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宮千竹站在司馬長淵身邊,愣愣地抬頭望著掛有紅燈籠的金字牌匾。


    三、元、莊……


    這就是長淵所說的好地方?


    “竹子,愣著幹什麽?怎麽不進去?”司馬長淵拍拍她的肩膀,將她從神遊中拉了迴來。


    她咽了咽口水,轉頭問道,“長淵,這是什麽地方?”


    “賭坊。”司馬長淵朝她眨眨眼睛,道,“人生不賭就少了很多樂趣。”


    宮千竹一個勁地搖頭,後退了幾步:“不行,師父不讓我來這種地方。”


    當初她初入九歌的時候就對師父發過誓,絕不沾酒沾賭沾財沾色,怎麽可以違背誓言?


    司馬長淵一臉無害,“反正墨子離現在又不在,再說隻陪我去一次,有什麽大不了的。”


    宮千竹還是一個勁地搖頭,被司馬長淵半拖半抱地拉了進去。


    一進賭坊,各種奇怪的味道撲麵而來,酒味、汗味,天,還有人的腳丫子臭味!她連忙封閉了自己的嗅覺,以免被臭暈過去。


    天,這種地方,怎麽能是幹淨得一塵不染的司馬長淵會來的地方?


    整個賭坊擺了好幾張大桌子,每張桌子旁都圍滿了人,那些人神情激動地喊著開注,有的人鬼哭狼嚎著輸得血本無歸,也有人在這裏一夜暴富。


    她拉拉司馬長淵的袖子,懇求道:“長淵,我們迴去了吧,這個地方好亂。”


    司馬長淵搖著折扇但笑不語,扇麵上題的字結構飽滿、下筆有力,同他的人一般幹淨清爽。


    他領著宮千竹擠到一張桌子前,有人一個勁地搖著骰子,嘴裏還叨念著:“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竹子,這是搖骰子,是最簡單的一種賭法。你看到他手中的骰盅了嗎?那裏麵裝著三個骰子,規定點數在四點至十點為小,十點至十七點為大。”


    宮千竹看著有趣,便也不再吵著要走。


    “那三點和十八點呢?”


    “那叫豹子。”


    宮千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搖著骰盅的那人將骰盅往桌子上用力一扣,所有人都拿著銀子押了上去。


    “竹子,你說押什麽?”司馬長淵低頭看她。


    “隻用猜點數嗎?”宮千竹見他點頭,便胸有成竹道,“裏麵是十三個點。”


    “小姑娘,你怎麽知道?”旁邊一人不屑問道,這種賭法完全是靠蒙運氣,從來沒有將點數精準說出來的說法。


    宮千竹指指自己的耳朵,認真道:“我是聽出來的。”


    的確,她從小學習音律,不但琴技精湛,久而久之,還將一雙耳朵練得極其敏銳,再細微的聲音她也能分辨得出來。骰子每麵上有不同的點,自然敲在桌子上的聲音也不一樣,她當然能分辨得出來。


    其他人聽她這麽說,忍不住譏諷笑開了,隻當她是在胡言亂語。


    司馬長淵也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依她的意思全部押上了大,道:“一萬兩,押大。”


    眾人嘩然,一片唏噓之聲。


    骰盅打開,三、四、六,果然是十三個點。


    賭坊的夥計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眾人也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們。


    她漸漸玩上了手,且逢賭必贏,坊內夥計的臉色越來越黑。


    “小姑娘,這一把買什麽?”旁邊幾個人一臉諂笑著湊過來。


    “六個點,買小。”


    盅蓋打開,果然是六個點。


    “竹子,那邊還有其他的玩法。”司馬長淵將她拉到另一邊去。


    一個巨大轉盤放在桌子中央,轉盤表盤被分成了十二等分,每份上刻著十二生肖,栩栩如生。她問:“長淵,這又是什麽?”


    司馬長淵又給她詳細解釋了一番,宮千竹偏著腦袋道:“可這個我沒辦法聽出來。”


    司馬長淵笑了,道,“竹子,你要知道,世界上不可能所有事都被你所預知,將來的一切因為未知,所以才精彩,若是自一開始便已經知道了結局,人生還有什麽意思呢?”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押兔子吧。”


    司馬長淵點點頭,將銀子全部壓在了卯兔上。


    宮千竹詫異:“長淵,我不確定兔子是不是對的,你不用把錢都押上。”


    司馬長淵微微一笑,摸摸她的頭道:“竹子,不論你的選擇是對還是錯,我都會一直支持你的——縱然萬劫不複,或是摧心化骨,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宮千竹似懂非懂地看著他忽然認真起來的神情,此刻轉盤正好停了下來,紅色指針指向亥豬,他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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