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東跟著嶽父出得戶部,來到兵部官署,把一個人叫過來。


    這人年齡還略大於馬士英,身穿正二品官服。


    “集之啊!這位便是我的女婿文東;文東啊!這位是兵部右侍郎阮集之,也是我多年好友!”


    原來是阮大铖,他跟馬士英在萬曆四十七年同中會試,因此而結識,兩人是多年的交情了。


    阮大铖乃是不折不扣的小人,先依附東林黨,後來依附閹黨。複社曾公開揭露他的罪狀,由此結下了梁子,阮大铖當上兵部尚書後,報複複社和東林黨人,錢謙益是唯一能保住官位的東林黨成員。


    “見過阮大人!”


    郭文東向他作揖,他看不起這種小人,隻是有時免不了要客套一番。


    阮大铖客氣地笑了一下,看郭文東儀表堂堂,又給馬士英送過不少洋貨,很羨慕馬士英有這樣的好女婿。


    郭文東跟著兩人一同進入兵部,阮大铖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任命文書,任命郭文東為遊擊將軍,官階正六品,掌管京營神機營的一切事宜。


    郭文東對京營還算有些了解,明朝正常的京營配置中,有五軍營、神機營、三千營等,各個營設副將、參將、遊擊將軍、佐擊將軍、坐營、號頭、中軍、千總、把總等職務。京營官職最高者,為總督京營戎政。


    以區區遊擊將軍,掌管京營中的一個營,也算是破天荒了。


    郭文東接過任命書,向阮大铖問道:“阮大人,兵科給事中陳子龍可在這裏?”


    阮大铖道:“他昨日剛到任,郭公子可要見他?”


    郭文東點點頭。


    在擔任京營軍官後,需要幾名重要武將來協助操練士卒,以後率軍跟清兵作戰。


    在去年的時候,郭文東就做好的計劃,他根據現代時對南明時期的了解,物色出在這時期年紀不算太大,官職不算太高,而又擅長於軍事、或者有這方麵潛質的人,在幾個重要人選中,陳子龍就是其中之一。


    在現代時,郭文東在網上搜索過陳子龍這個人,看過度娘對他的介紹,還清楚記得,在南明建立後,在吏部侍郎黃道周的舉薦下,陳子龍被調派到兵部擔任兵科給事中。


    阮大铖叫人把陳子龍喚來。


    很快,隻見陳子龍從一個屋內出來,望見郭文東後,快步走來。


    “文東!”


    “臥子!”


    相互打過招唿後,郭文東把陳子龍拉到一個角落。


    “臥子,建奴和李闖,你認為哪方會是勝者?”


    “自然是建奴,八旗兵彪悍精銳,闖軍豈會是對手。”


    “李闖在山海關已打敗一場,全麵失敗隻是時間問題。建奴很有可能在明年便會南侵江南。你願待在這裏做兵科給事中,還是操練士卒,領兵殺敵?”


    “自然是領兵殺敵,隻恨一直沒有機會!”


    郭文東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我會給你爭取到機會,等我好消息!”


    陳子龍頓時眼前一亮,郭文東乃是首輔女婿,說不定真的能通過嶽父關係,讓他掌兵。


    隨即,郭文東迴到馬士英跟前,馬士英把他帶到內閣首輔的官署,進入一間屋子。


    這屋子麵積闊大,裏麵擺著數個書架,書架上放著許多書籍。


    在這裏,案桌椅子、文房四寶等用具一應俱全,按照現代的話來說,這裏屬於馬士英的辦公室。


    兩人坐下後,馬士英道:“文東,這六品京營官你已當上了,要組建和操練出精銳隊伍,可不是容易之事。若你覺得力所難及,我可調派一人當你副職,讓他去幹就行了。”


    他覺得,女婿或許隻是想過過官癮。


    郭文東神色堅定,朗朗說道:“嶽父,小婿不是隻想掛個頭銜,是真的像上次所說,要訓練出一支精兵,既作為嶽父您的後盾,一旦建奴南侵,亦是拱衛大明的屏障。”


    這個女婿,還來真的啊!不過他說得有道理,要是真的能訓練出一支精兵,那是再好不過,即使不成功,也沒什麽大損失。


    馬士英問道:“文東,你打算如何組建神機營?”


    對於組建兵馬要如何做,馬士英自然懂得一些,要考考這個女婿。


    郭文東道:“無外乎兩種。第一,需要知兵事的軍官,我心目中已經有了人選,還需勞煩嶽父調派給我。”


    馬士英道:“隻要級別不太高,七品以下調派給你指揮沒問題。”


    郭文東再說道:“第二,對付清兵,需要精良的武器裝備。我需要一批熱兵器,需要火炮,還請嶽父準許我建造一個兵器作坊,製造武器。”


    馬士英問道:“何為熱兵器?”


    眼前這個女婿,言談舉止十分另類,屢屢說出新鮮詞匯。


    郭文東把熱兵器的定義,用這個時代人們能夠接受的語言,向馬士英解釋一遍。


    原來如此,馬士英覺得,“熱兵器”這個詞取得很好,他要在朝廷公文中,正式使用這個詞匯。


    他說道:“我有兩個要求。第一,兵器作坊所需之鐵器,必須向我兒馬鑒購入;第二,兵器作坊除了供應神機營所需外,還需給其他軍隊製造兵器鎧甲。”


    馬士英還時時不忘給兒子撈好處。


    郭文東道:“這都沒問題。要購入鐵器,自然先幫襯大哥,就算嶽父你不說,我也會這樣做。敢問嶽父,士兵軍餉、打造武器的錢,戶部是否會按時撥付?”


    這下,馬士英犯難起來,說道:“賢婿啊!你也看到了,朝廷糧餉緊缺,神機營所需,我無法保證完全滿足所需。這不難處理,你可少招募一些人,又或者把士兵軍餉定得低一些,可節約開支。”


    軍官吃空餉,這是明末長期以來的弊病,對於許多當官的來說,這太正常了。


    郭文東直接道:“嶽父,這是造成軍隊戰力低下的最重要弊病之一,要打造出精兵,就不允許這些弊病存在。為了嶽父,也為了保衛大明江山,小婿已下定決心,要把神機營打造成像戚家軍那樣的強軍。”


    馬士英笑了一笑,說道:“小婿勇氣可嘉,我就拭目以待了。”


    他可不太相信郭文東能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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