中滿是關切和內疚,道:“都怪我,昨晚我就不該留你獨自一人。”


    小鈺聞言臉頰滾燙,搖搖頭,支支吾吾地吐出幾個字:“不…是的,小姐。”


    楚行見此,急忙開口解釋道:“師妹不用擔心,小鈺隻是走路時扭傷了腳,並無大礙。”


    “可…小鈺的臉為何會這麽紅?”曲紅妗狐疑道。


    “之前都好好的,一見你們才這樣,估計是正害羞呢,你再問下去,她臉隻怕會更紅!”楚行眼也不眨地道。


    曲紅妗螓首輕頷,指著身後院子道:“師兄,你也是來看望他們的嗎?”


    “嗯,對。”楚行道。


    王貳儀忽然道:“我和紅妗姐姐剛從裏麵出來,大夫說此時他們正在泡藥浴,要泡十個時辰。”


    楚行點點頭,忽地想起自己上次出門都沒有給小漓和師尊帶禮物,還有“小白花妹妹”這次他出門這麽久心裏肯定怨氣不少,而自己又不知道買什麽禮物好,此時正好可以拉她們三女一起去當參謀。


    這麽想著,楚行含笑道:


    “左右閑著無事,不如我們一同去城內逛逛怎樣?此次出門有些久,我想給師尊和師妹買些禮物迴去,可我一男子又實在不知女子喜歡什麽樣禮物,還需你們幫我挑選一二。”


    聞聽此言,小鈺和王貳儀紛紛眼巴巴地看著曲紅妗。


    “走吧!!”


    曲紅妗啞然失笑,先是寵溺地捏了捏小鈺的臉,隨後挽著王貳儀的藕臂,折身朝城主府大門方向盈盈嫋嫋地行去。


    ……


    渾天仙城,長寧坊內,彩鸞街橫貫其中,街道上人潮湧動,熱鬧非凡,而街道兩旁,琳琅滿目的店鋪和攤位,無不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和耀眼的光芒。


    楚行牽著曲紅妗,兩人漫步在人群中,曲紅妗一襲白裙隨風飄揚,目光在街道兩旁的店鋪和攤位逡巡。


    楚行則嘴角掛著淡淡笑意,靜靜地看著不遠處,不停在攤位之間穿行的兩位少女。


    淡黃衣裙與綠裙相映成趣,兩女時而駐足挑選,時而低聲交談,愉悅的笑容掛在臉上,她們仿佛完全沉浸在這市集的熱鬧與歡樂之中。


    “師妹。”楚行看向一旁清冷出塵的女子,戲謔道:


    “要不你還是把麵紗圍上?這一路行來,四周那些男子投來的充滿敵意與仇視的目光,簡直就像是要化作無數根尖銳的利箭,紮在師兄身上。”


    曲紅妗秀美的嘴角微揚,輕輕扭動著被楚行緊緊握住的纖纖玉手,試圖掙脫開來,道:“師兄怕的話就放開好啦,師妹去和貳儀她們一起。”


    楚行在她那柔軟白皙的手心中輕輕揉捏幾下,笑道:“嘿嘿,師兄皮厚,他們還奈何不了我!”


    曲紅妗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道:“師兄喜歡小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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